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爱人》龙*月

3、鲤鱼事端

　　“林爷爷，林爷爷……看我捉了好大的一条鱼……”斜阳西垂，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边跑边喊，声音由远而近。
　　“你是谁？”一路跑来的少年，看见蹲在门前玩耍的康心乐，开口问到。
　　康心乐抬头便看见了那男孩，脏兮兮的脸，脏兮兮的衣服，手里一条硕大的鱼。康心乐站起来，理了理雪白的裙子，脆生生的说，“我是康心乐，你又是谁？”
　　“我叫杨天樊，”杨天樊昂着头，“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画画，我在画外公外婆，妈妈，还有我。喏，这个……”康心乐用手指着地上。
　　杨天樊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她刚才蹲着的地方，轻轻浅浅，依稀看见几个小小的人相互依偎，旁边是折断的树枝。“你是林爷爷的外孙女？”杨天樊将视线重新放在康心乐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爷爷？你管我外公叫林爷爷么？”康心乐不答反问，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那手里的鱼，“呀！鱼儿好漂亮，好象还活着哩！是送给外公的吗？”
　　“当然活着了，这可是我刚从后山上的水塘里捞山来的。”杨天樊颇有些自豪的说着。“对了，林爷爷呢？得赶紧让林爷爷灌些水把鱼儿给养着，要死了，就不是什么下酒的好料了。”杨天樊一边说，一边朝屋子里走。
　　“什么？下酒？你是要把这鱼煮了来吃？”康心乐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
　　杨天樊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她，“是啊，我专程给林爷爷送来的，林爷爷做的鱼可好吃了，呃……特别是像这样的鲤鱼，清蒸鲤鱼。”杨天樊说完，又自顾自的往里走，边走边喊，“林爷爷，林爷爷……”
　　康心乐几步冲上去，拦住杨天樊，不高兴的质问，“谁准你煮鱼吃了？”
　　“鱼本来就是捉来吃的，不吃拿来做什么啊？”杨天樊看看手中的鱼，再看看康心乐，傻傻的纳闷不已。
　　“你把它放了吧，它好可怜。”康心乐忍不住建议。
　　“不行！”杨天樊立马否决掉，“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不和你说了，我去找林爷爷。”杨天樊说走就走，避开康心乐小小的身子，兀自向前。
　　“你……你……”康心乐一时找不到话来说，索性追着杨天樊耍赖，“就是不许你煮来吃，就是不许煮来吃……”
　　毕竟都是半大的孩子，杨天樊也不依不饶的还嘴，“就要，我就要煮了吃。”
　　“不准！”
　　“就要！”
　　“不准，不准，不准……”
　　“就要，就要，我偏要……”
　　两人斗嘴的吵闹声惊动了屋里的三个大人，林若兰携着双亲踏出门来。两个小家伙看见来人，像是见着救星一般。杨天樊首先说话，“林爷爷，我给您送鱼来了，刚捉的。”
　　“哟，是天樊啊，又给爷爷送鱼来啊，快拿过来让爷爷瞧瞧。”老爷子一听到鱼，精神都为之一震。
　　杨天樊乐呵乐呵地跑到跟前，把那一尾大鲤鱼递到老爷子的眼睛边上，献宝似地说，“林爷爷，这鱼大吧，还是鲤鱼哩。”
　　老爷子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睛，细细看着。“好鱼，好鱼，是道下酒的好菜。”老爷子很是满意，拍着杨天樊的肩膀，“天樊啊，你这次给爷爷送来这么好的鱼，要爷爷怎么奖励你呢？”
　　杨天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奖励嘛……我就是觉得林爷爷做的鱼好吃，嘿嘿……”
　　老爷子恍然大悟，呵呵笑到，“你这小子……成！今天晚上爷爷就露一手，正巧你兰姨和心乐刚回来，算是给她们接风洗尘。”
　　一听这话，杨天樊高兴的跳了起来，把手里的鱼举得老高，“林爷爷，我去弄些水来先把鱼养着，死了就不好吃了。”
　　眼看着杨天樊就要跑开，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康心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呀？”外婆连忙走到康心乐身边，“心乐不哭啊，心乐乖，心乐乖！”外婆又是安抚，又是轻拍着背给康心乐顺气，她对这个刚见面不久的外孙女可是喜欢到心坎上了，宝贝得紧。
　　林若兰随之来到女儿身旁，蹲下身子，拉起女儿的小手，“心乐，怎么哭了？这可不像妈妈的那个小大人啊！”
　　康心乐抽抽噎噎，止住哭泣，视线转到杨天樊手上的鱼，又转向老爷子，“外公……可不可以不要把鱼儿煮了？”
　　这样的话倒是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了，老爷子走过来，问，“心乐不要外公煮鱼吃，那是为什么呢？”
　　“鱼儿也有爸爸妈妈，也有外公外婆，鱼儿离开了亲人，好可怜，我们要是把鱼儿煮来吃了，鱼儿的亲人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们会很难过很伤心的。外公，我们把鱼儿放了，好不好？”康心乐煞有其事的说着。
　　原本是一席天真的童言，却让所有人沉默。半晌，老爷子抚摩着康心乐的头说，“心乐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外公可以答应心乐不吃鱼，只是放不放这鱼，还得天樊说了才能算。”
　　闻言，三老一少立即向杨天樊望过去，康心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更是写满了期盼。
　　杨天樊尴尬的笑，“呵呵……林爷爷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要不，我这就放回去？”
　　听到杨天樊答应了放鱼，康心乐黯淡的脸上露出笑意，扯住老爷子的衣角，“谢谢外公！”然后跑去拉着杨天樊的衣袖，“也谢谢你！我们一起去把鱼儿放生。”
　　杨天樊吃惊的问，“你真要去？”
　　康心乐也不回答，转头问林若兰，“妈妈，我可以去吗？”
　　林若兰本想阻止女儿，老爷子开口叫住了她，“若兰，就让心乐去吧，她可从没来过，这儿是多美的地方，你该是知道的。以后，也怕没什么机会了。”
　　一段话说得林若兰无法反驳，只好点头同意，倒是外婆责备起来，“老头子，你也真能放心！”
　　得到妈妈的应允，康心乐牵起杨天樊脏脏的手就往外走，惹得杨天樊一阵脸红，又不好拒绝。临走时，杨天樊回过头，“林爷爷林奶奶，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心乐的，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康心乐和杨天樊渐渐走远，两人的声音从风中飘过来。
　　“天樊？我以后是要叫你杨天樊呢，还是叫你天樊哥哥？”
　　“我十三岁了，你应该叫我哥哥。”
　　“好吧，我以后就叫你天樊哥哥，哥哥是不许欺负妹妹的。”
　　“我当然不会欺负你了，我还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天樊哥哥保护我，我也对天樊哥哥好，我们打勾勾。”
　　“打勾就打勾。”
　　“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