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如此响亮》浅渊

5、第五章

　　酒店的客间里安静而昏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手里歙微的火光。男人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夹着Wiuston。袅袅的轻烟和烟盒上清淡口味的标志都说明了手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嗜烟成性的人。更确切地说，梁驰泱不吸烟，他厌极了焦油燃烧后刺鼻的气味，可是他又偏偏喜欢烟草淡淡的清香。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矛盾。不吸烟的人身边竟备有烟，只是放在鼻尖下轻轻地回味，浅尝辄止，决不贪恋。而像今天这样点烟的情况可谓屈指可数，通常都表明他遇到了巨大的挑战。巨大的挑战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利益，在梁驰泱眼里这一直都是矛盾的存在着。
　　这或许就是生活。从不因你的意志而改变什么。
　　当刚上初二的杨卫朗偷偷学吸烟时，他暴跳如雷，恶狠狠地警告杨卫朗不许吸烟。那时他是多么希望杨卫朗牢记他的话。如此，杨卫朗确实没有再吸烟，即使到了现在，依旧还属于禁烟者的范畴。可是梁驰泱做梦也没有想到不仅是那句不准吸烟的警告，还包括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和不该有的身体接触都深刻地印在了杨卫朗的心里。就如同当时抓着他的衣角一边啜泣一边道歉的杨卫朗，今天的杨卫朗在他面前依旧是坐立不安，依旧是不愿直视他的眼睛。
　　对于杨卫朗，我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不通人情的兄长，威严的老师或许还有些保姆的意味。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讨好盛怒之下的父亲，情况就是如此。
　　可笑！怎么会变成这样？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他找回并训斥离家出走的杨卫朗时？还是他拉下脸来管教顽皮的杨卫朗是？或者是七年前他毅然决然地甩开杨卫朗恫哭中伸向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时？
　　所以只是余威尚在，而除去这些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杨卫朗，这就是你故意拉开距离所希望达到的目的？可是当时他不去看杨卫朗的脸上面赫然也是挂满了泪水。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而且记忆犹新？是记得深才会哭的狠，还是哭得狠所以才刻骨铭心，深刻到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接受他梁驰泱？
　　该死的！为什么还要记住那些不愉快？难道我梁驰泱就从来没有在你杨卫朗的心里留下过美好？难道我梁驰泱带给你的总是痛苦？
　　绝对不是！也绝对不可以！他梁驰泱可不是一个软弱而听天由命的人。
　　手指掐灭指间的烟蒂。逃？杨卫朗我看你能逃到哪去？你充其量也就是在我中指上撒尿耍泼的孙悟空，又怎么逃脱我如来佛的手掌？
　　软件开发的第一步是什么？可行性研究和计划！要分析我方优势，观察对手的弱点，制定详细的计划，步步为营，争取主动，一举攻之。一张宏伟的蓝图就此展现在梁教授眼前。想着想着他满意的一笑，露出了比狐狸还狡猾的表情。
　　可怜的杨卫朗啊，他现在还在和周公约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别人盘子里的美餐了。
　　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还未等对方开口，“杨卫朗，明天中午十二点，来我办公室，我要见你和你的女朋友。迟到或者不到，你就准备重修我的程序设计课吧！”
　　挂断电话，梁教授悠闲的打开电脑，制定起全面的长期的作战的方针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