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曼德尔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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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一阵之后，艾尔伯特抱起沙发上跳跳兔形状的抱枕，沿着墙壁转一圈，欣赏上面的各种油画，最后在一副双人画像之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五十年前画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尔伯特抱着跳跳兔抱枕侧身看去，“正好是我做那个实验之前，我自己也知道实验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很大，就提前找画师给我和爱尔莎画了这副——趁我们的外表都还年轻美好。”
“又在回忆这些了，安格斯。”年轻的爱尔莎将自制的小饼干一盘盘摆在茶几上，向两人招呼到，“快过来，我新烤好的。”
画像里的安格斯·亚伯拉翰的长发金灿灿如同盛夏正午的阳光，碧绿色的眼睛深邃而坚定，甚至连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都在显示着这个人是有多么耀眼夺目。他身穿张扬的火红色法袍站在画像中央，右手边后侧方的黑色短发女骑士呈现出守护的姿态，紫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人。
此时沙发旁的女骑士还是一样的女骑士，只有黑色卷发长得长了些。而那个耀眼的法师此时已经满脸皱纹，他的头发不再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辉，及肩的白发看起来被精细搭理过，在脑后低低扎了个小辫子。他的眼睛也不再闪亮，却显得更加智慧而深邃。
“我才知道，原来你长得这么像父亲。”艾尔伯特坐回沙发上，去吃维克多手里的小饼干。
安格斯笑了一声，“也许你们不知道，我母亲也是个金发碧眼的战士，不过只有四阶，早已时光所遗忘。哦，我上次见你还是六年前，当时你还那样小小的一个小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看上去和祖父年轻时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怎么样，这么着急来我这里，你现在还好？”
艾尔伯特舒服地靠在沙发里，仔细品尝着小饼干，声音轻柔而又放松，“唔，爱尔莎的手艺真不错，应该让维克好好学一下。”
爱尔莎微微一笑，向另外两个黑色卷毛招招手，“来吧，维克多，麦伦，我来给你们上一堂骑士必备之烤小饼干课程。”维克多和麦伦一头雾水地跟过去，顺手把海勒也抓走了——毕竟多学会一种技能也是好的不是吗。
见几人进了楼上的厨房，安格斯看着艾尔伯特身侧的罗萨。罗萨即使再没存在感，也依然是个大活人，在一些场合下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这是父亲的契约者罗萨，安格斯。”艾尔伯特介绍道，“罗萨，如你所见，我仅存的兄长，安格斯·亚伯拉翰，相信你有所耳闻。”
罗萨向安格斯点头致意，“您好，根据契约，我需要紧随艾尔斯特。”
安格斯耸耸肩膀，施放了一个小范围的隔音结界，“好吧，既然你坚持旁听我们的家庭会议。”
“啰嗦死了，老头子。”凯瑟琳娜挥舞着手里的小饼干，“你果然得了老年人的通病，爱尔莎是救不了你了。哎，说到爱尔莎，我记得传言里她始终无法突破五阶，怎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都一百多岁了？”
一个甜蜜的笑容慢慢展现在安格斯的橘子皮老脸上，“这个问题也曾一度困扰过我，不过也只是一会儿而已，因为我很快就找到了解决方法。即使爱尔莎始终都无法突破到五阶，无法将人类一百五十岁的生命极限延长至两百，我也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安格斯双手比划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手势，轻轻摇晃着脑袋，似乎回忆起了这近一百六十年里的每一段值得铭记的时光。“我们签订了生命共享契约。”
“什么！”凯瑟琳娜几乎跳了起来，就连艾尔伯特都坐直了身体睁大天蓝色的眼睛惊讶地盯着他。
“生命共享契约！”凯瑟琳娜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显得声音很是失常，“你已经六阶了，本应享有三百年的生命，老头子，然后你用那个契约来提前支付掉了你七十五年的时间？”
“然而它给了爱尔莎额外的七十五年。实际上，我感谢这个契约。”安格斯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们还能在一起度过又一个六十年，想想就令人期待。不过也许不止六十年——万一我突破了呢？”
“天哪。”凯瑟琳娜痛苦地捂住脑袋。
“我知道你们两个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要说出来。那么，艾尔，这几年怎么样，有没有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我在曼德尔可很少听到你的事迹啊。”
艾尔伯特端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抬眼看着安格斯，“事实上，亚历克斯伯爵希望我先掌控好自己的法力，然后再去操心国家的事，他已经答应等我从曼德尔回去便开始教我处理政务了。”
“亚历克斯……”安格斯皱眉思索着，“那个父亲临终前托付的亚历克斯？维奥莱家的天才，三十多岁就到了六阶的亚历克斯？”
“恐怕是的。”艾尔伯特点头。“我这次来曼德尔，确实需要寻求关于法术方面的帮助。如你所见，我才三阶。”
“我记得六年前，你十三岁时就已经三阶了。”安格斯捏着下巴说道，“你原本就天赋不错，再加上传说每一个亚伯拉翰觉醒之后资质都会有所提升，但是你却迟迟无法晋阶……不应该啊，我看你的小骑士都已经四阶了——你是喜欢男孩子的对吧？”
“额，是的。”
“等等，你不会只和他——”
“没有。”艾尔伯特抓抓脸颊，像他少年时期常做的一样低下头，“还有别人，偶尔的时候……亚历克斯伯爵不喜欢我浪费精力在普通人身上。 ”
安格斯一拍扶手，“他懂什么！亚伯拉翰的治愈天赋只有不断熟练才会进步！你，你真是浪费了你迅速发展的发育期！”安格斯越说身体越向前倾，最后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把装有小饼干的盘子都震得一跳。“这么糟蹋自己的天赋，你不降阶都不错了，你气死我了！”
“我……”艾尔伯特不知所措的看着安格斯，“我不知道，我以为是我没学好……”
“算了，”安格斯摆摆手，无奈地说道，“正好你来了曼德尔，这里学生很多，你可以好好挑一下。不过可要小心点，要知道有的国家并不像亚伯拉帝国一样开放，有些地方还会将同性别之间的亲密接触判处有罪。”
“我知道，”艾尔伯特的脸上终于流出一点笑意，“每年总有一部分的移民率就是由这条法规所贡献出来的。好了，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入曼德尔学院？”
“哈，我本应该说随时可以，但是你们来得太早了，要等一周之后暑假才会结束。”安格斯向后靠近沙发里，像个老爷一样翘起腿，“希望你能选到我的课程。怎么样，先跟我做一周的实验？”
“我的荣幸。”艾尔伯特玩笑式地左手抚胸行了个礼，“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应该上楼看一下爱尔莎的小饼干教程进行如何了？”
安格斯家里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嘎吱作响，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当三人推开二楼厨房的木门时，里面正传来愉快的谈话声，“……生命共享契约？哦真是……”
安格斯向旁边两人眨眨眼，小声说道，“爱尔莎性格比我沉稳多了，我还以为她不喜欢炫耀呢。”
“哦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吧老头子，”凯瑟琳娜伸手捂脸，“为什么都喜欢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真受不了你们了。”
等到三人转个弯，就看到黑色卷毛三人组外加海勒正围着几盘小饼干指指点点嬉笑着。“麦伦你做的太好了，快让我吃一个！”海勒跳着就伸手去够其中一盘，然后啪地一声被麦伦打下去。
“凯瑟琳娜！”努力护卫小饼干的麦伦见到三人眼睛一亮，连忙端着盘子凑上前，“给，你尝一下。”
凯瑟琳娜顶着安格尔和艾尔伯特的目光接过小饼干，“额，我们下去吃，下去吃。”然后急忙逃出厨房。
“没想到麦伦居然很有天赋，”爱尔莎走到安格斯身边，“以后我可以多教他点别的。”
安格斯伸手环住爱尔莎，也带着她转身走出厨房，“他这么年轻的一个骑士学什么做饭，等他像我们两个这么老了再说吧。”看着外表相差这么大的两个人亲密地走在一起，还真有点辣眼睛。海勒也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艾尔伯特眨眨眼，看向被剩在屋里的维克多。
艾尔伯特慢悠悠走近维克多。“艾尔……”维克多偷偷把面前的小饼干推到远处，伸手抓抓头发。
“怎么？这是什么？”艾尔伯特拿起他盘子里的一小块碎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慢慢放进嘴里。
“哦不，别！”维克多阻止不住，只能眼见着艾尔伯特一边看着他一边吃下他的小饼干，然后皱起了好看的眉毛。“这个太难吃了，是我不好！”维克多说。
艾尔伯特皱着眉，伸手勾住维克多的脖子把他拉过来然后给了他一个绵长的亲吻——带着难吃的饼干味，维克多终于如愿以偿把自己做的小饼干从艾尔伯特嘴里抢了过来。待他回过神时，艾尔伯特正坐在旁边认真地喝水。
“对不起，我会努力的，您别生气……”维克多一脸后悔，然后连忙从空间袋里拿出出发前准备的点心递过去。
艾尔伯特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就着维克多的手吃下那颗点心，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吧，什么都做不好的维克，晚上补偿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曼德尔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