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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水池之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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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闻到陈语柔严厉地训斥两位乐工,手足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扶趴在陈语柔绣着金花边的襦鞋下,薄薄的嘴唇因惧怕而泛白,并微微颤抖,道:“五王妃息怒,奴婢不是有意顶撞王妃的,两位乐工姐姐是王爷赐给奴婢指教所用,恳请王妃大悲大慈不要折怒于她们。”
陈语柔看着跪趴在地的常青,心中怒火不灭反升:这个女人真是好手段,想必是用这种梨花带雨的神情来得到王爷的好感!随后,陈语柔猛地抬足,将扶在自己腿边的常青蹬开,常青一个落地不稳又狠狠摔在了地。
“啊——”常青吃痛地小呼,她俯首看见自己落魄地躺坐在地,身上衣衫也被尘土染尽,青丝胡乱散开,与跟前衣着华丽、冠饰不菲的五王妃格格不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与这些高官贵族不是一路人,只是姜辰在她身边时给她暂时攒足气势,而离开了姜辰后,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一想到这,常青的眼眶瞬间布满雾气。
半晌,一个站在陈语柔身后的婢女,走上前去向王妃侧身悄声道:“娘娘,这个常青毕竟是王爷带回来的人,您若是在这里伤了她,等王爷回来被小人告状,那娘娘在王爷那的声誉不是给辱了?”
“凌意,你说的有理。”陈语柔两手交叠,端重地整理下自己的着装,“那你说,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随后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凌意。
俯倒在地的常青泪眼迷离地望向了陈语柔旁的陵意,嘴唇微张,祈祷着她能为自己开脱。
而凌意领会到陈语柔的话语后,侧偏头,上下打量了地上的女子,蔑笑道:“凌意以为,应当在王爷出行这几日,将常青姑娘带入‘水池’中伺候,极好……”道完,两指轻掩嘴唇,抿笑。
陈语柔会意,故作惊顿,“啊呀,那不是王爷用来惩罚偷懒的烧柴人用的手段吗?可这女人从小生活在风花雪月之地,能经得起水池之刑吗?”
水池之刑!
常青以为自己没听清,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她们小声私语,心中仿佛被掀起一阵阵波澜。
“不会的,王爷不会允许她们这样对奴婢的……”她喃喃道,眼神逐渐空洞,深邃的眸子里仿佛将人吸进漩涡般,暗得可怕。
陈语柔似听到了常青的自话,咧嘴一笑,道:“王爷?你不是比本王妃还先知,王爷入宫行事,好几日都不会回来吗?”一说到这,停顿半会儿,又接着笑声逐渐狂妄,讥讽道:“更何况,你认为本王妃若是随意安置一个罪名,将你立即处死,王爷会怪罪下来?”
“奴婢……奴婢相信王爷是个知理的人。”常青突然抬眼,冷漠地看着陈语柔,轻声道:“王爷他……对奴婢好,奴婢心知肚明。可若是在王妃这有什么闪失,恐怕到时最难以逃罪的怕是王妃娘娘!”
陈语柔被突如其来的冷言愣住,随即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窜上心尖,顿时失了皇室的端庄典雅,指着常青那张显得灰仆尘尘的脸,破口大骂:“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竟敢狂言本王妃难以逃罪!你真是被男人给玩弄够了所以头脑都不清醒了吗?本王妃堂堂当今圣上的重臣之女,如今也是五王爷的明媒正娶,这府里哪个不是对本王妃恭恭敬敬,岂能与你这厮红尘女子争宠于王爷,而本王妃又怎会被王爷怪罪!”
一旁的凌意被陈王妃的粗鄙之语震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妃如此动怒,而且还只是对付一个毫无地位身份的弱女子。
陈语柔的反嘴仿若一支利箭,重重插入常青的心底。她自己也知,对于姜辰而言,她只是一位在青楼里巧遇的琴艺知己,相比眼前华贵于一身的王妃,自己微不足道。
可是,当姜辰的那张温柔俊美的脸浮现在她脑海,他的儒雅举止和对她的处处呵护,她一致坚信,自己不会被负。
“来人!给本王妃把这个不知礼数的贱女人绑起来,送入‘水池’,没有本王妃的亲嘱,擅闯者刑法赏赐!”陈语柔愤慨地转身,甩袖离去,剩下的女婢自觉地走上跟前,用即到下人送来的麻绳,将躺卧在地的人五花大绑起来,并强制压住常青,带入府中的最里处。
……
一路上景色变换,常青被压着不能抬头,只能低垂,任由发丝散乱遮住自己眉眼,虽没有目睹自己被带往何处,可她感到身旁光线逐渐黯淡,最后好似走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阁间……
阁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挣脱之前一直在头上施压的手,透过杂乱的发丝,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光线,她抬头看向了在她面前的枷锁。
“放肆!”一个女婢大喊,随即又重重压低常青的头,常青来不及反应就遭受揪发之痛。
她想到之前那位唤凌意的女婢所说的“水池”,想必就是自己现在所到之处。而接下来,她将面临的痛苦,她自己也未曾想到……
几个女婢粗鲁地将常青推到在泥泞的地上,随后利索地用一旁的枷锁为常青牢牢铐住,手法的熟练让常青毛骨悚然,她想不到,会有多少人像她这般惨遭王妃毒手。
突然,常青猛地受到一处穿骨般的撕裂刺痛,不忍惊呼:“啊——!”她缓缓挪动身体,虽然黑暗处她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伴随着下身的阵阵疼痛,却听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无法置信,确是其实——她的小腿被湿漉的枷锁从骨中整只穿过!
“滴——答——”
常青小腿渐渐渗出鲜血,黏湿的液体与湿漉的枷锁浑然一体,暗湿的阁间弥漫着浓浓的腥臭。
“嘶——啊——”常青痛苦地呐叫,她被撕裂地痛感充斥着大脑,瞬时天昏地转,却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泪眼婆娑地望向身旁,哭言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闭嘴!”暗处一双手伸过来掴了常青一掌,“这里容不得你来张狂!”
原本早已被下身撕心般的疼痛充斥着大脑,命若游丝的常青,被突如其来的一掌便失去了知觉,沉沉晕了过去,下身只着单薄的亵衣被滚热的液体黏湿而变得血红,在幽闭的暗处却显得悚然发亮。
“凌姐,这女人好像昏过去了……”一声弱弱的女音响起,她颤抖着双唇,发现身下的常青没了动静,突然害怕起来。
“这‘水池’里,死的人还少吗?”另一处一声稍显低沉的女音缓缓道。
而满手早已被鲜血染尽的凌意,抬眼,沉言道:“姐妹们不必担心,王妃没有让这个女人死,就还不到她死的时候。”又随即从衣襟中拿出一支小药瓶,“这是复血草,是有让失血过多的生灵体重长肌肉和补血的效用。”
“那这种良药为什么要给这个将死之人用?”女婢不解。
“这你就错了。这种草药固然是良品,但对于这个女人而言,却是能赐她生不如死的毒~药!”凌意讽笑道,“你们随后就知道了,哈哈哈!”边笑着,边打开木塞,将药粉倾倒在常青那血肉模糊,被穿骨的小腿处。
她处理完后,素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冷笑一哼,便带着女婢悠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