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菲莉斯》箫文森

12、第十二章

　　在秦菲满足地吃下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后，Louis笑着揉了揉秦菲的头发，说道：“吃这么多，不觉得胀吗？”
　　“你应该说，吃这么多，不怕胖吗？”秦菲仰着头，Louis拿着餐巾帮秦菲擦嘴唇。
　　“如果胖了，Eric是不是就不会对你虎视眈眈了？”Louis拿起餐桌上的餐盘走进厨房。
　　“Eric？我总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我。”秦菲接过Louis递过来的湿漉漉的餐盘，擦干放进碗柜。
　　“的确，和我比起来，他的那点喜欢不值一提。”Louis的神情有些骄傲。
　　秦菲笑了笑，凑过去，在Louis脸颊上落下一吻。
　　Louis也在秦菲的脸颊上落下一吻，“Phyllis，不够哦！说好的，教了几道题就亲几下。”他的唇又移到秦菲的耳边。
　　他的呼吸钻进她的耳朵里，痒痒的，秦菲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手伸进洗碗池里捞了一把泡沫抹在他的脸上，然后笑着跑开。
　　Louis站在原地，无奈又宠溺地看着笑嘻嘻的秦菲，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掉脸上的泡沫。
　　秦菲突然不笑了，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Louis，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仅是用手帕擦脸这样的动作，做出来都感觉与其他人不同。
　　Louis走到秦菲面前，看着她愣神的样子。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Louis笑了笑，似有些无奈地抚着她的脸颊，“那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将我迷到如此程度？”Louis尾音轻扬，有些疑惑，好似在询问，又好似在诉说。
　　秦菲眨眨眼睛，撒娇似地把头埋进他怀里，觉得魂都要被他勾去了。
　　Louis眉眼低垂，温柔尽在不言中，低头在她发心落下一吻，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向卧室里走去。
　　秦菲扯了扯他的衣领，“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喜欢抱着你。有我在，你可以不费走路的力气。”
　　“可是这样的话，如果你以后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的。”
　　Louis将秦菲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秦菲的手仍然环着Louis的颈项。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Louis拿下秦菲环在他颈项上的手，握在手心里，贴在脸上轻轻摩挲，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秦菲，他笑了笑，不禁又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沿着手臂，吻一路延伸到秦菲的颈项。
　　“Louis......”秦菲唤着Louis的名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Louis不同于平时的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Phyllis，我们说好的，教几道题就吻几下，既然你害羞，那就换我来吻你。”说完，Louis的吻又移到秦菲的唇上。
　　嗯？说好的吗？明明是他单方面的要求，而且，有教了这么多题吗？秦菲努力想着Louis一共吻了自己多少下。
　　“不许心不在焉。”Louis微微有些不悦，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 ***
　　第二天，秦菲走进教室的时候，那些并不相熟的人纷纷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夹杂着议论。
　　秦菲疑惑，她并不是学校的名人，又或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想要开口询问，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Louis一直在秦菲身后，他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事不关己或是惊讶不已。
　　秦菲在位子上坐下，拿出书来看，不去介意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
　　Louis轻轻拍了拍秦菲的肩，走到前面一个男生的身边。
　　那男生手机上显示的是学校论坛，内容标题是《奇怪的亚洲女孩》，上面贴着几张照片，而女主角正是秦菲，有秦菲在图书馆独舞，秦菲在图书馆门前失神，秦菲在教室走廊里仰着头看空气。
　　拍照片的人显然一直都很留心秦菲的一举一动，其实照片拍得还算手下留情，若不是言语间的渲染，并不能就此让人怀疑秦菲的精神问题，幕后的人似乎只是想引起一些骚动。
　　Louis转过身，看见Eric已在秦菲前排落座，Louis走到Eric身边站定，这是他第一次细细打量起这个人来，通身透着一股清冷，眉眼间倒是隐约与Phyllis有几分的相似，感觉会是个高傲的人，不过Louis同样觉得这也是个危险的人，他的举止处处暗示他对Phyllis有喜爱之意，可他绝不是真正地爱Phyllis，到底又为什么一次次接近Phyllis，这次的照片会与他有关吗？
　　秦菲见Louis一直看着Eric，伸出手扯了扯Louis的袖子。
　　Eric看着秦菲伸出来的手臂，皱了皱眉，微微撇过头，似有些嘲讽地说道:“是要坐实精神有问题这个名头吗？”
　　秦菲怔了怔，把手臂收回来。
　　这句话却让Louis更加怀疑Eric，而Eric却笑了笑，挑衅般转过头看了一眼Louis，仿佛他看得到Louis的存在。
　　Louis挑了挑眉，面上照旧波澜不惊，双手插袋向后排座位走去。
　　老师已经走进教室，开始今天的教学，Louis照例坐在教室后排的空座位上，以前他总是时时刻刻关注着秦菲的举动，至于其他人，从来只是过眼云烟，可有可无，而这次却开始关注Eric的举动。
　　Eric坐在椅子里，姿态随意，勾了勾唇角，怀疑到是他做的了吗？会怎么样呢？恼羞成怒吗？
　　教学楼附近的几棵树历经了一个冬天已抽出了新芽。秦菲和Louis并肩走出教学楼。
　　“校园论坛上的，是她吗？”与秦菲擦肩而过的两名女生在秦菲身后轻声议论。
　　Louis眉头紧皱，观察着秦菲的表情。
　　秦菲的怀里抱着课本，只是安静地向前走，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恼怒或难过的神情。
　　Louis伸出手，揽着秦菲的肩，他凝视着秦菲的侧脸，轻轻地说:“抱歉，Phyllis。”
　　秦菲的眉头微动，没有回话。
　　回到住处，Louis将屋门关上。
　　“为什么要说抱歉？”秦菲转过身，对着Louis的背影问道。
　　Louis看着秦菲微微恼怒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说抱歉？”秦菲再次问道。
　　“是我的原因，让你受到非议。”
　　秦菲叹了口气，问道:“我是一个有精神问题的人吗？”
　　“当然不是。”他回得急切。
　　秦菲把书扔在一边，笑着踮起脚尖，搂住Louis的颈项，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急切的神情，以往的他，似乎总是宠辱不惊，优雅得体。
　　Louis自然而然地搂着秦菲的腰，低头看着她突然的笑颜。
　　“只要你说不是就够了，别人都不重要。”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可是……”
　　“如果我和你交换一下，你会在意吗？”她打断他的话问他。
　　Louis搭在秦菲腰侧的手紧了紧，用力，将她揽进怀里，弯下腰，把头埋进她的发间，答案在他心里，却没有说出口。
　　他当然不会介意，可是他宁愿自己受到万人非议，也不想听到其他人说她一点不好。
　　秦菲靠在Louis的怀里，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假如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
　　“我会请求你的原谅。”他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如果我不原谅你呢？”
　　他沉吟了片刻，有些闷闷地说道:“那你把我送回图书馆。”
　　她在他怀里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喂…”
　　“嗯？”他抬起头看她。
　　“既然我是因为你才被人说得，那你是不是应该加倍对我好，这样我才觉得值啊！”
　　Louis笑着揉了揉秦菲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好。”
　　要加倍得对她好吗？其实，于他而言，她早已超过了世间一切……
　　*** ***
　　医院的路灯在马路上投下阴影，病房里的窗帘忘了拉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
　　Eric趴在病床上睡着，月光洒在他的背上，悲凉而孤独，就像他的童年。
　　他的眉紧紧皱着，双手握成拳，看来，他的梦境很糟糕。
　　年幼的Eric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他的嘴角红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上有几块污渍，突兀而难看，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
　　“就是他，他没有爸爸，他的妈妈是植物人。”身后几个穿着相同校服的孩子议论着。
　　“什么是植物人呀？”
　　孩子想了想，解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像植物一样，不会动的。”
　　“Eric没有爸爸，Eric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其中一个孩子突然对着Eric的背影大声喊道，然后毫无顾忌地笑。
　　Eric不加理会，紧紧拽着书包的背带，他要去医院陪妈妈。
　　Eric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他坐在妈妈的病床边，眼泪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落下来，他用手背擦掉，告诉自己不能哭，他要坚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妈妈。
　　屋外的风吹进室内，窗帘和Eric的衣角微微扬起。
　　Eric从梦境中醒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又是那些往事，Eric自嘲般笑了笑，总以为已经痊愈，却还是在梦境里反复。
　　Eric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很快了，母亲很快就会醒来，只是秦菲呢？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却还是忍不住去伤害，只因妒忌和渴望爱，只因受过太多疼痛，想要报复以求发泄。
　　Eric走到窗边，也许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吧，他的背影如此落寞，他的本质从来都是孤独。
　　有谁知道呢？梦境里的那一天是Eric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祝福，只有拼命掩藏的孤独和无助，从来都是这样。
　　窗外的夜，很美，遥远的星镶嵌在深沉的夜空里。
　　Louis靠在床头，秦菲靠在Louis怀里，Louis的手臂围着她，他微微低着头，声音就在秦菲耳边。
　　“Phyllis，离那个Eric远一些。”
　　“为什么？”秦菲撇过头问他。
　　“我觉得这次的照片和他有关。”
　　是吗？“可我总觉得他不会伤害我。”
　　“为什么？”Louis为秦菲对Eric如此的信任感到微微的不悦。
　　“可能是因为他和爸爸长得像的缘故吧！”
　　Louis皱眉。
　　秦菲望着Louis皱着眉的样子，笑着伸出手为他抚平，“换个话题好不好？”
　　Louis握住秦菲的手，贴在脸颊旁，想了想说道：“Phyllis，复活节，我们去中国好不好？”
　　“去中国？”秦菲重复道，转过身靠在Louis的怀里。
　　“我想去看看现在的中国，更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Louis的脸颊贴着秦菲的，轻轻地来回摩擦。
　　“好吧！”秦菲点点头，转过身想要搂Louis的颈项，却成了主动将自己的唇奉上，秦菲震惊间，Louis满眼笑意，勾唇一笑，将吻加深。
　　这是一个意外之吻，二人却分外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