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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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佳言早早地就醒了，她昨天晚上复习完功课之后，竟然有点失眠。季翔宇那个认真的眼神，让她有些吃惊，又觉得心里面有些酸酸甜甜的味道。
到了教室，大家都开始早自习了，陈佳言把书拿出来读了一会儿，她身边的位子一直空着，连程程还没有来。
高数也来到了教室，相对于小学生和中学生来说，老师们给了高中生更多自主学习的权利和时间，不过时不时也会来抽查一下。特别是班主任，早上来抽查课文的背诵或者是对学习的掌握还是很有必要的。
高数在班里走了一圈，抽查了几个同学背书，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骚动。他转头一看，连程程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腿上和手臂上则缠着纱布，看样子似乎是受伤了。
连爸爸也出现在教室门口，高数看见他，就连忙走了过去，两个大人站在门外说话，连程程则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张钗站起来给她让位子，连程程用一条腿蹦着坐到了位子上。
季翔宇吃了一惊，忍不住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连程程把脸转到一边，似乎不想跟他说话。张钗隔着连程程对着陈佳言做了个鬼脸。
季翔宇转过身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了？”
谈天硕也转过身来：“连程程，你这是昨天掉坑里了吗？”
连程程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么会摔得这么厉害？”谈天硕又问。
“我们家门口有段路灯坏了，还没有修好，昨天看不清楚绊到一块石头就摔了下去，把腿给磕破了，胳膊也碰着了。”连程程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季翔宇脸色有些尴尬，毕竟他昨天拒绝了送连程程回家。
陈佳言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课本，连程程正坐在她身边抽抽噎噎地哭，她瞟了连程程一眼，继续背课文。
季翔羽还想说点什么，高数走进教室来：“季翔宇过来一下。”
他站起来走到教室外面，连爸爸还在走廊上站着。季翔宇走过去叫了一声：“连叔叔。”
连爸爸点了点头：“翔宇啊，程程摔成这个样子你也看见了。她现在走路不是很方便，刚才也跟高老师说了这件事情，我平时上班也比较忙，程程妈妈最近刚好又出差了，晚上万一我不能来接程程的话，希望你能帮我送她回家。就这段时间，忙过去就好了。”
季翔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叔叔。”
连爸爸如释重负：“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啊，翔宇，周末我到家里面亲自去向你爸爸道谢。”
高数也在旁边说道：“最近在学校里，我们也会尽量帮助她的，你就放心吧。”
“老高啊，”连爸爸说道，“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程程这边就先拜托你了。”
高数说道：“客气什么呀，咱们也是校友，你好歹还是我学长呢。”
这边季翔宇已经走回了教室，连程程还坐在位置上抹眼泪，张钗故意大声背课文。
早自习结束就开始正常上课了，课间休息的时候，连程程需要去卫生间，可是，她要先走下三层楼梯，再步行五十多米才能走到卫生间，然后再走回来爬上三楼，她的腿伤到了膝盖，走路一瘸一拐，需要有人帮助。
但是连程程最近的人际关系非常恶劣，几乎没有女生愿意和她在一起，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帮她，课间上卫生间都成了问题。
连程程哭哭啼啼地对着季翔宇说：“我想去卫生间。”
季翔宇很无奈，只能对张钗和陈佳言说道：“你们能不能帮帮她？”
连程程立刻说道：“我不想跟她们一起。”
张钗翻了翻白眼：“你看她那个态度，我为什么要帮她？”
陈佳言也笑起来：“我怕一会儿半路上，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连成成愤怒地看了她们一眼，自己扶着桌子和门框开始往外走。
季翔宇只得追了过去：“我背着你走吧。”
连程程笑逐颜开，非常开心地趴在了季翔宇的背上，还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陈佳言一眼。
张钗有些无语，对旁边的陈佳言说道：“男神也太喜欢做好人了吧，你看他们两个关系又变好了。”
陈佳言笑了笑：“管他们呢！”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连程程行动不便，中午连爸爸单位加班，没有办法给她送饭，仍然是季翔宇跑去买了饭，拿回来给她吃。
这所高中大部分都是走读生，但是也有小部分是住校生，所以学校里面有餐厅。
连程程心情很好地吃着饭，这一天，季翔宇几乎全程都在照顾她。她感觉很开心，忽然觉得昨天那一跤摔得也挺值的。
季翔宇中午没回家，只给家里打过电话，季爸爸已经得知这个情况，他也叮嘱儿子好好照顾连程程。
陈佳言中午都是不回家的，因为家里根本没有人等她回去。她从餐厅吃完饭回来，准备到教室看会书，就看见连程程在教室里面吃饭，季翔宇则坐在她旁边。
陈佳言本来已经一步踏入了教室，见此情景，她立刻回转身子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佳言，”季翔宇追到教室外面，“你吃过饭了吗？”
“嗯。”陈佳言应了一声，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那就好。”季翔宇没话找话说，“我也吃过了。”
两个人暂时陷入了沉默，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午后的校园里十分宁静，大半学生都离校回家吃饭休息，住校的同学也都在寝室里，部分同学则窝在教室里或者是走廊上看书，小声谈话。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了清脆的撞击声。季翔宇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瘦高的少年正在球场上跳跃。
那是王子寒放弃了午间休息时间，正在练球。
陈佳言注意到季翔宇的目光，她笑了笑，目光里带了一丝嘲讽：“你今天晚上还要送连程程，挺忙的。篮球比赛就算了吧，我到时候跟王子寒说一声，取消了吧。”
“不要取消，”季翔宇看着她，“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陈佳言耸了耸肩膀，忽然笑了起来：“季翔宇，虽然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现在我真有点搞不懂你。”
“你不需要特别懂我，”他的眸子黑亮，定定地注视着她，“只要我很懂你就可以了。”
陈佳言呼吸一滞，季翔宇的这句话让她的心跳蓦地加快了一拍。
“翔宇！”连程程在教室里边喊着，“我吃完了！”
季翔宇嗯了一声，对着陈佳言眨眨眼睛：“等我一下。”
他转身回到教室里，把桌子上吃过的东西收拾干净。连程程看见他跟陈佳言在外面说话，但是说了什么她又听不见，现在她立刻拿出一本书来：“翔宇，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季翔宇手里拎着垃圾袋子，看着连程程说道：“我还有点事情，你先自己看书吧。”
连程程嘟着嘴看着他走到门口，气呼呼地把手里的书摔在地上。
季翔宇走到门外，陈佳言已经不见了，他四处看了看，发现短发女生已经走到了楼下。陈佳言是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过去的，应该是去看王子寒了。
季翔宇抿了抿嘴唇，也顺着楼梯走了下去。他先把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一边走一边解开了外套的扣子，露出里面穿的白色体恤。九月末，天气开始微微转凉，夏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陈佳言已经走到了操场边上，王子寒正专注地练习，没有看见她。他高高跃起，篮球从他手中掷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球框中。
“啪啪！”旁边有人鼓掌，陈佳言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季翔宇站在旁边，正对着王子寒投以赞赏的目光。
王子寒手里托着篮球，先对着陈佳言笑，然后对着季翔宇一勾手指：“来。”
季翔宇点了点头，他手里还拿着刚脱下来的外套，顺手递给陈佳言：“帮我拿一下。”
陈佳言拿着外套微微发愣，上面还有季翔宇的体温。他的这个动作十分自然，小学的时候，季翔宇去球场打篮球，陈佳言就负责帮他拿水看衣服，一直到考上不同的初中，突然就生分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疏远了呢？
她站在球场边上，两个男生正在里面火热地练习，她的思绪却变得有些遥远了，记忆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
记得那是刚上初一的时候，连程程还没有搬离院子，每天都会去敲季翔宇家的门，跑去找他，还经常一起写作业。因为连程程老是跟她作对，陈佳言从来不主动去找季翔宇。
陈爸爸那时候也还没有离开，时常跟陈佳言逗乐。后来有一天，陈爸爸没有回来，陈佳言晚上放学回家，忘记带钥匙，发现打不开房门，只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做作业，一边等爸爸回来。
楼梯间的光线很暗，她要努力才能看清楚书本上的字，一抬头，看见季翔宇站在她面前。
“先到我家吧。”季翔宇帮她拿起书包，拉着她下了楼，连程程刚好要回家吃饭，她走出来，看见陈佳言，做了个鬼脸，走掉了。
这天，陈佳言在季翔宇家里吃了晚饭，又和他一起做作业，她跑回家看了好几次，爸爸还是没回来。后来，季爸爸给陈爸爸打了电话，他才知道女儿忘记带钥匙，但是一时之间又赶不回来，只好让陈佳言在季家借宿一晚。
尽管陈佳言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别的办法。房间是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做书房，季翔宇主动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陈佳言睡，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季妈妈是医生，上夜班没回来，季爸爸为了避嫌，老早就锁好了卧室房门去睡觉了。
陈佳言睡到半夜，觉得口渴想喝水，她到客厅里面找水喝，季翔宇听见动静坐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初中的陈佳言还是长发，平时都是扎着马尾，睡觉的时候放了下来，披在身后。季翔宇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出神的样子，陈佳言不喝水了：“看什么？”
季翔宇像是如梦初醒，他转过头去：“什么都没有。”
好像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亲近，那天之后，陈爸爸突然宣布要结婚了，然后搬出去和新婚妻子住在了一起，每周会回来看望女儿，除此之外，陈家就只剩下陈佳言自己一个人。有段时间，她开始拒绝和人接触，包括季翔宇，再然后……
球场的声音把陈佳言的思绪拉了回来，两个男生满头大汗，互不相让，尽管只有两个人的对抗，却拼得十分激烈，比分持平，谁也不能无法多进一分。
季翔宇先停了下来，用手背擦了一下汗：“快上课了，咱们放学再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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