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自由与生命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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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挂；
你听那流冰浮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东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
你还要攀过几座冰山？
经历几许风沙？
吚啦—
※※※
西藏。喜马拉雅。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在这最接近天际的地方竟然会有这种奇妙的所在。
由于被四面的雪山所环绕，这里的气候不受外界的影响，即使是严冬，山谷中也仍然温暖如春，中庭的一棵樱花树竟然开满了樱花。风儿轻轻的吹过，花瓣随风飘舞着，缓缓落下，落在泥中，落在水中，落在树下女子张开的手中……
她坐在轮椅上，伸着手，颇有些落寞的看着手中粉红色的花瓣，淡淡的问：“你看这花儿美吗？”
千岸没有回答，只是带着贯有的平静，冷冷的看着樱花树下的女子。
“樱花的美，就在它凋零的那一瞬间，而爱情的美则在它成为悲剧的那一刻，仿佛只有成了遗憾，才会铭心刻骨，永生难忘……”女子淡淡的说着，轻轻的揉碎了掌中的花瓣。
千岸挑了挑眉，却仍然没有说话。
女子似乎叹了口气，仍是用那种淡淡的语调说：“这已是长老们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女子摆摆手，阻止千岸开口，接着说：“你应该明白，一个人的命运并不是能由他自己决定的。”
难道你们就有权决定他人的命运吗？千岸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刺破了掌心，殷红的血沿着掌缘缓缓的滴落下来。
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很多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达成的。
躬身，行礼，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直到千岸走远了，女子才轻轻的说：“出来吧，赛文。”
红头发的男孩慢慢的从树后面走出来，犹豫的看向树下的女子：“千矢小姐……”
千矢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纷纷坠落的飞花，淡淡的问：“什么事？”
男孩咬了咬嘴唇，“你要他接受我们的训练？”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可他是，是一只鬼。”
“猎人也会养着猎犬吧。”
“可是，赛克斯。。。。”
“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吧。”千矢无情的打断了男孩的话。
也许是千矢的话太过冷漠，男孩被激怒了：“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明知道，明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故意表现得那么冷漠呢？明明自己也很关心他……”
周围的气温明显在下降，千矢原本淡漠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男孩看看千矢突然变得冰冷的脸，犹豫了一瞬间，最后咬咬牙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是最希望他幸福的人吧。”
“幸福？我们这样的人还会有幸福吗？”千矢尖锐的说，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红色的鲜血溅在雪白的衣服上，妖艳得刺眼。
“千矢小姐！”男孩吓了一跳，“我去找人。”
“等…”，千矢一把拉住男孩的手，“不用了，这样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千矢才止住了咳，苍白着脸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地的残花，无限厌倦的说；“即使我死了，他也不会难过吧。”
“你在说什么呀，千矢小姐！”男孩惊叫着看向千矢苍白的脸。
“就这样解脱，最好。”千矢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疲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男孩漠然的看着千矢疲惫的脸，心里默默的想：“那个人，怎么可能不难过呢，你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绊了呀……
※※※
裴星站在教学楼顶的平台上，看着面前沉默的少年。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呀？突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回来就把人家叫到楼顶晒太阳。站了有十分钟了吧，有话快说呀，干嘛一副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样有损你酷哥的形象耶。
赛文看看裴星，又看看千岸，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坏人的角色又要由自己这个纯洁少年来担任了。（西格玛：你纯洁？别开玩笑了，地球人还没死光吧……赛文抬脚踢去，西格玛惨叫着化为天际一颗闪亮的流星……）
“咳，咳咳。”赛文装腔作势的咳了几声，成功的吸引了裴星的注意力，“那个，这位鬼先生，因为你的情况有点儿特殊，所以呢，我们想让你去一个有点儿特殊的地方观察上一小段儿的时间……”
裴星的心往下一沉，过了好半天才听到自己涩涩的问：“什么地方？”
男孩抓抓火红的头发，刻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那个地方好像叫做布鲁兹实验室啦，其实是……”
“去作白老鼠吧。”
“嗯，啊？呵，呵呵…”男孩尴尬的笑着，“你说话还真是尖刻。”
裴星不理他，转身看向依旧沉默的千岸：“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千岸慢慢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裴星的眼，缓缓的说：“他们承诺不会伤害你。”
“不会伤害我？哈！失去自由没有自尊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吗？”
千岸和赛文一起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赛文才抬起火红的头，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重，静静的问：“自由和生命，那一个比较重要？”
自由和生命，那一个比较重要？一个很古老的选择题。
答案A，或者B。
裴星沉默，然后缓缓扭过头，看向楼下。
女孩子们依旧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像一群聒噪的麻雀。这一切，同一个星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在不久前还是令自己那么的厌烦，然而此刻看起来，却遥远得有如彼岸盛开的昙花。
既然活着，就要活得像一个人，与其蝼蚁般的苟延残喘，不如作为一个人类死去！
裴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迎着耀眼的太阳，高昂着头，无比坚定，也无限骄傲的说：“我拒绝！！”
千岸浑身一震，原本就冰冷的脸现在更冷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冷的问：“那你的父母呢？哥哥呢？他们的死活也无所谓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裴星的眼也在这一刻冻结了，“你在威胁我？”，裴星冷冷的问，看向千岸的目光好像寒冬里挂在屋檐上的冰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赛文看着千岸悄悄握紧的手，在心里深深的叹息着。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家伙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为什么这姐弟两个都是这么的不坦率呢？
许久。
裴星扭头看向赛文，冷冷的问：“什么时候走？”
“现在。我们会通过学校跟你的父母说你被外国某一个大学看中要出国学习一段时间……”
“那就走吧。”裴星冷冷的打断了赛文的话，当先走下楼去。
※※※
“千岸你饿吗？”赛文看着宽敞房车里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努力打破沉重的气氛。
…………
“鬼先生喜欢吃什么呢？”
…………
…………
“……你们两个也稍微照顾一下成长中少年的心情嘛。”赛文不满的大叫起来，“我好寂寞啊！”
…………
…………
“为什么我要陪着你们这两块木头度过我美好的少年时代呀……”（西格玛：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赛文：……。作者再次化作天际的流星。）
经过几番努力，赛文彻底放弃了。阿贝特瞪着圆圆的猫眼走了过来，男孩赶忙一把抱住：“呜呜呜呜呜……，阿贝特，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喵！！阿贝特抗议的叫着，不客气的挣脱了男孩热情的拥抱，远远逃了出去，一直逃到离赛文最远的裴星那儿，这才坐下来，急急的用爪子清理自己的猫脸。
赛文（眼泪汪汪）：“呜呜呜呜呜……，阿贝特……”
…………
…………
※※※
终于到了目的地。
被赛文闹了一路，裴星原本郁卒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开朗起来。
有人说，生活好像一场□□，不能反抗的话，那就去享受吧。
裴星现在就正在享受生活。
同他相反，一直不让人清静的赛文反而很沉默。
他站在布鲁兹实验室的大门口，无限讽刺的说：“想不到咱们还会有再次回到这儿的一天呢。”
千岸无语，脸色却比刚刚在楼顶上还要难看，全身又像最初同裴星见面时那样向外散发出阴冷的气息，漆黑的眼中也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憎恶。
裴星蛮奇怪的看着有些失常的两个人，再看看面前一点儿也不像个科研机构的建筑。森严的气氛，高耸的围墙，全副武装的警卫，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监狱。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裴星小心翼翼的问向红头发的男孩：“请问，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像个监狱。”
“监狱？”男孩的声音提高了两度，“你实在是太美化这里了，地狱还差不多。”
他冷笑着，无比憎恨的说：“这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狱！”
几只面目狰狞的杜宾犬站在院子里，向外伸着鲜红的舌头，用渴望鲜血的眼紧紧的盯着裴星三个人的咽喉。
裴星低呼一声，快速缩到千岸的身后，并且在不知不觉中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在一群狗嗜血的目光中跟着同样冰冷的两个人走进了试验楼。
惨白的墙壁，惨白的门窗，惨白的地面，除了白色，这里好像再没有其他颜色了。
自从进了楼就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四周静悄悄的，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三个人的鞋跟踩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的达达声。
整个研究所，安静的就像一座坟墓。
一座，白色的坟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自由与生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