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恋爱假》雨夜中的星光

18、第十八章 落水

　　走到了顾清歌身边的雨涟，在想办法帮着他散热。让他脱下了外衣，才发现，里面的衣服，果然都湿透了，她推着顾清歌让他到里面休息室去擦擦身，却被顾清歌拒绝了，因为马上就要开始下面的拍摄了。
　　对于顾清歌的敬业，雨涟是很清楚的。
　　无奈之下，雨涟只能去找了些冰块，让顾清歌拿着，贴在额头或者手背，凉快一点。
　　看着顾清歌拿着冰块放在额头闭目休息，雨涟也不忍心打扰他，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四处看看，突然，咦了一声。她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没看到何玉万，之前她还以为是又耍大牌，但是到现在这个点了还不见人，是因为没戏份么？男二的戏份有这么少么？
　　“怎么了？”
　　杨雨涟转头，就看到顾清歌睁着眼睛看着他，可能是因为刚刚睁眼，眼里水雾还没散去，衬得黑曜石般的眼神水汪汪的，软化了他硬朗的脸部线条，褪去了一身的明星气质，显得整个人就像是邻家哥哥一样可亲。
　　这样的顾清歌看得雨涟呆了三秒，然后恢复了正常，“哦，那个，何玉万呢？他戏份拍完了？”
　　“你不知道吗？何玉万因为之前故意中伤我，媒体报道之后，粉丝就去了公司闹，所以被封杀了哦！这部戏的戏份也被剪掉了，从男二变成了路人甲呢！”
　　明明脸上还挂着文雅的微笑，语气也依旧温和，但是这话里的意思，以及那明显的薄凉，却被雨涟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顾清歌无奈耸肩的表情，雨涟发现，她好像，一直以来，都看轻了面前的这个人。她一直觉得，他温和好脾气，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也许温柔只是他的伪装，看似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但是实际上，能被他放在心里，真正在意的根本没有多少东西。所以，他表面是温顺的小绵羊，实际上是一头沉睡的狮子。被何玉万叫醒，就露出了爪子。骨子里的叛逆，天性的张扬，这些，只是被隐藏了而已。沉睡的狮子，终究是狮子。
　　“哦，这样啊！”雨涟平淡的应了一声，她觉得，她之前向老妈子一样的操心完全是多余的，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到现在的地位，顾清歌的能力，绝对不容小瞧。
　　看来，他似乎是个不错的朋友，以后就算不做他助理了，也可以有空了喝喝咖啡。
　　这样想着，杨雨涟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一下，褪去了淡定从容的外衣，露出了狐狸般慵懒的气息，整个人好像一下就随意放松下来了。
　　顾清歌嘴角的弧度扩大，笑容里带着一丝的满足和惬意。他本身就是演员，对于气质的变化他很是敏感，雨涟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来，她终于认可他了，不枉他做了这么多不合他一贯风格的事情。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各就各位。”杨导的声音传遍了片场，让人精神一震。
　　“好了，我过去了。”顾清歌把放在额头的冰袋取下，轻轻放到了雨涟的额头上，然后动作优雅地穿上了外衣，到化妆师那里补了一下妆容。
　　在导演的一声“开始”之后，顾清歌就全身心投入了表演。他和陈素娥配合着，演完了一场密谋的戏码。这场戏主要讲述的之前在外面的告白被陈素娥演的女二听到，然后女二在这幕和顾清歌交流，以抗日为筹码，要求晚上到外面的小溪边商谈。
　　因为就是一场场对手戏，雨涟本来也不是专业的，什么也看不出，兴趣缺缺地东张西望，想要去帮帮忙，找些事情做。然而，有了中午的盒饭事件，现在大家看到她，都是恭恭敬敬，要是问到干活，立马转身就走，不然就是笑呵呵地说没有，弄得雨涟郁闷极了。
　　绕了一圈，雨涟郁闷地一屁股坐在了顾清歌的座椅上，学着顾清歌的样子拿着冰袋抵着额头，闭目养神。
　　突然，清脆的铃声响起，本以为是自家的小徒弟又有问题了，然而雨涟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千越，惊奇地食指右滑接通了电话，左手把玩着冰块，“千越，怎么了？是不是后悔让我休假了？”
　　“不是。”手机那侧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上去千越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雨涟突然想到了昨晚看到的场景，应该没有那个可能吧……
　　“我……你知道，红玲有喜欢的人么？”手机里传来的是千越小心翼翼地声音。
　　雨涟一愣，然而还不等问清楚情况，千越又继续说道，“我昨天晚上，看见了红玲挽着一个男的手，动作亲密，我……我今天早上问她了。”
　　“红玲怎么说？”雨涟一愣，没想到昨天晚上千越也在，被看到了。
　　“她说，那是她在国外认识的朋友，是她哥哥，很照顾她的。”千越的语音模糊不清，听手机里传来的动静，好像是在喝酒，“我很想相信……可是，那个男的看她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妹妹的眼神，我很怕，我……”
　　“千越，你听着，现在不是你怀疑自己的时候，红玲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对于情感，她分的很清楚，你要相信她，她既然没有拒绝你，那就是有希望，你的努力，你的付出，她是看得到的。”雨涟沉下声音，她一直知道千越喜欢红玲，没想到喜欢到了这种程度，就因为这样简单的一次碰面，就开始怀疑自己，灰心丧气，这和她认识的那个自信满满，敢闯敢拼的千越，完全是两个人……
　　电话的那段，久久沉默不语。
　　“千越，有点志气。想想你千玲公司的成立发展到如今，想想你为此付出放弃的东西，值不值得！”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通过了手机，传到了远在千玲公司的千越的耳朵里。千越的眉梢微动，眼前闪过了他在大学毕业之时的决心和狠劲儿，想到了这五年来的努力和奋斗，有无数想要放弃，多次遭受的挫折，他都挺过来了，现在，更不能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而放弃。“我知道了。”
　　听到千越的声音重新回归了自信，这边雨涟一直悬着的心也送了下来，面露微笑，“好了，拿出你的拼劲，向前冲吧。”
　　这时，雨涟突然感觉到她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原来顾清歌的这一幕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刚刚她的注意力都在千越那里，都没注意到这件事。看着顾清歌的温和微笑，想到她曾经答应的助理守则，雨涟觉得背后一凉。
　　她快速捂着手机说了声“再见”，就匆匆合上了手机，朝着顾清歌狗腿地笑着。
　　“清歌，结束了呀！来，毛巾。”一边说着，雨涟一边把手机随意地放到口袋，然后递出了毛巾。
　　顾清歌也没说什么，接过毛巾的动作自然流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雨涟时不时偷偷撇两眼，见顾清歌好像真的没有生气的意思，大大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继续拍摄了几幕在室内的场景，顾清歌的动作神情都是满分，几乎都是一条过。偶尔能听到导演的指导，然后顾清歌也是很快调整了状态。
　　明明很是正常的顾清歌，但是杨雨涟却觉得，一点都不正常。之前她在顾清歌休息的时候，虽然两人也没啥好说的，但是也时不时会有一些交流，她有时候也会帮忙对对台词。可今天，从刚才他就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休息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默默地拿着剧本看，或者就是玩手机，吃饭时也是一声不吭，雨涟已经可以确定，他生气了。
　　夜幕初临，整个场地挪到了室外，外面的灯光在做最后的调整，陈素娥和导演站在小溪边上，好像是在模拟拍摄的过程。
　　这时，雨涟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下，回过头发现，是陈素娥的小助理，今天一上午已经被坑害了那么久，现在她的靠近，雨涟自然有了防备。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雨涟微笑着对着陈素娥的小助理，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见那小助理满脸堆笑，往雨涟这靠近。“那个，雨涟啊，我呢，是来道歉的。今天中午真是对不起了，我……”
　　“啊，没事，我没放在心上。”雨涟打断了她的话，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听到这话，那小助理非但没有罢休，继续往前靠近，“那个，我想和你握个手，表示我们和好了，素娥姐也骂过我了，所以你看……”
　　说着，她又往雨涟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雨涟眼睛一眯，她可不会那么简单就相信，望了望身后的小溪，瞅了瞅她不断迫近的动作，再环顾了一下四周，脑海里关于今天下午顾清歌对她的“冷冻”行为一闪而过，有些决断已然做出。
　　她微笑着伸出了手，握上了小助理伸出的右手。
　　就在搭上的一瞬间，雨涟感到了一阵推力。她没有做任何的抵抗，直直地掉落了水中。
　　随着失重的感觉的出现，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不枉她今天无意间透露的她不会游泳的信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感觉着水没过了肩膀，渐渐开始扑向口鼻的时候，雨涟恍惚间也听到了落水的声音，她知道，有人来救她了。
　　意识渐渐模糊，雨涟顺从了自己的感觉，缓缓闭上了眼睛。在感官彻底消失之前，她好像感受到了温热坚实的臂膀环上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