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婚礼》啃猫粮的鱼

7、第六章

　　林安琪看着桌上的照片，那是十年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给她照的，枯瘦的脸庞没有一点血色。林安琪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在她记事的时候她就在孤儿院，孤儿院的阿姨说她小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从来不会和院里的其他的小朋友玩耍，所以她小的时候性格很孤僻。
　　林安琪十六岁上高中的时候就离开了孤儿院一个人孤立。小的时候她很羡慕橱窗里那些漂亮的花，所以她和宿舍的好姐妹一起开了一家花店。下学后，林安琪总会在花店里帮忙，她总会用五颜六色的纸将花包起来，风吹动花的时候就像她小时候在梦里梦到的一样。
　　每年四月，她总会在窗边望着窗外随风飘荡的柳絮。那时总有一位少年在店里买白菊花，他纤细的手总会把菊花梳理地很漂亮，少年买完花出门的时候总会回头对她笑。在林安琪十八岁高中毕业的时候，她才知道关于少年的一切：
　　少年的名字叫颜煜轩，他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那是他父母临终时留给他的。他十六岁就获得大学双语硕士学位，总喜欢一个人在落满枫叶的街上走，他说残秋的枫叶就像他失去养分而干涸的心田，所以每年四月清明时候他就会去西山陵园陪他的父母。
　　从那之后，林安琪发现颜煜轩的所有在她的记忆里扎根，甩都甩不掉。孤僻的两个人，在同一个街口的相遇，相撞出童话的开始。
　　在林安琪看着桌上的照片发呆时，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接了电话，颜煜轩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安琪，起来了么，我现在在楼下的小吃摊上等你。”
　　起身，拉开卡其兰布的窗帘，看见楼下的颜煜轩正仰起头看着她，“你等我会，我马上下来。”挂断电话，林安琪换了衣服，下楼去了。
　　小吃摊边上，颜煜轩名贵的车子是最显眼的。林安琪很快就坐到了颜煜轩的对面，拿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喝了起来，颜煜轩将桌上的小点心推到她的面前，支起手静静地看着林安琪吃早点。
　　林安琪吃了几块点心，见颜煜轩在看着自己，很不好意思地喝完玻璃杯里的豆浆，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煜轩，你今天有空么？”
　　“有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长时间没有去孤儿院了，我想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吧。”
　　林安琪没有说话，点头允诺了。
　　孤儿院在城市的郊外，颜煜轩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车安稳地停到孤儿院的门口。刚下车，就有一股清新冰凉的空气掩面而来，心中顿时舒畅很多。掩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林安琪帮颜煜轩从后备箱将她在城市里买的礼物拿出，快速地朝孤儿院的门口走去。
　　孤儿院的前身是一所学校，因为学校离城市太远，大多数人都不喜欢郊外的荒凉，所以在它建成之后就被遗弃了。后来市政府觉得它还有利用价值，就拨款将它改制成孤儿院，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由于很长时间的缘故，孤儿院又没有太多的资金去修缮，到处显得很破。斑驳的漆显示着它的古老，不辨年岁的建筑依然掩映在苍翠之中，松弛的青石路板被脚踩踏出咯吱声。经过操场的时候，颜煜轩看到那些活蹦乱跳的孩子，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童年。颜煜轩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在他的记忆里到处充满了乡村的影子：
　　潺潺流动的溪水，窥人脚步声的游鱼。游曳于林间的蝉鸣，映红半边天的海棠。微伏散香的麦浪，盈袖掩面的春潮。采一束香花在信雨织巢，携一片凉荫在日落黄昏，捧一蓝鲜果在露水清明，做一曲流莹在万物裹妆。在乡下可以肆无忌惮地与四季拥抱，可以真真切切感受风吹拂脸颊的温柔似水和热辣多情。乡下的时光是自由的，每一天睁开眼都会看见一个不同于昨日的清晨，悦耳动听的鸟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甚至庄稼在风中拔节的声音都会一天一个样。游子舍弃不下思念，所以将家乡的尘土装进行囊，闻着它的气息在路上行走。离开乡下快十六年了，乡下的风景大多数都已忘记，颜煜轩只会在梦里想像乡下现在的样子。好想回去，再亲吻那一方带着乡愁的土地。
　　院长室的门虚掩，透着斜斜的阳光。林安琪推门进去的时候，院长正在低头整理桌上的文件，林安琪没有去打扰她，转过身对在身后的颜煜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站在门口端详，林安琪觉得院长老了很多，带着皱纹的眼角，还有藏着花白头发的鬓角。林安琪记得小时候院长是这座孤儿院里最漂亮的阿姨，还记得小时候她坐在院长的怀里，摸着她从肩上垂下来的长发，说等她长大后也要像院长一样在这里呆一辈子。好想哭。林安琪对身后的颜煜轩说到。
　　林安琪的话似乎被院长听到了。院长抬起头，看见门口的林安琪，猛地站起身叫到。“安琪！”
　　林安琪没有想到院长一眼就认出是她，赶忙上前扶住院长。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定。院长拉着林安琪的手嘘寒问短，“安琪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好多好多的话，让林安琪一时间不知所措。看着院长眼角溢出的泪水，林安琪从桌上的软抽里抽出一张纸，替她擦干。“林阿姨，我在外面过得很好。您知道么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想起在这里的时光，好想这里的一切。您不会怪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您你吧。”
　　“怎么会呢，只要你过得开心快乐比什么都好，林阿姨怎么会怪你呢。”院长说话很温和。
　　“我就知道林阿姨最好了。”林安琪将头靠在院长的怀里，院长用手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如此温馨的场景，颜煜轩想起当年他躺在母亲怀里熟睡的样子。默然心伤，在不合适的场合。
　　见林阿姨用眼睛一直看着坐在对面的颜煜轩，林安琪把嘴靠在林阿姨的耳边，“林阿姨，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觉得他挺好的，从一进门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你的身上，说明他的心里很在乎你。能够在心里装下一个人，在乎她的一切，这就足够了。”
　　两个人的谈话传到颜煜轩的耳中，颜煜轩对看着他的两个人笑了笑，“以前听安琪说林阿姨是最疼她的，一直没有机会来看您，今天总算见了。谢谢阿姨这些年对安琪的照顾。”
　　“安琪小的时候最招人爱了，院里的很多阿姨都喜欢她，我只是尽我的责任而已。”
　　“再怎么说还是要谢谢阿姨。”颜煜轩还是很固执的向林院长道谢。
　　林安琪看着颜煜轩固执的样子，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就是喜欢他固执的样子。”
　　在院长室里聊了很久，林院长被叫去开会了，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们两人随便出去走走，看看林安琪以前长大的地方。颜煜轩怕林安琪长时间呆在沙发上会对身体不好，拉着她的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