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历劫成牛》清汤面条

7、孙大头！你要做什么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月华澄净，映得一地清辉。马棚里，翠花团在鸡窝里睡得正香。忽然，一阵阴冷的风刮来，那冷意仿佛最厉害的刀剑，令翠花猛地惊醒，她下意识地张口就要叫，忽听耳边一声低喝：“不要叫！”
　　翠花扭头，见凌清站在她身后，庞大的牛身凛然而立，在月光投不到的阴影里，自有一种凌烈的森严。她瑟缩了一下，紧紧地闭上了嘴。
　　“鬼鬼祟祟，莫非没胆见本仙君？”，凌清目光凝注着小院的后门处，冷笑。
　　他话音未落，院子里响起几声张扬邪肆的笑，那黑乎乎的后门处，走出来一个胖胖的少年。
　　少年背着手，一步步走到院中，站定，冷冷地回视着凌清。
　　翠花这才看清楚，这人竟是孙大头！
　　只不过，眼前的孙大头显然与先前的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目光阴鸷，唇边挂着促狭的笑意，像一条伺机吞噬人性命的毒蛇。
　　“凌清，看看你如今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我看着着实倒胃口呢”，孙大头摸摸鼻子，挑着唇，恶意满满地笑：“一头牛？哈哈哈哈……”
　　凌清咬牙冷笑：“说起来，这都是你这个妖怪的功劳！”他提前预知了天劫，已早早做好了准备，哪成想，半路竟遭到了这狐妖的阻挠，生生迫得仙力大失，不得不俯身于牛身！三百年前，于南天门前，遭到这狐妖的调戏，暴怒下将之打了一顿，未曾想竟被他记恨至今！
　　好在，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自己奋力一击，将他的一身妖力也驱散得七七八八。
　　“那么，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孙大头对凌清的讥讽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手指挑起凌清的下巴。
　　凌清大怒，一脚踹出，真是岂有此理！自己都变成一头牛了，还被这头狼吃豆腐，真是岂有此理！
　　孙大头闪身避开，阴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翠花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去啄凌清的脚，示意他赶紧逃。这孙大头显然是想杀牛灭口！
　　凌清将翠花巴拉到他身后，再次抬脚向孙大头踢去。
　　孙大头躲闪得十分灵活，却还是被扫了一下，他面上阴霾遍布，握着匕首再次走向凌清。
　　忽然，小院里响起一声怒吼：“孙大头！你要做什么！”
　　凌清看去，见柴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沈桑惊怒地向孙大头跑过来。
　　“你要干什么！”沈桑一把拎起牛槽边的木条凳，紧紧盯着孙大头。他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孙大头的声音，没成想一开门，竟然见他拿着刀要杀大白！
　　孙大头鄙夷地看了一眼沈桑，愚蠢的人类，多管闲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凌清自然察觉到孙大头陡然转向的杀机，忙向沈桑急道：“快跑，不用你多管闲事！”可是一出口，却是哞哞的两声，沈桑不可能听懂他的话！
　　孙大头目光猛地一沉，面上闪过恼怒与不甘，扭头看向凌清，嗤地一笑。
　　沈桑这个角度看来，却是孙大头想对凌清不利，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手中的木条凳已落在了孙大头头上。
　　孙大头转过身来，目光中阴鸷的杀意还未及流露出来，晕倒在地。
　　沈桑吓呆了，一时愣住，只看到他头上的血流下来，在他白白胖胖的脸上蜿蜒出令人心惊的红痕。
　　凌清瞥了一眼地上的孙大头，晓得他不可能有事。走到沈桑面前，扯了扯他，当然，在沈桑看来，确是他抬起蹄子巴拉了自己一下。
　　沈桑回过神来，这才去探孙大头的鼻端，还有温热的气息，他松了口气。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在孙家的一番闹腾后，马氏决定将沈桑扫地出门。她冲进柴房，将沈桑的几件破衣服扔了出来，怒吼：“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
　　“阿嫂”，沈桑哀求地望着马氏：“把大白和翠花给我吧。”
　　翠花趴在鸡窝里，非常紧张地看着小院子里的两个人。凌清也很是担心，生怕马氏不同意，倒不是他多留恋沈桑，而是直觉告诉他，若留下来，自己恐怕过得更加苦不堪言。
　　马氏本想一口回绝，忽然想到若是什么也不给他，到时候沈槐回来问起来，可就周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沈槐每次回来都会带一笔不菲的银子，万万不可开罪……更何况，这老牛老得只剩下骨头包着皮，耕地不行，肉又太老，留下就是累赘，给就给了，只是，这只母鸡，还在下蛋，不能给，于是冷笑道：“你阿兄常年在外做工，全凭着这只母鸡下的蛋才添些荤腥，你要是要去了，让你阿兄怎么办？他的那个腿呀，一到阴天下雨，就疼得厉害……”马氏观察着沈桑的神情，过见他面上果然浮现出浓浓的愧疚，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就知道，只要提到沈槐，他就好打发了。

　　沈桑牵着凌清从后院走出来，这里有一个大山坡，坡上种满了牡丹花，这个季节，只颤颤巍巍地开了些花骨朵，在稍带寒意的风中，谨慎地敛着叶。
　　“大白，小心些”，沈桑不时地提醒，没有办法，这是特供给贵人的，靠着这些牡丹花，一季的收成，可以供他们沈家一年的开销了。
　　凌清撇了撇嘴，对他那副儿小心谨慎的样子十分不屑，不过还是小心地避开了那些花枝儿。
　　缓坡下是一条浅浅的小溪，不知从哪里流过来，带了料峭的清新气息，玉带一般，嵌在绿油油的麦田上。
　　小溪对面有一个断臂山坳，两面形成一个环抱的凹形，里面碎石遍地，光秃秃的，在周围的麦田中十分突兀。
　　沈桑牵着凌清走到山坳前，从凌清背上取下包裹，在山坳里支起一个简易的帐篷，开始清理帐篷下的碎石。
　　凌清站在帐篷外看着他一趟趟地运石头堆在帐篷周围，不知过了多久，石头运完了，露出了平整的地面。而沈桑也累得瘫在地上。
　　凌清仰头看了看天，觉得十分无奈。也不知道仙力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若是一直俯在牛身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桑略歇了歇，爬起来从包裹里拎出来一小捆青草，放到凌清嘴边：“大白，快吃吧。”
　　凌清气得僵住了，他不吃草，不吃草，不吃草！
　　索性他没有被拴着，扭头走向山坳外的小溪。
　　沈桑愣了愣，忙追过去。
　　沈桑站在清澈的溪水旁，朝里面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差一点背过气去，自己这副儿模样，让天庭那般仙友瞧见，不知要被笑成什么样。
　　沈桑见他低头望着水面，只以为他是渴了想喝水，鼓励地拍了拍他的头。
　　凌清心里气恼，一时也忘记甩开他的手，忽然，清澈的溪水里游来一尾鱼儿，肥嘟嘟的身子，扭来扭去地在他面前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