《你是第三种绝色》unchosen

15、You are gone

　　那时的她们刚刚大学毕业，初入社会，遇到很多困难，求职遇到很多次拒绝，离开大学这座象牙塔才发现社会远比你想象的可怕，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看似谁都能接受，但实际上它面目可憎，身处其中你才发现这座城压得你喘不过气。
　　无论刚开始多么艰难，她们还有彼此，互相加油鼓劲，陪伴对方去面试，虽然很多时候被拒绝了，但是两人依旧不放弃。两个人租了房子，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窝，总算是在这座冷漠的城市中立足下来了。那个时候Cherry进了杂志社实习，其实Cherry本专业学的不是这个，但是或许是对文学的热爱，当然也离不开那人的鼓励。高中的时候两人坐同桌的时候，Cherry利用董小姐身高优势，靠着董小姐挡着看了不少杂志，所以董小姐也就常常叫她以后干脆去杂志社上班，这样就有看不完的杂志了。
　　董小姐换了很多工作，销售、教辅工作、文秘……当然这些都做不长久，她总是偷偷跑去面试模特工作，也偷偷去做，当然这些Cherry都知道，其实Cherry也不是反对，她只是觉得当模特这些对于她们来说太不靠谱了，就像每个人或许都做过明星梦，但是梦醒了，还是做个平凡的工作党，无论是成为模特，还是成为大明星，这些事情发生的几率都太小了。而对于那时的她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存活下来，仅仅是活着，就像《活着》里面说的那样，“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长得越大，才发现活着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曾经的梦想或许都比不上活着这件事。北岛的《波兰来客》就曾经这样写：“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高中时候她们两个人一起读的这首诗，那时候还不太懂，其实更多的是不愿意接受，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们爱做梦，一切都在她的手中，觉得一切都可以达到，所以那时候的她们不喜欢北岛这首消极的诗。她们更喜欢汪国真的诗，喜欢他那句，“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也喜欢他那句，“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不止她们两个人，班上的很多同学把那句“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当做人生信条，那时谁都没错，现在也说不上谁对说错，人生有千百种方式，她们只不过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那种。
　　刚开始她们也过了一段比较长的甜蜜时光，尽管为生活所迫，但是她们倒也享受，都不是出生什么富贵人家，所以日子苦一点也都能过下去。那时董小姐忙完自己的事情就会去杂志社接Cherry，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地铁都太挤，所以董小姐不放心，她要用自己的身躯给Cherry一个庇护，一个安全所在，Cherry就那样藏在董小姐的怀抱下，无论外面多么拥挤吵闹，自己这一块地方都是平静的，不用担心坐过站，不用担心被人猥亵，不用担心明天。她们总是在家附近买菜，Cherry照例也是不用管的，只需要紧紧跟着就够了，偶尔还会被奖励冰淇淋。买菜回去一起做饭，吃饭后一起刷碗，再然后Cherry猫在董小姐怀里讲一讲一天发生的事情，董小姐也会讲自己的事情，比如哪个难缠的顾客，或者搞笑的糗事。说累了就洗澡睡觉，相拥入眠，这样的日子就这样重复着。单调但美好。
　　Cherry对于董小姐偷偷面试模特的事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从那天开始，董小姐不再接Cherry下班了，不再一起买菜了，董小姐总是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很难闻。早上Cherry上班那人却还在熟睡，一天也难得说上一句话。
　　那天Cherry一直等着，终于在凌晨一点等来了那人，有酒气还有浓烈的香水味，带有侵略性的朝着Cherry扑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那人是清醒的。
　　“刚才谁送你回来的？”Cherry看见了，那辆宝马车上的男人以及董小姐。
　　“我一朋友，你不认识。”董小姐开始不耐烦了。
　　“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你跟人睡了吗？”语气极冷。
　　“你别太过分，我警告你。”董小姐大步朝洗澡间走去，还用力摔了一下门。她转身太快自然没看到Cherry脸颊滑落的泪珠。
　　床上，两人赌气背对着对方，谁也不理谁。
　　年轻总是这样，不肯认错，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两人宁愿在寒冷的夜里也倔强到不肯靠近。

　　“我明天要去外地采访，去三天，我们都冷静一下吧。”Cherry说着，声音有些颤抖。黑暗中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表情，表面平淡极了，但是内心波涛汹涌。Cherry知道那人没睡，知道那人好像变了，第一次觉得她们离得那么远。
　　Cherry一早就离开了，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后自己的生活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Cherry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她那时天真的以为给彼此一点时间和距离，她们就能回到以前，她回去以后一切如初。所以当她拖着重重的行李箱，里面塞了很多给董小姐的礼物，她踏进门口的那一刻她就发觉不对劲，东西少了很多，衣柜里只剩下自己的衣服，董小姐的行李箱不见了，属于董小姐的东西都不见了。那个人消失了，就这样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Cherry瘫软在地上，她不能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脆弱，抵不上那个男人。她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哭到天都黑了，她希望哭过之后董小姐就会出现，然后抱着她说：“我的小傻子，哭什么啊？”然后帮她擦干净眼泪，亲吻着她，然而没有，一切都结束了。她发现了桌上那人留下的信：
　　我的小傻子，等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我要去实现我的梦想。一直不敢告诉你，那个男人是经纪公司老板，他很看好我，所以我要走了。希望你不要伤心，我会回来的，如果你不能等，找个好男人吧。
　　“你这个混蛋。”Cherry把信撕得粉碎。
　　那一晚下了好大的雨，还有雷声，可是身边再也不会有那个人了。就这样在黑暗中Cherry泪水一直没有停过。她突然掏出手机，给那个人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一切都结束了。”
　　她紧紧抱着还残留她气息的被子，在夜晚哭泣，绝望，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她大口呼吸她余留下的味道，仿佛这世界上的氧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被子里仅存的一点氧气，Cherry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如果自己就这样死掉，那个人会不会心疼。
　　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好冷好冷，深入骨髓的冷，感觉心都要快冷掉了。Cherry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剪掉了电话卡，删掉了她跟那个人所有的联系方式。原来人跟人之间的联系还真是脆弱，没了手机就断掉了所有的联系。
　　那天好冷好黑，这是Cherry印象最深的，其它的再提及一次都是二重伤害。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以为会很虐的，但是好像没有这种效果。写这文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我想不出怎样来描述这种痛苦，文字好像做不到，那种压抑至极却不能说出来，好像文字太多了都是一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