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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低音炮的最高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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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茏抬头,眼前站着一个妖娆的女人,正是那个曾经想要她命的女人。
岳茏心里发紧,盯着女人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三个人呢?”
“问题真多,”女人笑笑:“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关心别人。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周围树丛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有低徊的仿佛从胸腔传出的嘶吼和咆哮,正在越靠越近。
这种声音听一次就不会忘记。
狼人。
岳茏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你想干什么?!”
“就想试试。”女人笑得很惬意:“感应再强大,也没办法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救你吧?何况他现在分身乏术。如果看到被撕成碎片的你,好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呢。”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隐约已经能看到狼人的高大身影。
女人高傲地俯视她:“不过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自救,我就大方地告诉你。在狼人靠近的时候,你就高呼他的名字,那些狼人一时半会是不敢靠近的,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来逃跑。他可是对付狼人的那些人中最勇猛的战士,所有狼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抖三抖呢。”
岳茏像是被点到死穴,原本微微发颤的身体都僵硬了。
女人笑得更厉害:“看你这表情,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吗?”她盯着岳茏灰白的脸孔:“也是,他那一族的人规矩特别多,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告知名字呢,何况你还是外族人,还是个普通人类。”女人故意叹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却连最能震慑狼人的名字也不肯告诉你吗?”
岳茏咬紧牙关,瞪视着女人,字句都像是从唇齿间挤压而出:“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人挑眉:“想找我报仇?很好,我喜欢对手不那么弱。但你就这么确定今天能活下来?”
“柏月。”女人傲视于她:“你肯定听过。我没有那么吝啬,大大方方就告诉你,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用来测试自己的未婚夫是否忠贞的诱饵。”
未婚夫?
岳茏惊疑不定地在柏月脸上巡梭,想看出她刻意的痕迹,可是一点也没有。柏月十分满意岳茏的反应,笑着说:“不然以我的身份,为什么跟你这样一个普通人类过不去?你抢了我的东西,自然要付出代价。”
心口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痛再次出现,但比上次更急更猛。岳茏痛苦地皱眉却强撑着不让自己歪倒在地,不受控制地问:“他原本想标记的人,是你?”
柏月笑笑:“说对了一半。我们原本是要互相标记的,我和他是你情我愿欲成好事的呢,谁知道你横插了一杠子。”
扎向岳茏心口的针仿佛更多了,她开始冒冷汗,浑身哆嗦起来,却仍是不愿示弱,强撑着冷笑:“欲成好事……还需要标记这种东西么……”
柏月的眼眸忽地变冷,利刃一般斩过岳茏的眉眼,但很快她就笑起来,因为已有七八个狼人从树丛钻出,正对着岳茏和柏月所在的地方而来,嘶吼声更大了。
“记住我说的方法哦,大声呼叫他的名字就有时间逃跑,不然就等着被撕成碎片。”柏月忽地顺着大树向上跃去,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瞬间就跃上了树梢,调笑声还远远传来:“记得叫他的名字哦!”
岳茏再也坚持不住,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迷蒙之间看到高大的怪物身影已近在眼前,而自己还被五花大绑,一点力气也没有。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方法,她却根本就不知道。
他从不肯告诉她,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是像柏月说的那样,因为她根本不重要吗?
是了,他也说过,他们不该认识,不过是一百天的一场梦而已。
他是谁,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弄清楚过。
即使他已经明说了是因为标记,她还是不害臊不要脸地一次次扑上去。
连这个标记,都是个失误。
可笑。
太可笑了。
愤怒狂躁的嘶吼声回荡在岳茏的耳边,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黑压压一片,狼头、灰色褐色的毛发、利爪、腥臭味纷纷向她袭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刮伤她的手臂,激得她眼泪迸出,却只能低低地唤一句:“黑口罩……”
头上狠狠一痛,鲜血不知道从何而下,迷糊了岳茏的眼睛。她无力地倒在地上,头痛欲裂到想立时死去,耳边那些嘶吼声似乎正在离她远去,暴裂的怒吼和频繁紧密的厮打声突兀地出现在周围,身边似乎一下露出了许多空档,嘈杂声渐渐远离了自己。
模糊的眼前恍然有几个身影跳跃着迅速闪至眼前,为首的人看不清是谁,却一把将绑缚她的绳索扯断,将她横抱在怀里立即奔跑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伤了哪里却浑身都疼,眼皮越来越累完全没有办法睁开,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都没有力气……
这个怀抱太温暖太舒适——她闭上了双眼。
“岳茏!”低音炮第一次调到了最高音,而她并没有听见。
医院。
岳茏醒来时正是下午,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就她一个人一张床,周围的布置摆设温馨细致,房间又很大,还带洗手间和小厨房,看来是个豪华单间。她的头部和四肢都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盖着薄被,稍稍动一下就浑身酸痛。
自己怎么到医院来了?不是正要被一群狼人撕裂么?
想不起来。
岳茏的头很晕,感觉自己像散架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怔了一会之后她开始沮丧,柏月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中,提醒着她的失败和无能。可她又不争气地担心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危险所以一直没有出现?还是……已经被狼人给撕碎了?
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岳茏心中一紧,房门已被推开,三个男人很快却很轻地走进来,正是之前见过的友好、认真、冷漠三张熟悉脸。他们三个人虽然表情各异,但眼里都有一种情绪——愧疚。
岳茏想问的问题很多,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正在犹豫,这三个人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地,都垂着头,一起说:“对不起。”
岳茏讶异,他们继续说:“我们没有想到柏月会引来那么多狼人调虎离山,我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被狼人们缠得没有办法脱身,使你轻易被她带走——真的很对不起。”
友好脸抬眼看向岳茏:“害你受伤真抱歉,你想怎么惩罚我们都行。我叫樊澄。”
认真脸立即说:“我是白真。”
冷漠脸说:“楚寒。”
樊澄:“我们三人本就是负责保护你的,以后会任你驱遣为你挡死,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白真认真发誓:“要是再发生,我们会自裁谢罪。”
樊澄使劲点头,楚寒也点了点头。
岳茏的心里却泛起阵阵寒意,沉默半响问了一句:“你们,都是听从他的命令对吗?”
樊澄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回答说:“是!”
“现在为什么任我驱遣了?”岳茏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楚寒冷静出声:“他有重要的事去办,晚上会过来。”
岳茏盯着他:“真的?”
楚寒略微凝眉:“我从不说谎。”
岳茏的喉咙发紧,说不出什么话来,干干地说:“你们起来。”
三人站起,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岳茏身上各处裹着的纱布,樊澄最先开口:“疼吗?”
岳茏眼眶一热:“疼。”
樊澄有些焦虑地抓了抓耳朵:“那,那我让医生来看看?”
白真仔细地看着输液袋上的标签:“已经在打镇痛药,不必叫医生。”
楚寒的声音依然冷静:“普通人类的药没有用。”
樊澄和白真都闭了嘴,同情地看着岳茏。岳茏知道问也白问,挣扎着说:“帮我打个电话吧,我要跟公司的人说一声,请几天假。”
樊澄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早都给你请过假啦,你都睡了四天了。”
“四天?”岳茏吃惊:“居然这么久?我一直昏迷吗?”
“可不是嘛,发现你的时候就昏迷了,一直都不醒,抱着你一路飞奔,连暴露都不管了,跑到医院的时候也就四五分钟吧,抢救挺及时的,虽然你伤挺重但都是皮外伤,没想到昏了四天,可把我们吓死啦。”樊澄拍拍胸口:“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就要被低气压给压死了。”
白真偷笑,楚寒却横了樊澄一眼,警告他不准再说。樊澄撇嘴,果然没有再说下去,岳茏却敏锐地听出话外音,直接问:“谁把我抱来医院的?”
三个人都沉默了,岳茏却眼睛发亮:“是你们其中的谁吗?”
樊澄率先摇头,白真也摇头,楚寒盯了岳茏一眼:“明知故问。”
岳茏追问:“然后呢?他很着急吗?”
“当然着急啊!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樊澄语速极快生怕被人打断似的:“要不是急着救你他能那样跑吗?极速暴露在普通人面前是大忌!他急得都现形了!”
“闭嘴!”楚寒怒喝:“再说一句我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