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妖物》郭郭郭郭郭先森

5、猎妖师

　　窗外榆树上的叶子哗哗做响，鸟儿展翅离开的迹象可以听得到。安顺缠在手臂上的小蛇几次都想要挣脱她的手臂，程玖别过头安抚它变得渐渐狂躁的内心。
　　“你们把它吓坏了。”
　　白念修纵身跃上桌子，踩着桌子一路走到她身边的桌子上，坐下，看了眼她手里瑟瑟发抖的小蛇，“一般知道我们身份还能这么淡定的说话，有两种，一是身份高，二是道行高。不知道你是哪一种？”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冰凉的蛇体，程玖啪啪的打掉他的手。很不留情，手面当时就红了五个指头印。
　　“我属于世外型。至于你说的身份？对不起我不是很懂。”程玖不以为意的对他微笑，翻身出了形成包围圈的桌椅，“你们不就是二年级理科前几名吗，长得还算过得去。是不是啊学长？”
　　“如果你觉得打太极很好玩，我们可以陪你一起玩。”昶阙闪身挡住她的去路，一袭白衣飘然，负手而立，颇有几分仙骨风采。
　　窗前的白念修此刻一袭灰白色长袍，长发飘逸，指间把玩着一支玉笛，晶莹剔透，煞是赏心悦目。
　　风采虽及不上昶阙的一半，但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歌泽经常说，“你们穿得再华美也比不上老大素衣净面，所以要穿出自己的风格来，千万别模仿老大，老大是什么人，是你们能模仿来的？谁要是硬要模仿，到时候可别闹出个男版东施效颦的笑话啊！”
　　自从他那次教育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线，帅，那是必须的！但是，她也不能只迷恋一个人吧，虽然郭楠帅的有点过分……
　　“哇哇哇，帅哥啊！”程玖花痴的惊叫扑向昶阙，他被吓了一跳，忽然间晃了神。阿玖趁他晃神的功夫默念口诀，就在扑倒他身上的一刹那，凭空消失。
　　白念修对此习以为常，收起耍帅的玉笛，走向昶阙的时候褪回到原来的装束。意味深长的拍了他肩膀三下，“老大，下回有女人往你身上扑的时候千万别躲，很有可能是陷阱，你看这次也没例外吧！”
　　“有可能是陷阱还不让我躲开？你脑子发烧了。”昶阙不悦的拍开他的手，转身出了教室，身上一袭白衣褪去，脸色凝重的看向远处焦躁的人群，试图想要从里面找出刚才，刚才她消失的时候露出的笑。
　　可是一无所获。
　　“处理完了吗？”眼见着楼道里蛇群的消失，姬俍也屁颠屁颠的跑下来凑热闹。虽然抓一只大妖也用不上三个猎妖师，老大一个就可以搞定，但是不能让老大捉到把柄说些闲话。伸长了脖子往里边看，“直接把尸体也处理了吗？”
　　“问咱们的老大，美女诱惑啊！”白念修双手环胸，落井下石。
　　着他的视线去看一直处于离世状态的昶阙，满腹疑问，老大莫非失身了？
　　昶阙收回视线，阔步向左走，“这两天警戒一点，可疑的一律不放过，就算你这一秒和前一秒见到的相貌不一样也要怀疑。”
　　“……是……”

　　“喂喂喂，什么情况？”佐林低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了所以然来，抬起头，郭楠和白念修早就跑了。
　　“按老大说的做就OK了。”

　　喧闹的人群里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的动向，直到他们离开她才露出笑意。
　　猎妖师啊？我们玩玩吧。
　　程玖蜷缩在角落里，不声不响。校园广播传出今晚上不用上自习的通知，不住校的现在就可以回家，住校的抓紧时间休息。
　　人群又一次骚动，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在角落里的程玖忽然失去了信息。

　　程玖斜挎着背包，漫步走在马路边，无聊的一次又一次抬头看闪动的霓虹灯牌。看着车水马龙的都市，忽然就想要冲进马路中央，再一次享受到死亡带来的恐惧。
　　鬼使神差的迈出左脚，车辆呼啸而过，擦着耳边传来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讨人厌的阻止声音。
　　“喂，小心啊！”
　　程玖的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意外被人拉住，身体转出一个弧度，被拉进一个怀抱。不爽的推开圈固着她的手臂，拉开距离，二话不说扬手清脆的一个耳光打在了救人者的脸上。
　　“耗子！”
　　恶狠狠的瞪着他，没一点感恩戴德的样子，转身就走，没想到还是被拉住了！
　　“喂，就这么走了？不感谢一下你的救命恩人？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他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救人举手之劳，没觉得必须要她感谢，但是，她这个态度是在令他不爽。救了人还挨了一个耳光！他还没有见过有哪个人比他还要不讲道理！
　　程玖疑惑的看着他，弯下腰试图想要从他低着的角度看清楚是什么人。扬起唇角，带着讥讽的笑容，“感谢？我想你是误会了，好管闲事的耗子，赏你一个耳光算是客气了！没看到我在实验人类的恐惧极限值啊！”
　　“实验人类的恐惧极限值？”似乎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低笑出声，抬起头看到她调皮的笑容，晃了一下神。
　　紧抓着她手腕劲道松了许多。
　　“松开，如果你想亲身实验一下恐惧极限值，我可以……”程玖动了动手腕，另一只手指着车水马龙的道路，“把你扔到车流里。”
　　“那个……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想谋杀我吗？”他松开她的手腕，扯动唇角，“谋杀是要坐牢的，小姐。”
　　“那是谋杀人，如果谋杀的不是人可是不用坐牢的！”程玖后退着拉开距离，“在学校里跟着，出了校门还跟着？你们玩的很开心吗？”
　　“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学校不学校的，我不是学生，我的名字叫楚卫！”眼见着她就要退到马路上，情急之下又想要拉住她，但她张扬的笑颜定格在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楚卫？”疑惑的走向他，扯过他的领子，扯到眼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好像不是他们，不像。”
　　“谁啊？”楚卫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没谁。”程玖松开他的领子，转身离开，“以后再见到我，可不要再阻止我了，我可是在做实验！”
　　“实验啊，我比较喜欢，要不要一起玩玩啊？”楚卫大步跟着她，“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玩！”说完拉开步子跑进转角的小巷子里。楚卫闪身进入，但是在这条没有一点光线的小道里，任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身影。
　　紧张的同时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单手摸上他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人类恐惧极限值的实验？真有趣！如果谋杀的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靠在墙上又思考了一阵，这才离开，走进深处的黑暗里。
　　晚风习习，吹起垂在湖水里的柳枝。程玖坐在人工湖的边上，两只脚浸在水里，清凉的湖水穿梭在脚趾缝里，愉快的抬起脚面拍打着水面，水花溅到了衣服上，她丝毫没有在意。
　　“这里风景很不错，很会挑地方。”
　　不经过她准许，一屁股坐在程玖身边。脚面拍打水面的节奏慢了，直到消失。几乎不用扭头程玖就知道是谁，他身上的味道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贴身闻过了，这个味道估计想忘都忘不了吧。
　　“不知道您一个猎妖师大人找我有什么事？”程玖抬起手腕，指尖星芒渐浓，“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打架，所以……”
　　“打架？”昶阙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原以为她还会趁他不注意就逃之夭夭，“你以为妖遇上猎妖师就是要打架吗？”
　　“那不然做什么？”
　　“看风景，一起呼吸。”对她聚集的妖力满不在乎，现在的她，是毫无威胁性可言。昶阙脱掉鞋子甩到一边，也把两条腿垂进湖水里，上半身顺势躺在地上，程玖就坐在他身边，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程玖不动声色的收回指尖的星芒，表面上虽然镇定自若，但是额头上的细汗就已经把她出卖。下午能逃出来纯属意外，他没有一点防范，但是现在他主动找过来，是在玩什么手段吗？还是强者都喜欢把弱者玩弄在股掌之间，看着弱者一点一点被打败？
　　程玖初生牛犊不怕虎，也顺势躺在地上，脚掌离开了水面，惊起一层涟漪。
　　“这样子看星空很好看。”程玖侧过头，看着他惊若天人的侧脸，淡淡的微笑，既然你们想要玩下去，我奉陪到底。
　　“嗯。”昶阙微笑着扯着嘴角。
　　程玖转过头，仰望星空，屏蔽自身的妖气，呼吸着带着青草的气息。狩猎人和猎物不可能同时共存，她也不会相信这么狗血的安排。
　　远处树下石椅上围圈坐着一大群人，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他们那边温馨的氛围。白念修默默无语的端着茶杯，在心底默默的画着小圈，诅咒着，要不是他家那位限制他的活动，说不定这次桃花任务可以轮到他来做！
　　“阿修，老大为什么会去，不是轮流到你了吗？是不是火蓝隽威胁你啊！”姬俍支着脑袋，满是八卦。
　　“……”白念修斜眼脾睨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女孩我见过，她是谁啊？”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少年忽然从注视他们的视线里回过神，温和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同仁。
　　“你见过她？怎么没捉住她？”姬俍瞬间从八卦的角落里滚出来，面向温和的少年，“她可是妖哎，歌泽你竟然放过她了？真是难以置信，今天你们怎么都这么奇怪啊！”
　　“妖？”歌泽惊讶的抬起头，继而玩世不恭的笑起来，“怪不得会说些奇怪的话，怪不得会忽然消失，怪不得。”
　　“什么啊？哎，今天你们真的很奇怪哎，老大莫名其妙的抢任务，你又莫名其妙的说些闲话，你们要不要不这么折磨人啊！”姬俍抱头！
　　“不要！”歌泽和白念修几乎异口同声。
　　“出去打扰一下他们，老大也太不守规矩了，兄弟们，要不要搅乱一下啊！”白念修愤愤不平，贼眉鼠眼的瞄着湖边的俩个“人”！
　　“要啊要啊！”只要是热闹姬俍都能凑一脚。“这是兴趣之一。”
　　“OK啊，我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歌泽笑着站起来。
　　最近妖界管理的很严格，他们这些猎妖师一年到头遇不上几个真正有能耐的妖，这次遇见的妖可以在姬俍眼皮底下逃走，能力还可以让他们费点心思。能在距离老大不到一公尺的地方凭空消失，这点还是可以证明她的实力。所以，程玖这个半道子成妖精的妖变成了他们之间的实验品。
　　难得遇上只有能耐的妖，不玩玩怎么行，玩归玩，妖总归是要收服的。至于什么时候收了这只小妖，那就得看什么时候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歌泽难得认真的思考一回玩的事情，回头勾唇一笑，“既然是玩，就要玩的认真点，最好是本色出演，走吧，看谁先挑起那只小妖的愤怒，赢得人我免费给他做场最近新发明的实验。”
　　最近新发明的实验？是那天老大说的她怎么逃脱的实验吗？姬俍双眼灼灼发光，“我先去了！”
　　一阵风吹过，人早就不见了影子。
　　歌泽和白念修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着，随后也一起走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