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陆冕

22、突变

　　次日一早，霍鹇未曾从蚕丝软榻上起身便被吵闹的涣秋吵醒，霍鹇起身笑说“莫不是被狼撵了不成，怎这般慌张！” 而那涣秋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颐寿宫那边刚传出消息，薄太后因为服用了不干净的药物，昨夜，昨夜病发宾天了！” 此话一出犹如雷击敲醒了在场所有人，霍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连忙吩咐备轿辇，穿好黑色的袍子前去颐寿宫。
　　还未到颐寿宫，便看见颐寿宫的大门上早已经挂上了白色的大花，气氛十分压抑。而在大门口娴妃穿着黑色的袍子焦虑的来回踱步，合德在旁边拿着白狐裘袍准备着给娴妃披上。看见了霍鹇的轿辇，娴妃不顾脚下未化得冬雪跑来，霍鹇见状，连忙下辇，给娴妃施了礼数。“妹妹怎么才来，害得本宫在此苦等，想进却又怕，不进却也有失礼数。”娴妃一洗昨日的惊讶和失礼的样子。 “娘娘终归是信服了臣妾呀，宫内情况如何！”霍鹇看着娴妃说道，眼睛忘着的却是合德。 “太后昨日夜里宾天的，今早皇上才赶来，现在太后的灵棺正在里面，现在后宫除了渡莲大士也只有我家娘娘和婉嫔娘娘您了！”果然是合德说道，态度也是转了很大的弯子。说话间，宫里的和尚念经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里面传出，震惊着每一寸土地上未融化的白雪。 “娘娘，我们也进去，免得落了话柄！”霍鹇对娴妃说道，跨过牡丹纹门槛进了颐寿宫。
　　颐寿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此刻院中那几朵腊梅也已经折断，比仁寿宫还破败。内宫中的丧乐和哭声时不时的传出，霍鹇没有停顿，直接就进了宫。万寿堂中，漫天一片白色花海，巨大的漆黑的楠木棺椁静静地躺在中间的金架子上，前面一块木牌闪着金光:大金德宗孝仁皇后灵位。矫纯跪坐在前面的软草黑布金纹垫子上，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一个劲的喃喃自语。而在他身旁的，就是姝弋夫人，双手无力的拍打着地面，即使是眼睛已经哭肿，那也会被说是泪美人，终究是和我们不同。 而在旁边，那苏广萎萎囔囔的站在旁边，眼睛直瞅着矫纯，欲言又止。 “娴妃和婉嫔也来了，上柱香吧！”姝弋夫人看见了霍鹇和娴妃，霍鹇和娴妃一人拾起一根金丝线香，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了，看着袅袅青烟，霍鹇心中一酸，将线香插进了铜炉，明明是同样的，却等到娴妃插香，那线香却是断了，断下的香头上还有未熄灭的香火，那香火落在散落的金镪银锵中，硬是着了。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走水了，四周的人也都忙活了起来，那一个个人影便就成了一道道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