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95、第三十三章 相交淡如水

　　青衣人听我说他的银发很平常时，苦笑不已。
　　而我，眼睛却不由得追随着他的面容，满头银发随意披散，配上他那清爽俊逸的脸，别有一番风味，让人的目光不由得粘在他的身上。
　　这时，一缕银发飘到了我的手边，伸手轻拂，柔柔软软的，十分细碎滑顺，轻轻地搔动了人的心底。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扯起，叹道：“ 好漂亮的头发啊！”
　　青衣人愣愣地看着我，忘了我在玩他的头发。
　　我笑了笑，注视着他说：“ 有人告诉我，因为月亮特别眷顾一些她中意的善良、聪明、大度的孩子，所以把自己一身皎洁亮银都送给了他们。这些孩子便戴上了月亮的标志。”指指他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皮肤，我接着说：“ 我们称他们为‘月亮的孩子’！”
　　青衣人大为震惊，更为意外，又有些激动地看着我，喃喃低语：“ ‘月亮的孩子’？”复一侧头，看着我说：“ 你不认为我是个妖怪吗？”
　　一句话说完，并不等我的回答，他就陷入了沉思。
　　看来他并不是说给我听的。
　　自己一见钟情，细心呵护她，她本来也很感动，答应了自己厮守终身；后来，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恐怖地称自己为“ 妖怪”，迫不得已之下他们搬到了这儿，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营造了这样一个清静之地。一切就绪之后，她开始有了怨言，说太静了，太苦了，于是，在新婚的头一天她不告而别了。
　　自此，自己就发誓，决不再踏出山谷一步！
　　青衣人的脸上不断变换，幸福，欢乐，痛苦，最后面如死灰，终于什么情绪也没有。
　　我不语，始终微笑着，坦坦荡荡地不加掩饰地看着青衣人。
　　青衣人终于露出了笑容，许是太久未笑，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笑容便如流星消逝。
　　他苦笑了，轻轻说：“ 我宁愿做太阳的弃子，也不愿做月亮的宠儿！”
　　“ 你如果介意，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想了一下，对他说。
　　青衣人怔了一下，继而失望地抬头，淡淡看着遥远的天际，说：“ 你说的是染发吧？我试过，掉色太快，维持不了多久的。”
　　“ 我有办法！”我跃跃欲试。自从鼓搞出染发剂后，很想顶一头彩发，又怕太惊世骇俗，尤其是公孙策不能接受，所以，小昭就成了我的第一个试验品。一夜之间小昭变成了一只五彩的叮当猫，吓坏了一府的男女老少，直嚷着“ 妖猫！妖猫！”
　　等到黑狗小龙也成了黄绿相间的斑斑狗时，众人才知道有事我的手笔，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无论怎样威逼利诱，张龙死也不肯贡献自己的一缕头发，连傻兮兮的奚阳一见我围裙兜去，也直跑得无头不见影。
　　终于有人可以作我的试验品了！
　　青衣人叫野蕴央，我一听，口水喷了一地，指着他笑成了一只虾子——腰直不起来了！
　　“野鸳鸯？你爹太有才了！”
　　野蕴央哭笑不得，告诉对面的我他还有一个外号叫“ 中原飞雪”。
　　说话时，紧紧地盯着少年，可惜，根本没看到自己意料中的反应。
　　我那时哪儿知道“ 中原飞雪”的名头，自然给不了什么反应啦。
　　告诉他明天会来，我悠悠然地出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