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曼小茵

2、回忆重逢

　　生活总归还是要回归最初的状态的，比如说落叶归根，大雁南飞，夕阳西落。在时光不前不满的年轮中，每个人都在努力回归自己，有时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去沉淀，静心。
　　常常觉得时间会冲淡一切，当你经历了一段灰暗的时光，承受了生活中挫折的洗礼。后来又会不会感叹时间冲淡的并不一定都是不真的，有时往往也会是无能为力留住的。
　　然而音菲期待的是已出现的还是并未来到的。
　　“Hello,文欣”
　　“恩，音菲你在家吗。”
　　“在的。”
　　“我们出来喝咖啡好不好。”
　　“好啊，我也好想去红玫瑰。”音菲笑着。
　　“没问题，半小时后你家楼下咖啡店见。”
　　音菲对这家咖啡店一直情有独钟，整体是很复古的设计，门牌是古老的木头，加上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红玫瑰”下面有一行小字“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原来你也在这里。”昏旧的灯光下穿饰着五彩的装饰灯，温馨的色调配着咖啡香醇的气息，还有着悠扬的音乐交错着。只要来到这家简洁的咖啡店，所有的时间尘嚣仿佛都被遮蔽住。
　　音菲提前下楼来到咖啡店，点了杯拿□□视着窗外出神，透过明净的窗户，音菲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和伙伴一路嬉闹来到这家咖啡店。秋风似乎也陪着这些青涩的女孩儿一起欢声笑语。
　　“这是我们家附近新开的，我觉得还挺有感觉的啊。我喜欢。”
　　“是呢，是呢”文欣雨涵打量着周围不住的点头。
　　“我们喝点什么吧。我要一个拿铁。”
　　“我要卡布奇诺。”雨涵文欣异口同声答道。
　　“我们今天先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好吧，然后去我家唱歌啊。”
　　“好主意，咱们好久都没唱歌了呢。”雨涵说。
　　“请问要点什么？”
　　“拿铁”。
　　“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音菲想着，音菲可是个十足的声音控啊，于是忍不住回头一看。樱花中学的校服，既然穿校服也能帅成这样，音菲就差流口水了。
　　“嗨，音菲，抱歉啊。我来晚了，没等急吧。”
　　“没呢。”音菲收起回忆的面容。
　　“想什么呢？”文欣一边放下包，一边坐下。
　　“发到呀。”音菲平静的说。
　　“想到许沐了？其实，今年暑假的时候回樱花的时候我们碰面了，他大学和你在一个城市。”音菲没有半点诧异的表情，很多时候不论是自己或是别人提起这个曾经让她心绪起伏不断的男生时，她已经很少有什么反映了。因为曾经触动和心痛过太多次，而后剩下的也是被时间积淀下的冷静。“别说他了，今天想来跟我闲谈的？”
　　“不是啊，你不是一直想去丽江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
　　“是啊是啊。”音菲想起曾经和许沐闲谈时，说道丽江古镇，说道美丽清澈的玉龙雪山，说道大理说道香格里拉。还曾想象着，在丽江古镇从黄昏到夜晚手牵手，一起融进美丽的古镇融进宁静的自然。
　　“什么时候出发呢？”
　　“后天吧”文欣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遇见李沐，你会是什么反应。”
　　“见到老同学的反应啊”音菲笑了。是啊，他们一直都是同学。“从高中认识以来，一直是同学。三年的同学。也许你们都不相信，在你们眼中，我们整天都在一起，其实真的并没有确定过男女朋友。”音菲虽然是真的把文欣和雨涵当做最好的朋友，但在有些感情上音菲的态度是保护，比如说和李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几乎不对任何人说。当然雨涵文欣有时候也理解这样的音菲。“关于我和他，以前很少跟你们提起，你们也很尊重我，从来不过问我这方面的私事。”音菲的笑是含着无奈的。
　　“太扑朔迷离了，深知复杂。”
　　“其实，说白了，一点也不复杂，不过就是游刃于爱情与朋友边缘的状态，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啊，只是我在他之前亦或是在他之后，都没有再动过心。”音菲深深地喝了口咖啡。文欣不知道这次去丽江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始终有些担心。
　　“如果你们再见面，还会说话还可以当朋友吗？”
　　“文欣，你这是怎么了，我和他怎么会见面呢，南京这么大，北京那么大。”
　　“不就是假设吗？”
　　“如果我和他真的无意中碰见就当不认识吧。即便失去了当初的感觉，但是如果可以不面对，还是尽量避开。”文欣现在陷入了纠结复杂的情绪中。又故作镇定。
　　“天也不早了，你上我家吃饭吧。”音菲看着渐晚的天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也不是一两回了，说的你头一次似的。”笑声洒了一地，存留于古老的街道。
　　“妈，文欣今天在我家吃饭。”还没来得及换鞋，音菲就朝厨房喊着。
　　“文欣来啦，好久不见，成大姑娘了，快过来让阿姨好好看看”说着菲妈满脸慈爱的摸了摸文欣的脸颊。对于这个和音菲从小一起玩的小姑娘，菲妈一直也很疼爱。
　　“音菲啊，今晚文欣来家里吃饭也不早点说”
　　“阿姨，没关系啦我们是临时决定的。”
　　“就是嘛，你还怪我，真是的”一旁的音菲一边吃着菲妈切好的西瓜一边嘟哝着嘴巴抱怨着。
　　“文欣，听说你去上海上学了，还习惯吧。”
　　“恩，还行呢，挺好的，离南京也近呢。”
　　“妈，饭好了没啊，我都饿死了。”
　　“好了好了”看着最后一个西红柿蛋汤上桌，五颜六色的饭菜看着都让人有食欲。
　　“快吃吧，妈，我爸呢？”
　　“在你王叔叔家下棋，估计不回来吃了。”
　　“文欣，你爸爸呢？现在还像以前一样忙吗？”
　　“上个月出差，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你自己做饭吗？”
　　“我哪会啊，一般都是叫外卖或者是泡面咯。”菲妈咀嚼着饭急忙说“这怎么行呢，反正也没两步路，平时上我们家吃，没关系的。”这就是文欣让人心疼的原因之一，文欣是个灵秀美丽的女孩子，从物质角度说是很富足的，但是爸爸妈妈由于聚少离多，文欣考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好在文欣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妈妈，在文欣的价值观上予以了正确的引导，所以文欣没有单亲家庭的奇怪性格。
　　“妈妈去静修了，等她回来我就可以上她那儿住一段时间了。”
　　“这可怜的孩子”菲妈叹了口气。
　　“文欣，你家现在回去是不是就你一个人了啊。”音菲夹了一大口菜放进了碗里。
　　“是啊，回去看会儿书睡觉。”
　　“前两天家里哪个人说要减肥啊。”菲妈看了看音菲满满的一碗菜。
　　“我饿嘛，也没办法，妈今晚让文欣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啊，她回去就一个人多孤单啊。”
　　“你问问人家文欣愿不愿意啊”文欣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皎洁的月亮洒了一地，透过窗户照进两双明亮的眸子中，纯真了一切。窸窣的清风，踏着夜晚的静谧宁静了时空。
　　“其实我有时候也很矛盾，我也会不知所措。”少见的认真和严肃浮现在了音菲干净的脸眸中。
　　“怎么了，honey。”
　　“其实在北京我遇见过许沐。”
　　“你遇见过许沐？”文欣诧异的语气仿佛时空都停滞了。“你那么激动干嘛啊。”
　　“好啦，你继续说，你们后来呢。”
　　“我们去了一家咖啡店，巧的是很像红玫瑰。”“照旧是两杯拿铁？”
　　“没错，一开始是很尴尬，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后来他问我，没见的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然后我说还好。然后就又是沉默。”“其实我觉得他一直是喜欢你的，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经历了这么错综复杂的过程还是没有在一起。”是啊，音菲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的偶遇让音菲和许沐再次联系上了。
　　秋叶零落一地的是怀念，音菲是怀旧的。往事从不随风，它会紧随着时光慢慢地，轻轻地重现在脑海，从模糊再到清晰，就像露珠一样一点一点晕开，浮现。
　　“音菲外面有人找。”只见张语念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推开音菲的宿舍门。
　　明媚的阳光投射到刚刚苏醒的音菲脸上，音菲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道“谁啊？”
　　“我不知道啊，没在咱们学校见过，长得还挺帅，哈哈。”说着咬了一大口冰激凌。“这天真是够热的啊。”
　　“没在学校见过”音菲心里默念着。
　　于是音菲不紧不慢的换上一件简单的淡粉的T-shirt，宽松的大大的牛仔裤，再穿上一双白色帆布鞋。下楼的过程中出现的是许沐的影子。音菲狠狠的摇了摇头，希望将这个人从脑海中抹去。
　　夏季的阳光斑驳于地上的是一袭花影，浓密的绿叶洗涤了些许酷热带来的焦躁。洁白的身影依稀出现在音菲的眼帘中。如此熟悉又陌生。
　　音菲有那么一秒是怔住的，低头的那一瞬，许沐回过头来。“等的够久的啊。”阳光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久别的人的脸庞上，如此熟悉又怀念。
　　“啊，你找我的时候我还没起床，所以有点慢。”音菲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睡懒觉啊。”
　　“好像你不爱睡懒觉一样。”音菲没好气的顶了回去。“我没有想到你回来找我。”音菲坐上凉亭旁的石凳上，看着地面。
　　许沐也随之坐下“你希望我来找你嘛？”
　　“啊？”音菲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好在许沐没有针对这个话题追问下去，音菲算是松了口气。虽然毕业以后没再见面，但是再一次见面，聊天，在这个男生面前，音菲始终不自在，她厌倦了。腻烦了。但又无法抗拒他的一切。
　　“你现在还爱喝咖啡吗？”许沐随意的拨动着斜垂而下的树叶，绿的惹人疼爱。
　　“一直爱喝。”咖啡的甘醇配上记忆的芬芳，勾勒往事时如此简单。“其实你知道吗，很多人爱喝咖啡，就无法抗拒它的诱惑。”音菲看着许沐。
　　夜深人静，人们会把以为不怀念的再怀念一遍。
　　“原来你和他大学这半年就有联系啊。”听了音菲漫长的故事文欣深吸一口气。
　　“你说我要不要理他了，有时候真的好烦啊。不是他烦，是自己，是自己的心态。”
　　人呀，就是这样，越不想遇见的事越是偏偏遇见，想要空白了那段却又不可如愿以偿。
　　窗外的月亮也陪着两个可爱的女孩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