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风花雪悦

44、尾声

　　和联胜的地盘，跟李氏集团的股票一样，在这两年里平稳地扩张着，没人察觉到这个低调的办事人是怎么把那些如狼似虎的字头给搞定的，反正等大家回过神来，和联胜已经把香港第一大字头洪兴给打了下来，大张旗鼓地迎回了蒋家的办事人蒋天生。
　　蒋天生接到Jimmy的电话时，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谁对自己的祖业没有一点儿牵挂？
　　两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天，和联胜的新任堂主们齐刷刷地在总堂坐着，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办事人李家源是个商人，商人惜时如金，没人敢迟到。
　　因为上次迟到那个人，被办事人的副手鬼眼一脚踢断了一条肋骨。
　　至于他们之间的风流传闻，老辈分的师爷苏说，想被人喂狗的话你们尽管说去吧。
　　在和联胜，“拉出去喂狗”并不是一个比喻。
　　“Jimmy哥！”“鬼眼哥！”“苏哥！”
　　踩着钟点来到的Jimmy，招呼大家坐下，“几个月不见了，大家都挺精神啊，火柴，生哥说你搞泰国那条线搞得很好，还学了泰文，我最喜欢这种上进的兄弟了。”
　　“谁不知道我们Jimmy哥是个MBA博士，不读多点书，怎么配跟你！”名叫火柴的男人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堂主了。
　　“不过，学了泰文还要学英文，不然还是会被坑的。”Jimmy扬扬手，鬼眼就扔了一个文件夹给他，“上次那批货，英文写着红磷，泰文写着红硝，差点就露馅了，还好鬼眼给你兜回来了。”
　　“岂有此理号码帮竟然阴我！”火柴生气地翻了几页文件，“Jimmy哥你放心！我不会让阿公丢面子的！一定讨回来！”
　　“刀仔，讨面子这事你去。”Jimmy却把事情交给了另一个人，那人一直低着头，耳边别着助听器，“我要干手净脚，不要大吵大闹的。”
　　“嗯。”刀仔点点头。
　　“好了，没什么大事了，接着大家还继续好好干，年尾尾牙，大家都不会失望的。”
　　Jimmy说罢就想走，但火柴却拦住了他，“Jimmy哥，是不是有些事情忘了交代？”
　　“嗯？”Jimmy看他一眼。
　　“已经快两年了吧？”火柴也不敢太放肆，“和联胜的规矩，两年选一次办事人，不是吗？”
　　“哦，是啊，两年了。”Jimmy扯扯嘴角，“对，能选的，你就去吧，看叔父们的意思了。”
　　“……Jimmy哥，你这样说是为难我们。”火柴脸色一变，“那班叔父……”
　　“怎么，你对叔父们有意见？”Jimmy深深地看了火柴一眼，那一眼没有威胁，没有讽刺，只有无法言说的幽深，像漩涡一样吞噬人的邪气，“有意见，就别去选了，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火柴被Jimmy盯得脊背生寒，他垂下头，让开路。
　　Jimmy大步离开。
　　“那个火柴，绝对要动你。”上了车，鬼眼撇着嘴角道，“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能动到我，他尽管试试。”Jimmy不以为意，“明天把他妹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送过去。”
　　“你真的说动了港大的教授给她写推荐信？”
　　“我当年可是全A毕业生啊！我推荐的人，弄个介绍信很难吗？！”
　　“我一直以为你说笑的。”
　　“鬼眼哥，你是不是发现我又可爱了一点？”
　　“你是又神经病了一点。”
　　“干嘛啦，老是骂我！”Jimmy扁起嘴来哀叹，“唉，人家是七年之痒，我却连两年都熬不过啊……”
　　“不是两年，是三年。”鬼眼揪着Jimmy的衣领把他拉到眼前，“我就喜欢神经病的，越严重越好。”
　　“等等，从哪里算起是三年……”
　　Jimmy还在嘟嘟囔囔，但鬼眼已经把他能言善辩的嘴堵上了。
　　三年，从你跳下水龙屋去救我开始，已经三年了。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喜欢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