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Chapter 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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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弥漫的昏暗空间，所有的出口被严密封锁，宛如一座囚笼，又像是水族馆中的巨大水箱，等待着水被注满的一刻。
斯库阿罗和山本相对而立，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在切尔贝罗喊出比赛开始的那一瞬间有所动作，而是在紧盯对手的同时暗中把握着这个战斗场地的整体情况。
积蓄的水位已经没过脚腕，走动时有微不可查的阻力，幸好地面不滑，对移动的影响没有预想中那样大。但是如果任由水位这样上涨，等到没过膝盖的一刻，移动肯定会变得艰难起来，何况水位高过两米后还会有所谓的“凶猛海洋生物”。因此，哪怕对战的时间是无限制的，这场战斗也是结束得越快越好。
战斗的空间宽广，遮蔽物也很多，最重要的是光线昏暗还有水流，利于制造视觉误差，对于剑士而言算是个比较麻烦的场地了。
“喂，小鬼，你练过剑了？”斯库阿罗慢慢展开左手的剑锋，忽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没有延续之前面无表情的状态，虽然心情似乎还是不太好的样子，在剑锋亮出后，面上却已经带出了一丝笑意——张狂，狰狞，肆无忌惮，那笑容给人的印象全是这一类的东西。
山本的脸上也带着笑，是他一惯悠闲的笑容，在斯库阿罗亮出剑锋后，那笑容间隐约带出凝重，在这种时候只有站在斯库阿罗对面的人，才能理解那个剑士身上忽然多出了一种多么不妙的迫力：“是啊，你看出来了？”
斯库阿罗的剑在半空划过弧光，他的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是绑在手腕上端的形式，意味着除了折断剑身之外不可能将他的武器打落，不过缺点也很明显，武器不能换手使用，对于正握反握的调整也无法实现——虽说是双刃剑，不过山本无法理解这么做的好处，要知道很少有用近战武器的人会主动将自身的武器固定在一个位置上。
“比起一周前破绽百出的样子，也算是多了点架势。”斯库阿罗在打量了一圈山本过后中肯地评价道，不过语气中怎么听怎么带着嫌弃的意思“距离无懈可击还差得远，你就是要用这种花架子打败我？别开玩笑了。”
“是不是开玩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山本听了也不生气，不如说他显得更加跃跃欲试起来，竹刀握在手中，身体的重心自然下倾，眼中也多出了锐利的战意。
斯库阿罗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决定了，陪你玩一会儿好了。”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场地外，Xanxus听到这句话后嘴角掀起讽刺弧度，却什么都没说。
前边贝尔和玛蒙悄悄地进行着无声的眼神交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眼睛藏在斗篷里一个眼睛藏在头发里是怎么互相交流的，不过共事这么多年也自有默契。照平时的模式，沢田纲吉一行人就在旁边，怎么也要挑衅两句过过嘴瘾，现在却全程保持着安静如鸡的状态，原因自然是因为身后的Boss。
他们在讨论Boss今天怎么突然过来看比赛了，来看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明面上过来的…不过一想到今天对战的人是斯库阿罗，他们想了一会儿，倒是也不再惊讶。Boss对斯库阿罗有多特殊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坚持不懈地只盯着斯库阿罗一个人找茬。
对手的身姿消失，山本理所当然地动摇了一刹那，但那并非慌乱，他向着侧面架起刀，只听见一声金属交戈，他借着刀身传递的冲击力向后跃起，踉跄几步稳住身形站在了一片空地中。
水花溅起发出啪嗒的响，站在原来山本所在位置的斯库阿罗挥了挥剑，目光闪动：“小鬼，这下防得不错，和那时相比确实成长了不少。”
“啊哈哈，多亏了那之后我一直在那你当对手做冥想训练呢。”山本握紧刀柄，故作轻松地笑道。果然…想象和实战不一样，这下算是勉强防住，但实际上他的眼睛根本没有完全跟上对手的动作，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冷静下来，要冷静下来，对手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被投出的棒球，他既然能够看清棒球的轨迹，那么不可能看不清对方的动作。
“你说冥想训练…哈，再试一招。”斯库阿罗像是觉得好笑，剑尖划过水面，不可思议的是那动作比看上去要轻巧得多，水面微微漾出涟漪，连水花都没有跃起分毫。
山本的注意力无法自控地被转移了，那是一秒，又或是半秒，视线中的斯库阿罗已经再度消失了身形，山本神色一凛，他迅速转过身，与此同时刀锋掉转架在身前，与迎面而来的剑击狠/狠/碰撞在了一起，一切像是刚刚情景的重演。
然而，斯库阿罗的脸上在这一刻泄出了诡秘的笑容。
剑的边缘有小块碎片的脱落，内部的火、药与空气接触，剑刃的交锋擦落火花，于是这些碎片向着对面坠落而去，如同炸/药，在冲击中骤然爆炸。
斯库阿罗早已出现在了安全区域，他的手指抹过缺失的剑刃，于是那些缺损的碎片就这样被重新补齐了，但他没有关注这个，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爆炸的中心点，那里本该随着爆炸而炸开的水花聚拢在一起，周围一个区域内的水位被骤然抽空，水流腾空环绕成云，而在下一刻，所有水流尽皆坠下，化作奔腾的环浪与遁着缺失而来的其余水流相撞。
山本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落下的水流中，他的右手反握长刀，刀尖朝上，整个人呈现出某种收招的姿态。
——时雨苍燕流守势第七型，繁吹雨。
刀身通过定位的旋转逆向卷起水流，正常而言该是风壁，由旋转所构筑的围绕身体的一定伤害树枝之下的绝对防御，相当于为防范范围攻击所准备的剑招，由于收势为反手刀，应对应为自非惯用手的侧前方单点突破或单线突破。
斯库阿罗的脑中在见到剑招的下一刻已经解析出了应对方式，他忽然觉得眼熟，所以这么明摆着的空隙摆在那里他也并未进行追击，而是站在原地收回长剑做出了防守的姿势。事实上比起忌惮他更像是在思索。斯库阿罗见过很多流派，东方西方，久远新成，虽然那都是在他手下失败了的流派，但是并不意味着那些构成流派的剑招本身都是无意义的。
斯库阿罗会记下所有曾经见过的剑招，这是类似于身体本能的一种能力，他看过了，解析过了，自然也就掌握了那种剑招，对于他而言复制他人的流派本身也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去做罢了。
所以，让他觉得眼熟的剑招意味着什么？
极东之地的长刀，东洋剑术，逆刃的防御…时雨…苍燕流？
是与不是，再试试好了。斯库阿罗这么想着，见对方迟迟不主动进攻，到底等得不耐烦，他开始奔跑，像是穿透水流的箭矢，几乎在身后留下残影，脚步踏下密集的水声连成一线，剑刃补齐的碎片这一次提前全部射出，落于山本脚边的水中轰然炸开。水流聚拢成壁，却非防御之壁，而是囚困之壁，将猎物囚困其中不得而出。
山本被这一手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他选择了下意识的对应，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用的剑招应该是——剑身向上挑起水流，左，右，水流交叉构成屏障阻碍了视线，他深吸一口气半蹲下来，将身体缩在水壁之后，剑刃竖直，防备着敌人不知从何而来的的攻击。
——时雨苍燕流守势第二型，逆卷雨。
斯库阿罗停在水壁之前，从急速的奔跑到骤然的止歇，过于鲜明的反差足以让看的人都卡住了一样难以接受，这是正确的感受，因为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样突兀的动作毫无疑问会造成肌肉或韧带的撕裂伤。可是斯库阿罗没有这样的顾虑，他对于类似的极限动作得心应手，这是属于他的天赋。灵巧，柔韧，诡鹬，优秀的身体条件足够支撑最为繁复细致的剑法，或者说，这才是支撑剑法的最根本前提。
攻击被阻隔了，但，斯库阿罗在笑，从眼底蔓延而出的笑意极细微又极兴奋，阴霾思虑一律不见踪影，像是追寻到血腥气的饥饿鲨鱼，满心满眼只剩下最能够令他满足的唯一。
时雨苍燕流，想起来了，是时雨苍燕流。今晚比他想象中的游戏要更有趣，看来能够再享受一段时间。
“喂，为什么不攻击过来？”斯库阿罗站在那里，看上去很安静，然而剑气附着在剑身几乎要带来空间上的扭曲，转播屏看不见，能看见的只有在这里的山本。
准确来说，那不是“看见”的，而是“感受”到的，无声而无形的，极致的危险。
山本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僵硬在那样的剑气之下，根本无法回答。
“真遗憾。”斯库阿罗抬起长剑，剑锋割裂空气，第一次发出了尖锐的啸声，他用一种真切的，同时，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向了山本“你失去了最后一次可能伤到我的机会。”
这一次他说话时的声音很低，低沉的，清晰的，明确的。
水位没过小腿，走动时已经能感受到阻力的妨碍，尤其山本穿着布织的长裤，早已吸足了水分变得沉重。他发现自己无法自如地行动，或许是因为水，或许是因为对手的杀气，谁知道？谁管它？这些都不重要。
“最后一次？真是大言不惭。”回应自然地从口中流出，抛弃忌惮，抛弃恐惧，抛弃战力的不对等，他只想做到自己该做的事。
那么，高举手中剑，进攻吧。
——时雨苍燕流攻势第五型，五月雨。
冲击，贴近，斩击，在剑锋相接前送出刀至另外一只手，随后，横切。
斯库阿罗的身体倒飞而出，像是承受不住这一击的力道，他坠入水中，留下水面浮动的银色长发在微弱的光线下柔软地舒展，宛如丝绢。
转播屏外，纲吉等人为山本漂亮的一击而兴高采烈，瓦利亚众人却带上了相似的冷笑。
Reborn捞起瞬的一缕长发，眼前有什么破碎的景象一闪而过，尖锐的疼痛穿透神经，很快便随着画面一起消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Chapter 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