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五色曼陀罗

44、当家十

　　“叔叔对不起。”小男孩走过来小声道歉。

　　陶钺阳捡起皮球放到他手中，和蔼的说：“刚刚是叔叔不小心自己摔倒的，不怪你，但是踢球最好还是去小公园里，那里地方大不容易误伤人。”

　　“好，我知道了。”小男孩点点头抱着皮球走了。陶钺阳和一家三口告别，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也急忙上车离开了华庭小区。不知道是不是那女鬼身上的阴寒之气太过厉害，一向身体健壮的陶钺阳在当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发了高烧，看着已经飙过39度的体温计，他只能打电话向局里请假然后裹上厚重的外套到附近的社区医院输液，足足输了三天的液才把体温压了下来。

　　回局里上班的第一天，陶钺阳就听到了足够让他体温再次飙高的坏消息，华庭小区在这三天中又有两名住户失踪了。

　　“队长，有什么线索么？”陶钺阳看着面前一张张失踪人口的资料，皱着眉头问。

　　“没有。”李子康的眉头皱得更紧，“和之前的两起失踪一样，整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监控呢？”陶钺阳问，“小区里不是有监控么？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说起监控……”李子康脸上笼上一层凝重，“你过来看看这个。”

　　李子康从电脑里调出一段视频，是华庭小区北出口附近的一个监控器拍下来的录像。

　　“你看到没有，这个人，就是这个穿黑衣服的。”李子康指着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向大门外走的男人，“他叫李煜，是其中的一名失踪者，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他从小区的北出口离开，三分钟后，他出现在另一个监控里。”

　　李子康说着又调出了另一个监控视频：“你看，在这里他往左拐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陶钺阳点了点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同事去那里看过，他拐进去的地方是一个死胡同，他除了原路返回根本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李子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诡异，“也就是说，李煜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然后……消失了。”

　　陶钺阳的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那天缠上自己的女鬼。

　　“虽然我知道咱们是警察，有些话说着不合适。”李子康压低声音说，“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传闻也不一定是假的。”

　　陶钺阳问：“传闻？什么传闻？”

　　“你这几天都在歇病假所以不知道。” 李子康看了看旁边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凑到陶钺阳的耳边说，“他们都说，华庭小区……不干净！”

　　不干净！而且不是一丁半点儿的不干净！陶钺阳心里对这个观点举双手赞同，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不允许恐惧从自己的嘴里被传播出去。

　　“队长，我看您是想多了……”

　　“阳哥。”方然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张局叫你过去一趟。”

　　“好，这就来。”陶钺阳正好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张建平，一听他找自己立刻跑到他办公室。

　　陶钺阳：“局长。”

　　张建平：“你来了，进来坐，把门关上。”

　　陶钺阳坐到办公桌前，一声不吭的等着张建平先说话。

　　张建平戴着眼镜将手里的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才将它们全部推到陶钺阳面前，严肃的说：“我觉得这几起失踪案件不是人为。”

　　“张局。”陶钺阳笃定的说，“我能肯定，这几起失踪不是人为！”

　　“哦？你有什么发现？”

　　陶钺阳将自己在华庭小区遇鬼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建平，他听后了然说：“怪不得你会忽然请病假，原来是受了那些东西的影响。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张局。”陶钺阳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请一个专业人士来协助调查，比如说……霍成荫。”

　　陶钺阳提到霍成荫的时候觉得脸上一热，就好像上学的时候有暗恋的对象，却不敢直接和他说话，总是要撺掇别人去找他帮忙，自己则充当旁观者的身份暗暗看着那个人。发觉到自己真正的动机，陶钺阳觉得脸上更热了，都奔三的人了还有这样不成熟的想法，不是摆明了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么！

　　“钺阳，我觉得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张建平盯着陶钺阳的脸说，“要不你在回家歇几天，年轻人不要觉得体力好就这么拼，老了一身病，我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么。”

　　“局长，我没事。”陶钺阳急忙说，“现在就算我回去了也是没法休息的，已经四个人失踪了，谁也不敢说会不会有第五个第六个失踪者，为了不引起恐慌，一定要尽快结案！”

　　陶钺阳的话说到了张建平的心坎儿里，不管作案的凶手是人是鬼，这件事都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掏出了一个字能占多半个屏幕的老年机，找出了霍成荫的手机号码，拨过去，不出意料的没有人接听。

　　张建平挂了电话：“这两天给成荫打电话他都没有接……”

　　陶钺阳说：“局长，他家里……除了丧事。”

　　“什么？”张建平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该不是霍老？”

　　“不，不是他爷爷。”陶钺阳说，“是他的嫂子。”

　　“嫂子？你是说洪……洪佳玉？”张建平用手敲了几下脑袋才想起那个名字，“那孩子才多大岁数啊？怎么就？”

　　“而且据霍成荫说，洪佳玉就是死在华庭小区附近。”

　　“哦？”张建平忽然问，“你和成荫好像很熟啊，消息这么灵通。”

　　陶钺阳觉得这个时候如果遮遮掩掩的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于是说：“我们是很熟，因为就住对门。他之前和我说要回他爷爷家住几天，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原来这样，那这几天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局长，我会留意的，他一回来我就告诉您。”

　　俗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到，当天晚上下班回家，陶钺阳看到霍成荫家门口放着一个垃圾袋。

　　他回来了？陶钺阳想。走到他家门口刚想敲门，无意瞥见垃圾袋里一团卫生纸，上面染着点点暗红，将卫生纸粘连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血！

　　身为警察，陶钺阳对这个颜色再熟悉不过，那是干涸的血液的颜色，打开垃圾袋翻找，里面还有许多团沾了血的卫生纸，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陶钺阳的心，他用力拍打着门：“成荫！你在不在？！成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