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婚礼》啃猫粮的鱼

9、第八章

　　星期天去书城看书是任雨晴跟着叶冉养成的习惯，每次在书城，她们两个总会躲在寂静无人的角落，慢慢沉浸在书里的世界。任雨晴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书架上找了本书，躲到她以前经常和叶冉看书的地方一个人读了起来。
　　书是一本诗集，她很喜欢其中的这样一段话：
　　爱情是为颠沛流离的人准备的，当人们放下肩上的行囊决定停下来接受的时候，爱情又换了样子逃离到远方。满怀信心的追逐，年华涌去的岁月斑驳鬓角的乌发，没有人说他（她）会放弃，一直地追逐，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停歇。爱情在高歌自己的功绩，那山下气喘嘘嘘的人依旧攀爬，汗与泪凝成一眼韶华，在风中飘逝。
　　“没想到他们和我一样傻。”任雨晴叹息到。
　　“那不是傻，是对爱情的执着。”任雨晴抬起头，看见钟沐然站在她的前面，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本书。
　　钟沐然不喜欢看书，看书对他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醒来当他在饭桌上听到颜陌轩说今天是星期天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去书城看书。书城里飘散着油墨的清香，进进出出的人总会在手里拿上一两本，效仿其他人在书城的情形，钟沐然从书架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在摆满书的书架间闲走，他的眼睛里带着寻找。
　　“你来书城干什么，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看书么？”任雨晴对钟沐然的突然到来有点诧异。
　　“我想请你喝杯咖啡，你有时间么？”钟沐然一字一字地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任雨晴。
　　“有。”任雨晴站起来，将书放回原来的地方，跟着钟沐然出了书城。任雨晴不明白钟沐然为什么突然间要请她喝咖啡，可是她还是喜欢和钟沐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并排在街道上走着，没有一丝的话语。
　　米兰影楼外的蓝色玻璃闪着妖艳的颜色，钟沐然透过玻璃看着橱窗里最右边陈列的白色婚纱，他想起当初和叶冉一起来这里照合影的时候，叶冉在他耳边说将来她要穿上这件婚纱嫁给他。在钟沐然回头的时候，他看见任雨晴的眼睛一直盯着橱窗里的蓝色耳坠，静静的蓝色晕染着布托，在一片祥和之中。
　　“你喜欢么？”
　　“哦，今天晚上我们家有一个联谊酒会，我想把它买下来配我的晚礼服。”
　　“酒会，我可以去么？”
　　“你不是很讨厌酒会的么？”任雨晴觉得钟沐然今天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往常很讨厌酒会交际的他居然说要参加酒会。任雨晴的脑袋还没有转过弯，钟沐然拉着她推开影楼的门进去了。
　　影楼里准备拍婚纱照的人很多，钟沐然和任雨晴身上的服装在他们之间显得格格不入。示意服务生将橱窗里的蓝色耳坠包好，付了钱，钟沐然拉着任雨晴的手快速地逃离这个不属于他们两的地方。
　　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服务生告诉他们两这是咖啡厅的特色，来这的人都可以在这里素描或者涂鸦。钟沐然笑着对坐在他对面静静喝咖啡的任雨晴说：“雨晴，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把学校南面的那堵墙画满了涂鸦么？”
　　“当然记得，有一次我们还被校长抓住，在周一的学校例会上点名批评了。”任雨晴放下咖啡杯，“沐然，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有么，我变回以前样子难道你不该为我开心么。”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总有点怪怪的。你今天来不单单是请我喝咖啡吧。”
　　钟沐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当初叶冉之所以能有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她给她制造的机会，他还想说今天找她是问她将来会不会接手王朝。可是他想了很久，觉得不论是问哪个问题都不太合适，他突然想起刚才任雨晴还没答应他让他去参加酒会，“对了，你有没有想好今天晚上让我去参加酒会呢？”
　　“你想去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你弹首曲子给我听。”任雨晴指着放在大厅喷水池边的钢琴说到。
　　钟沐然点了点头，起身绕过走廊，在大厅陈列的钢琴前坐定。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键敲击着精妙绝伦的音乐，扣人心弦。
　　任雨晴陶醉在钟沐然弹奏的乐曲中，尽管她知道这并不是钟沐然内心显露的本意，但她还是为此高兴起来，毕竟这首曲子只为她一个人弹。
　　琴终曲散，咖啡厅里响起很激烈的掌声，下面的人喊着要钟沐然再弹一曲。钟沐然起身道了歉意，说他还要陪朋友。周围的人叹着气看着钟沐然从大厅的台阶上走下来。他款款而来的时候，任雨晴在想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帮叶冉呢，说不定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就是她自己。可当她想起当初叶冉的死讯传到钟沐然的耳中，钟沐然疯狂的举动，她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不管以前将来是怎样，沐然爱的人始终都是叶冉，谁都不会改变叶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的。”
　　喝完杯中的咖啡，任雨晴说她要回去准备晚上的酒会了。钟沐然送她出门，任雨晴对钟沐然说：“晚上见”。看着她离开，钟沐然问自己：“这样的补偿真的可以治愈她心里的创伤么？”想想自己还没有礼服去参加晚上的酒会，径直朝最近的商场走去。
　　夜晚，任家别墅里专属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名贵的轿车。钟沐然将车停在最左端的位置上，推开车门下来，老远就看见湖对面草坪上围集的人群。钟沐然不喜欢坐船，他绕着湖边的碎石小路走着，细细地欣赏着任雨晴长大的地方，周遭的草坪都被剪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在湖边巡视的人告诉钟沐然说这是大小姐的杰作。钟沐然想起了叶冉，她总会把她家里的草坪也剪成各式各样的图案。绕到酒会的现场，任雨晴穿着浅色的礼服在看着他，蓝色耳坠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气中。“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刚才只是在这四周转了转，所以耽误了会。”
　　任雨晴挪了挪身子，站到钟沐然的面前，“那你认为我们家怎么样。”
　　“挺漂亮的，只是那草坪有点。。。”
　　“那是叶冉教我的，她说当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去剪草坪，当把那些草剪成你喜欢的图案的时候，就会发现你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任雨晴似乎意识到不经意间提起叶冉会惹钟沐然生气，“对了，沐然，我爸说想见见你。”
　　“你爸要见我，有事么？”
　　“他没说，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说着任雨晴拉着钟沐然朝任乾佑所在的方向走去。
　　王朝集团的总裁任乾佑是一个很和蔼的中年人，他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微笑着。“雨晴有这样的爸爸真是好幸福。”钟沐然已经忘记爸爸的笑是什么样子了，“好怀念小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沐然，你在想什么呢，我爸在和你说话呢。”任雨晴推了他一下。
　　钟沐然看着任乾佑饱经沧桑的脸，觉得他好亲切，就像爸爸一样。“很抱歉，我刚才失礼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爸会想到我爸。”
　　任乾佑没有在意钟沐然刚才的无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这里当成家吧。”
　　“对，我们家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任雨晴很高兴，如果钟沐然能在她们家长住，那她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就会很多。
　　“不用了，谢谢伯父的好意。”钟沐然婉言拒绝了任乾佑的提议。任乾佑也没有再强求。
　　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任乾佑被商界的朋友叫去聊天了。任雨晴陪钟沐然在草坪边的小路上静静地走，游离摇曳的灯光渐渐远去，冷意慢慢袭来，见任雨晴双手环抱着肩，钟沐然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替她披上，“已经很远了，我们回去吧。”任雨晴点了点头，跟着钟沐然的脚步往回走。外套里散发着很淡淡的栀子花香，任雨晴知道那是叶冉最喜欢的味道。 再回到草坪的时候，酒会已经散了，任雨晴将钟沐然送到停车场，看着他开车离开，她的心突然间变得好空虚。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她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喝茶，“爸，晚安。”
　　“雨儿，你过来，爸有话要跟你说。”
　　“爸，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呢？”任雨晴在任乾佑左边的沙发上坐下。
　　“雨儿呀，你已经长大了，爸觉得你可以接替爸的位子了。”
　　“可是爸，我。。。”任雨晴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爸老了，我想留点时间好好陪陪你妈，医生说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对你妈的病情有好处。”
　　“那好吧，我尽力了。”
　　“那你早点睡，明天我会让我的助理过来给你讲公司的一些事情的。”
　　“爸，那我上楼去了，你也早点睡。”任雨晴刚走上楼梯，任乾佑叫住了她，“说实在的，那个钟沐然挺好的。”
　　“谢谢爸。”任雨晴听到任乾佑对钟沐然的评价，笑着跑上楼去了。一溜烟跑进卧室，关上门，她给钟沐然打了个电话。
　　钟沐然还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手机上任雨晴的来电，按了免提，就听见电话那头任雨晴一直在笑，“沐然你知道么，我爸刚才跟我说他对你的印象很好。”
　　“我知道了，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钟沐然说着就准备挂掉电话。
　　“你等会再挂我还有事要说，刚才我爸说让我明天开始接替他的位子。” 任雨晴的口气中带着些忧愁。
　　“你不愿意么？”钟沐然试探性地问到。
　　“我也不知道，一想明天还要了解公司的各项业务，我的头都大了。”
　　“那就早点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那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见。”说完挂了电话，任雨晴换了浴衣，去浴室泡澡去了。
　　钟沐然没有预料到任雨晴的爸爸这么快就让她接手王朝，“看来还是躲不过。”随手打开车里的音乐，钟沐然将车速放得很快。一路的霓虹闪过，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