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五色曼陀罗

48、傀儡四

　　“咳咳！咳咳！”被霍成荫拉上来的陶钺阳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阵阵寒冷让他浑身颤抖，紧紧的抱住双臂缩成一团。

　　“钺阳？钺阳你觉得怎么样？”

　　“冷……好冷……”陶钺阳虚弱的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往霍成荫的怀里蹭着，喉咙深处还断断续续的叫着冷。霍成荫从没见过这个精明能干的警察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么脆弱的神态，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当他的思绪再次清晰时，已经将陶钺阳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怎么样？感觉暖和些么？”霍成荫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呵气，听着他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呜呜声，像是在撒娇的孩子般，竟没来由的觉得可爱。当这个想法出现在霍成荫脑子里的时候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可爱？他一向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身高超过1米6就不适合这两个字了，而眼前的陶钺阳1米85都不止，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他。

　　“咳！咳咳！”陶钺阳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衬衣下若隐若现的胸肌，“这……怎么回事？”

　　陶钺阳抬手去摸，手掌下传来的温度和结实却不失弹性的触感是他刚刚恢复意识的大脑得出一条结论：这是一个人的胸。

　　这是……一个人的！

　　陶钺阳身子像触了电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推，随着自己的身体摔在地上，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你怎么又推我……”

　　说话的人正是霍成荫。

　　霍成荫本就是蹲在地上，被陶钺阳用力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不禁抱怨：“你怎么刚醒就这么大力气啊！”

　　“成荫？抱歉，我不知道是你……”虽然身上还是发冷无力，陶钺阳还是挣扎着想要上前扶霍成荫，人还没站起来，一个发现让他倍感吃惊，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干的。

　　“这是……怎么回事？”陶钺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同衣服一样也是干的，而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依旧是那个昏暗的小胡同，连时间都没有变多少，“我没有掉进水里？”

　　“你一直都在这里。”霍成荫说。

　　“那刚刚……”陶钺阳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是幻境？”

　　霍成荫点头。

　　一阵夜风吹来，陶钺阳打了一个激灵搓了搓手：“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呢？”

　　“阴气。”霍成荫说，“你受了那鬼阴气的侵蚀，所以会觉得冷。能将你这六把鬼火都压下去，看来这鬼要比之前遇到的执鬼难对付。”

　　“难对付也要对付！不能放任它继续害人了！”陶钺阳目光微敛，撑着地面站起身，觉得四肢百髓都像是被一层寒气裹住似的，原地做了几十次高抬腿试图让自己暖合起来，“走，我们继续追！”

　　“先别急着追。”霍成荫拉住陶钺阳，“你给我讲讲，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陶钺阳回想着说：“我落入水中，冰冷的水使我不能呼吸，我出于求生的本能拼命向上游，然后看到了同样在水中的那个男孩。”

　　“男孩？”

　　“就是我们跟了一路的男孩。”陶钺阳指着手机上的照片，“就是这个叫庞亮的孩子。”

　　霍成荫问：“然后呢？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陶钺阳点头：“我游过去想要救他，抱着他游了一阵，男孩忽然变成一个女人！”

　　“女人？”

　　“对！女人，红色瞳仁的女人，她用头发缠住我，想把我拉入水底。”

　　霍成荫重复道：“红色的瞳仁……”

　　陶钺阳问：“你认识？”

　　霍成荫点头：“走，我们离开这里。”

　　“走？不追了？”

　　“不追了，我知道哪里能找到那个鬼。”霍成荫说，“我们开车过去。”

　　在车里，霍成荫对陶钺阳说：“几年前我遇到一个身世很是可怜的女鬼，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继母卖进了妓/院为妓，十几岁的时候被当地一个富商买回家里做妾，转年给富商生下一个男孩，本想母凭子贵的过上安逸日子，不料儿子还没有满月就被正房太太派人毒死。”

　　“真是狠毒！”陶钺阳说。

　　“不止如此。”霍成荫说，“女人失去孩子后悲痛欲绝，但雪上加霜的是她无意中听到富商与正房的谈话，正房毒死孩子的事富商是知道的。”

　　“什么？！”陶钺阳不敢相信，“虎毒不食子，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呢？”

　　“女人说富商的生意能够做得风生水起全靠老丈人背后扶持，他不会因为一个买来的妓/女而违背正房的意思，而且他还答应正房，对女人只是玩玩，就算以后她再有孩子也同样可以毒死。”霍成荫黯然道，“得知自己不过是一个泄/欲的工具，漂亮的玩偶，女人彻底崩溃，抱着孩子的尸体哭了整整一夜，眼睛几乎都哭瞎了，在天快亮的时候抱着孩子投河自尽了。”

　　“女人实在太可怜了。”陶钺阳说，但很快他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问霍成荫，“那女人又是怎么变成如今的女鬼了呢？”

　　霍成荫回答：“当年她身带冤气，死后不肯入轮回转世，并杀了富商和正房一家几十口，随后一直在人间游荡，时过境迁，当年她所住的镇子变成了大都市，而她就一直住在溺死她的那条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