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已逝》默登

20、第二十章 分手

　　当海边的浪潮因为满月的关系而冲击软绵绵沙滩的时候，凌雪正提着自己的鞋子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慢慢的踱步。
　　软软的细沙伴随着冰冷的海水抚摸着她的脚踝，痒痒的感觉让她想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雪快点，我们要回去了。”喊话的这个女生是凌雪的大学舍友，她们都喊她小五。
　　这是按照年龄顺序的排列，但是小三实在太难听了，所以四个女孩子异口同声的摒弃了这个数字。本来小五应该是小四，但是她说不能和自己的偶像一个名字，于是她叫自己小五，喊凌雪小六。
　　“恩，”凌雪点点头，在一旁搭好的台子上冲了冲自己满是沙子的脚，然后默默的把鞋穿上，小心翼翼的踩着软软的地面走了出去。
　　小五的男朋友在外面等着她们四个女生，看到把自己裤脚都弄湿的小五，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默默的低头帮她用力的拧了拧。
　　小五特别开心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男孩眼眸中露出那种温柔的目光。
　　可是男孩眼睛中宠溺的目光在凌雪看来像是一根尖尖的刺，直接从她的瞳孔中贯穿而过。
　　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呢？
　　大脑似乎不愿意想起，但是刺骨的疼痛却是让她不得不想起。
　　对，那是顾小北一贯看向她的目光，如同天上星河一样璀璨。
　　现在我身边有着海边吹来微微潮湿的风，有着身后不算高大的山，有着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男男女女，有着不断闪烁还剩五秒的红灯，还有明亮的阳光下刺目的斑马线，但是我的顾小北，你在哪呢？
　　一直安慰自己未来的时间不长，再有一个星期就能等到十一长假坐上火车去看你，就算你现在没给我打电话，也肯定是因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忙，就算加上今天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过一条信息也不敢去主动打扰。
　　漫天飘荡的风和无边无际的海岸线都在我的瞳孔中，你往日的音容笑貌和北极星一样的目光都在我的脑海里，我能说能笑能回忆，可是我却不能忍住不想你，因为我的心，在你那里。
　　顾小北，我想你了，你知道吗？
　　天空中飘过一朵白色的云，刚好迎着海风往东方飘去，要是能有决定自己的形态的能力，要是能长出翅膀，怕是凌雪现在早就追着那朵小小的云，去往顾小北所在的天空了。
　　几个人打车回去之后，凌雪一个人提着暖瓶去楼下的开水房打热水，当她刚刚走出宿舍门的时候，一个男生像是等了许久，快步的走了上来。
　　“凌雪同学？”男生喊道。
　　凌雪看着男生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没回答就向前走去。
　　“去打热水啊？”男生继续说道。
　　“恩。”凌雪回了一个淡淡的恩字。
　　“看，那就是我们系新来的大一新生，漂亮吧。”
　　“那个班的？”
　　“好像是二班吧。”
　　凌雪和男生始终保持这两三步的距离默默走在路上的时候，周围的男生们传来窃窃私语。
　　不光是男生，就连女生看着凌雪平常不动声色的面孔都会自叹不如，这也就解释了凌雪刚刚入学一个月就成为他们整个系公认的焦点人物的原因。
　　至于孙磊，是开学之后N个追凌雪的男生中，最锲而不舍的一个。
　　平常凌雪上课的时候都会坐在中间那排，这样方便她不想听老师讲课的时候可以低头玩会手机，但是很多男生默默的坐在她的后面，然后用各种诡异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于是两个星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就把座位换到了第一排。
　　那些男生们一个个聊天的时候用各种肉麻的方式表白，什么你若安好，备胎到老，什么天涯海角，等你一笑。什么我就静静的坐在你的身后，看着就好。
　　当凌雪去第一排之后，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到老师的眼皮底下去，所以凌雪的耳边终于清净了，可有一个例外，就是孙磊。
　　凌雪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但孙磊却从来没有听进去这句话，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默默的坐在凌雪的后面，无论是第一排还是最后一排，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和凌雪去同一个地方，无论是食堂还是他最不喜欢的米饭。
　　最疯狂的是每天凌雪下楼打热水的时候，无论是早还是晚，都会遇到这个孙磊，他就像是有着凌雪的GPS定位一样，总是能无时无刻的创造着两个人相遇的机会，就像现在这样。
　　因为孙磊的痴情，隔壁班级喜欢他的几个女生还为此聚成了一个小团体，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讨论凌雪怎么怎么样，孙磊哪里哪里好，凌雪在经过宿舍门口的时候自然也能听到她们这些背后的坏话。
　　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想起来赵琪，要是赵琪在这，肯定二话不说就把门踹开了吧？
　　至于孙磊，在凌雪多次警告无果的情况下，她也就懒得去理会这个人了。
　　开水房的人总是和图书馆的大厅一样，来来往往的几乎全都是女生，男生没有几个能静下来在图书馆的大厅背书的，自然也就懒得打上一壶热水洗洗脚。
　　当凌雪把自己的卡放上去的时候，她才尴尬的发现上面已经没有钱了。
　　于是旁边的孙磊伸手就递出去了一张，凌雪愣了愣最好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当她用完之后提着暖瓶把卡还回去的时候，旁边拥挤的人群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重重的撞了一下那个装满热水的暖瓶。
　　“嘭。”
　　暖瓶爆炸，哗啦啦滚烫的热水瞬间就奔腾而出，几乎整整一瓶水全都泼在了凌雪的脚上，蒸腾而出的水蒸气扑面而来，而凌雪倒霉的右脚刹那就没有了知觉。
　　孙磊着急的走上来想要背着凌雪去医务室，但是凌雪勉强的笑了笑之后拒绝了。
　　然后漫长的路上就看到一瘸一拐的女孩和身后满脸着急的男孩一前一后的走着，平常几分钟的路程，凌雪咬着牙用了十几分钟才慢慢走完。
　　因为被开水烫过之后没有立即处理，所以当医生把凌雪的袜子脱下来的时候，像是生生的从脚上扯下了一块皮！
　　身为男生的孙磊在一旁看着都不寒而栗，说不出的疼痛感铺面而来，但是凌雪却只是咬了咬牙，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嘶！”
　　后来擦药水的时候，疼的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才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拖着比刚才肿了一倍的脚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凌雪拿出手机给顾小北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和往常一样，电话响到最后的提示音都没有人接，然后她就编辑了一个短信发送了过去。
　　“我的脚受伤了。”
　　在谢绝了孙磊的好意之后，凌雪咬着牙爬上了四楼的宿舍，然后根据医嘱向老师请了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假期。
　　短信的提示音到那天晚上的十一点钟才慢慢的响起来，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严重吗？”
　　“挺疼的。”
　　“那早点休息，睡着了就不疼了。”
　　“恩。”
　　合上手机盖之后，宿舍再度漆黑一片，窗台还是那轮圆圆明月撒下的月光，远方还是城市中不灭的霓虹，天上有着一架飞机闪着信号灯轰隆隆的飞过，伴随着着和谐的一切事物后发出的那个凄惨的尾音，是女孩独自一人的抽泣。
　　请假第三天，凌雪直接忘记了医生让她好好休息的医嘱，也谢绝了舍友每天都会带来的黄焖鸡，独自一个人背上了她粉红色的书包，一瘸一拐的去了火车站。
　　凌雪不会在网上买票，她唯一的笨方法就是去火车站的售票口，错了早上九点的那班车之后，她无奈的选择了十一点的，而且还是站票。
　　本来还抱着庆幸的心里，但是上了车她才知道一辆火车能出售站票的时候，就说明已经人满为患了。就连两个车厢连接地方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都站着几道身影，更别说原本车厢中窄窄的过道了。
　　凌雪背着书包挤到车厢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火车轰轰隆隆不知疲倦的往前跑着，她足足站了四个小时之后才在大部分人下车之后坐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窗外那些树木，房屋，还有远处模糊的山影，就好像她此时脚上的疼痛一样，一遍遍的滑过眼前之后，全都变得模糊不清，让她视觉和痛觉神经双双麻木。
　　飞逝而过的景色没能留住任何一个动人的瞬间，就像奔流不停的时光没能拼凑出一张熟悉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在西方的天际线下，在夜幕笼罩的黑暗里，静静沉默。
　　晚上七点，东方沉寂的天空中升起一颗明亮星星，跑了整整七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停了下来，凌雪背起书包一瘸一拐的下车，在晚上微微吹拂的寒风里给顾小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半个小时之后，顾小北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凌雪的视野中，在他看到凌雪肿了快一倍的脚之后，深深的把她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凌雪看着面前想念了一个月的人，还有他眼中熟悉的那种目光之后，终于甜甜的笑了，就好像坐了整整七个小时的火车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就好像被热水烫伤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就好像每天等顾小北的短信等到哭泣的那个人，全都不是自己。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生来大姨妈的时候有多痛，你就永远不会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成熟。而你永远不明白女生有多成熟，你就不会知道她爱上一个人会爱的多刻骨。
　　所以恋爱中的女孩子是没有智商的，她们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早慧的那些年得来的成熟统统的被丢到地底深处，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亲手把自己打散然后缝进了喜欢人的生命里，从此因他而喜，为他而忧。
　　每个女孩子恋爱的时候智商永远超不过三岁，而当她们真正决定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智商会降到一岁，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年湘湘这样，赵琪这样，凌雪也是这样。
　　因为凌雪来的太突然了，顾小北连住的地方都没来得及找好，当他拎着凌雪的箱子走进宾馆的时候，耳朵都在微微发红。
　　顾小北的年龄比凌雪小了一岁，再过一个月才能满十八周岁，所以当他低着头把身份证递出去而被拒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的不敢说话了。
　　还是凌雪出来解得围，但是原本快一个半月不见的两个人，突然放到一间房间里面之后，除了寂静还有着一丝无法打破的尴尬。
　　“嘶！”
　　凌雪坐到床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还受伤的脚。
　　“疼吗？”顾小北急忙开口。
　　“恩。”凌雪点点头。
　　“那个...我帮你把鞋脱了吧。”顾小北默默的走到床铺的另一头，默默的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凌雪脚上粉红色的运动鞋一点点的脱下来，因为怕弄疼凌雪，所以整个动作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
　　看着面前男孩认真的那副侧脸，凌雪把这一个月以来所受的委屈全都忘了，此时露着两颗小虎牙甜甜笑着，好像回到了高中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时光。
　　“那个，你睡里面。”顾小北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两个备用的枕头放在了那张大床的中间，“这是楚河汉界”。
　　顾小北眼睛里面散发出纯粹到没有杂质的光芒，凌雪不得不笑着点了点头。
　　“顾小北。”看着抱着自己枕头不知道眼睛往哪放的男孩，凌雪出声喊了喊。
　　“恩？”
　　“你过来。”凌雪坐在床上放松的甩着小腿，然后对着顾小北勾了勾小手。
　　“？？？你要干嘛？”顾小北慢动作似的站起来，一脸茫然的走了过去，“我只卖艺不卖身啊。”
　　“你想什么呢！”看着开玩笑的顾小北，凌雪随手就是一个枕头飞过去。
　　“打不到，哈哈。”顾小北灵活的躲过枕头，然后站到了女孩的面前。
　　“弯一下腰，低点，再低点。”
　　然后凌雪的双手就搂在了顾小北的脖子上，额头微微碰着男孩的前刘海，痒痒的感觉让她觉得特别的梦幻，就好像昨天还在梦里牵着男孩的手，今天却能闻到他的味道。
　　“凌雪同学，你在这样下去，我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顾小北眨了眨眼睛，然后认认真真的说道。
　　“顾小北，”凌雪扑闪着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男生，因为靠的太近两个人的气息都在空中缠绕交汇。
　　“我想你了。”
　　“傻了，我这不是在这吗？”顾小北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眸中那种宠溺的目光出现，凌雪盯着眼眸看着那种目光，确定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的松开了手腕。
　　“是因为距离吗？”
　　“顾小北，上个月不接我电话和短信的那个你，现在在我面前有着宠溺目光的你，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因为凌雪的脚受伤了，所以顾小北也没能带凌雪好好转转他那所小小的大学。
　　不过能见到顾小北为自己一脸着急和心疼的样子，凌雪就已经很开心了，她其实想要的并不是很多，只要面前拿着糖葫芦哄自己开心的这个男孩，能时时刻刻像现在这样就好。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就像是记忆里那个温柔的顾小北一样，似乎只有自己能够触摸到他的时候，他才真实，而一旦分离，他就彻底消失。
　　是所有人的爱情都是这样吗？是只有异地恋会这样吗？还是只有我的爱情才会这样？
　　凌雪摇了摇头，顾小北递过来的那个冰凉的可乐罐外面凝结成了一颗颗小小的水珠，伸手接过来，原本各自完美的小水珠就这么无情的被聚合在一起，不分原本和彼此，就像是喜欢上一个人之后的女孩一样，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十一月份，海边的秋天比内陆的来的要迟，只要有那股温暖的海风拂面，就能把大海聚集了一整个夏天的热量吹来温暖地面。
　　“小雪，今天一起去吃面怎么样？”凌雪的脚伤已经好了，因为这一天没有课，所有中午的时候小五才在床上慢慢蠕动起来。
　　“你要是再不起床，别说吃面了，估计西北风你都喝不到了。”凌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享受着温暖的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像顾小北以前那样，喜欢静静的在明亮的光里闭着眼睛幻想世界了。
　　人们都说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会因为各自的迁就磨合，因为耳濡目染，所以最后会将自己活成对方的样子。
　　听他喜欢听的歌，看他喜欢的电影和动漫，和他一样喜欢静静的待在小小明亮的光里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小情侣不说话，抬头发呆着看天看云，甚至连最不喜欢的电子游戏都装在了自己的电脑上，想认真的研究一下它究竟有什么可怕的魅力。
　　“好，我这就起床，等我啊。”小五猛地一下坐起来，然后弄了弄自己混乱的长头发，照镜子的时候顺便消灭了两颗还在萌芽中的青春痘。
　　“小雪，一会吃完饭一起去洗澡吧？”小五一边刷着牙一边说道。
　　凌雪抬头看着已经在头顶的太阳，心里想着在中午才刚刚洗脸刷牙已经算是一大奇闻了，在每天最忙的时候还去每周这时候最忙的女生澡堂，估计不能算奇闻，因为这肯定不是外在因素，这肯定是脑子短路。
　　“明天再说吧，今天肯定人很多。”凌雪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向着远处看了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女生洗澡的队伍已经排到墙的拐角了。
　　所以澡堂这种男女平分面积的设计特别不合理，每次女生洗澡还在排队的时候，那些穿着拖鞋和大裤衩丝毫不讲究的男生就像是观光一样走过去，在看完一大队女生的浴袍秀之后，用了光速的时间就走了出来，真怀疑他们是来看浴袍秀还是来洗澡的。
　　“不用担心，我有一个好地方。”小五神秘的向着凌雪眨了眨眼，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来到食堂的时候，打菜的大妈都下班了，还好旁边的面馆是个人企业，12小时不打烊，要不她们今天就只能喝洗澡水充饥了。
　　“我要一碗油泼面，不放葱花，谢谢。”
　　“我要一碗油泼面，多放葱花，谢谢。”小五就好像再和凌雪开玩笑一样，故意把“多”的字音强调道。
　　“恩？你也喜欢这样吃？”凌雪看着一旁的小五，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
　　“也？”小五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对啊，顾小北也喜欢这么吃呢。
　　凌雪心里想着顾小北高二那个暑假带她吃饭的时候，怎么也不愿意去吃油泼面的样子。
　　“这面太腻了。”这是顾小北微微皱着眉头说的话。
　　“对啊，就是因为油多才香啊。”这是凌雪留着口水诱惑的话。
　　“哎呀，你就尝一尝，就尝一次行不行？”这是凌雪小手掌心微微相合，做出“拜托拜托”可爱样子时说的话。
　　“凌雪同学，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胖子。”这是顾小北在凌雪惊讶的目光下把一碗面铺上一层葱时候说的话。
　　“那我变胖了你还喜欢我吗？”这是凌雪把自己塞成一个偷吃了松果的小松鼠的时候，鼓着小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的话。
　　“对不起，我比较肤浅，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可以，我是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吃饭的。”这是顾小北带着一脸坏笑说的话。
　　“哦。”
　　“你怎么不生气？”
　　“你夸我漂亮我干嘛生气？”
　　两碗热腾腾的面被端上来，凌雪挥挥手挡住了饿死鬼投胎的小五，然后拿出手机认认真真的拍了两张照片之后，才在小五一脸幽怨的目光下让她随意下筷品尝。
　　“还记得这两碗面吗？”凌雪没着急吃饭，打开小企鹅之后把两张照片在对话框里发出去，然后附上了短短的一行描述。
　　小企鹅显示对方电脑在线，但是直到凌雪把面吃完，直到小五摸着肚子说撑的走不动的时候，都没有一条信息回复。
　　顾小北，你真的这么忙吗？
　　走出校门之后，在微微落下几片黄色银杏叶的路上向着东走，过了繁华的小吃街，热闹的快递站，冷清的旧书店之后，就是小五说的那个可以不用排队洗澡的神奇地方——宾馆。
　　大学旁边的小宾馆自然价格低廉，因为客户至上，面对这样一群只需要一张床的客户群体，再精美的装修都比不上少收十块钱。
　　虽然小五和凌雪两个人开上几个小时用来洗澡的花费比去澡堂要稍微高一点，但是不用排队带来的便利完全可以让她们忽略这一点多余的开支。
　　小五一个人进去洗澡的时候，凌雪静静的躺在了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黑如瀑的三千青丝散乱的被压在了身下，宽松的衣服和不经意之间露出的白嫩皮肤，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男性想入非非。
　　“咦。”凌雪脑子里似乎想起来一件好玩的事情，然后她开心的从床上跳起来，拿出手机把自己的半张脸和整个房间拍了进去，再次点击那个没有反应的对话框，把自己的刚刚拍好的照片传上去之后，下面又是一行小字，“猜猜这是哪？”
　　“嘻嘻。”凌雪在床上晃着自己白嫩小脚的时候，似乎脑补了顾小北一脸惊讶的表情，让她忍不住一阵偷笑。
　　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已经万年不理她的顾小北，能让他产生一点点的情绪波动也不错啊。
　　“滴滴。”
　　这一次信息回的特别快，就好像原本阻挡在两个人中间那堵厚重的墙突然消失了一样，凌雪露着小虎牙笑眯眯的打开对话框，然后看到的五个字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就像是生活在赤道下那种最为鲜艳绚丽的花苞刚刚开放，就被来自南极的寒风瞬间化成了晶莹的冰雪块，那种迷人的笑容还在嘴角，看上去却有一种弥漫到血液脑海中的悲哀。
　　“我们分手吧。“
　　三年！
　　整整三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识，
　　两万六千多个时时刻刻的相处，
　　六千三百万次心跳中坚持下来的相恋。
　　顾小北，
　　原来，
　　原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大一上，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