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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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９岁的卫泽与方言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一种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少有的深交：并不会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但至少保证不会对你落井下石。他们只在一些公共的场合谈论一些公开的话题，并没有对私人生活的过多侵入。在很多共同话题上他们保持一致的意见，但是在对女人的偏好上却常常出了分歧。
他们经常以陌生女子对自己的评价打赌，方言虽然是极其英俊的，但是带着邪气的外表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缺少神秘感；相比之下在警丨察丨局任过文职的卫泽却可以伪装出一种正义感，当他压下帽檐时，总像一个深藏不漏的侦探。
这个同样被家里养着的富家子弟有个强悍的姐姐，因为不能生育的原因与自己的丈夫离婚：后者找来了一个亲戚的孩子，美曰其名收养；她看出丈夫拆分她的股份的意图，以当机立断的豪迈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带着强烈的男权意识，这位女强人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强逼着自己弟弟生育。他们并不介意孩子母亲的出身，只要她不入家门。
卫泽对他们的意图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在往后选择女人时更加谨慎。后来抱有极大希望却见不到收获的亲人们开始绝望，他们以断了卫泽金钱供应为威胁，最后却又以卫泽的绝食抗议结束。
自此以后卫泽的私生子女以雨后春笋的速度突然出现，他将他们都藏了起来，偶然给一些生活费，但坚决不让父母与他们相见。
对家庭毫无贡献的卫泽以行走的生丨殖丨器存在于家中，同时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过于坚守的伦理问题和身体素质，他的父亲早就重出江湖，根本不会有用得上他的余地。
抱着这种叛逆与不甘，在一个闷热的晚上，卫泽站在一家高级俱乐部的门口，以他仅剩的耐性以及酝酿中的怒火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不足一岁，正熟睡着，但这个母亲行使着一种随时都要摇醒他的架势。虽然只是露出了脸，但卫泽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男婴，只有这样这个麻烦的女人才敢威胁他。
“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即使你要这样对我，你怎样可以这样对你的孩子！”
女人将男婴推到他的面前，“让你仔细看看自己的孩子！”。卫泽对他并不敢兴趣，即使他认为这的确是他的孩子。为了保持他一贯的风范，他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接过来，而是冷冷地说：“你这种女人，我怎么知道这是你和谁生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需要的话可以做亲子测试，保证，我保证这一定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我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你整天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来我面前招摇，我应该永远不会见到你。”他嫌弃地说，“钱也给够你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进来做个少奶奶，以后瓜分我的家产？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多你一个！”
“泽，如果你这么狠心，我就只好将他送去孤儿院了，反正我这样一个女人家的还要嫁人，带着这个小孩，我还不愿意呢！”
这女人指望他的心软，幻想他会将孩子从福利院接回来。卫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与自以为是，他并不想和她纠缠，转身就要推门进去：这种高级会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会有人将她拦下来；他相信这个女人再蛇蝎都不敢伤害这个孩子，毕竟这是她唯一与他的联系，是她可以威胁他的利器。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狠心的地步。女人将孩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猛地抱着卫泽的腿，拉扯着他的裤子；卫泽觉得自己腰上勒住的腰带被拉到到髋骨上，磨得他生生地痛。
他想一脚踹开这个女人，虽然这里的人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但是他仍希望保持着自己还算良好的名声；最严重的是，他并不希望事情闹大，并不希望家里的人知道这些婴儿的存在。
女人看出他的顾忌，更加肆无忌惮。卫泽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地推开她。而就在此时，突然出现的方言揽住卫泽的肩膀，亲昵地说，“咦，这女人是谁？”
卫泽和女人都愣住了。
“你想和阿泽结婚？你不知道他喜欢男人么？跟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玩玩，留个孩子传宗接代。”
女人在一些场合里见过方言，知道他的身份；她怀疑这只是他们之间的戏码，为了让她离开。于是她愚蠢地看着卫泽，委屈地质问他，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泽，他说的是真的么？”
卫泽感到奇怪，通常而言，为钱而来的女人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没关系，只要你将孩子带走，好好对他就行！”。
但为了摆脱这个女人，卫泽不在乎自己的疑惑，装出一副和方言熟稔的表现（其实他们并不相熟），“是啊，不行吗！”
女人愣住了，又问了一句“真的吗？”，但在还没有得到答复之前就含着泪咬着嘴唇捡起垃圾桶里的婴儿离开了。
这时卫泽才发现孩子哭了，像一首向命运屈服的哀歌。
莫名其妙的卫泽奇怪地看着方言，方言则看白痴般看着卫泽。
“她对你是真爱。”
方言向他解释，令他更陷入迷茫当中：在这世界上，在与他以那种关系联系着的女人，竟然有一个是真的爱着他。突然他就横生出一种想法，有这么一刻，他感到自己刚刚要推开她的念头是羞耻的。
在这个意外中，卫泽与方言迅速延伸出一种亲密的友谊，他们谈论各种女人：方言觉得卫泽过于轻浮，而卫泽则认为方言过于重感情，迟早死在女人的手中。
方言对卫泽的评论不以为意，而今天则重重地应验了。
卫泽见到方言时是幸灾乐祸的。本来方言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应该责无旁贷地出现，但是方言在电话中愤怒的语气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但方言又处处避之不谈，于是他做了十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如果你不告诉我发生什么，我就不来了。”
面对卫泽的威胁，方言内心中的羞耻和愤怒再次喷涌而出，他用说一句加一句脏话的形式说完了所有的经过，最后将尹初，他口中的凌云，用言语以各种方式奸丨杀了一遍。
卫泽在电话的另一头爆笑如雷，答应着马上来接应他，同时提醒他说，“我来的时候可不可以还原一下现场，不行的话留张照片也可以啊！”
方言本来想说一句“滚”，又认为他闹得正欢的朋友会以此为玩笑将他扔在这里，最后猛地按下了挂机键，并且计划着如何修理他这个并不厚道的朋友。
卫泽在房间里找到了喝闷酒的方言，他并没有劝着他，任由他借酒消愁。然后，加入了他的行列。
方言和卫泽讨论着尹初，由于这次不愉快但极其刺激的经历，她竟在他心里留下了极其性感的形象；一时间他无法想起她的真实相貌。
“她开走了你的车，你回去查一查就知道她在哪，到时我帮你将她抓回来。”
卫泽从外套里掏出一副手丨铐，方言领教过它的威力。
“不用回去，用手机就可以查。
“但是我不想抓她，我有一种预感，我还会和她相遇。”
方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又将桌子上的酒瓶一个个推翻；在柜台结账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当时进入房间内的男服务生，方言指着他向卫泽提议到，“如果什么时候你想会口味可以试试他，觉悟性不错。”
服务生打了个冷颤，为自己的行为而羞耻；卫泽奇怪地揣摩着方言的话，怀疑他真正的性取向，突然就觉得他们之间的相遇或许是方言自己的内心独白。
他们游走在凌晨的街头，除了三三两两相拥的男女外并无太多的路人。他们蹲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的台阶上，任由店里的灯光映在他们的背上。
卫泽和方言分享他在警丨察丨局时的心境，他讲到他追求刺激和死亡的经历。
“我做的是文职，因为没什么特长，考试也不过，是家里加了钱将我硬塞进去了。但是我很向往在路上和别人厮丨杀的感觉，于是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就拿着手丨铐在街上走，见到人就随心情查身份证。一次竟然真的被我发现一个用假证的人，我义正言辞地质问他，拿出手丨铐要将他拉走。随之他马上拿出刀来和我搏斗，刺了我一刀之后就跑了。我肩膀流着血，虽然很痛，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失血过多而死。但是我仍然跟着他跑了几个街区，因为我将他和自己铐了起来，为了威胁他，钥匙扔进了下水道里。”
“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他被一个巡逻的警丨察抓了，我送到了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然后我父母替我辞了职，我出院时连东西都不用收拾。但是托别人帮我带了一副手丨铐做纪念。”
“什么时候的事了。”
“五年前吧。”
随后卫泽又谈起他接下来不断追逐刺激的人生，在还没有遇到方言和在方言并不知道的日子里，他在世界各地以各种方式游走在生死边沿的经历。
最后一次他在里约玩滑翔翼，飞到半空的时候他解下了系在身上的防护措施。后来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整个机翼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最后他挂在扶杆上掉到了海里。
被捞起来起来的时候腹部被不明物体刮开了一个大口，内丨脏洒在身外，而海水则涌进了他的腹腔；他第一次真正尝试到了死亡的滋味。
修养完之后他痛心欲绝的父母让他给他们一个孩子，他带去了那个私生子；父母们马上又欣喜异常，任由着他去胡作非为。
他感到自己不被重视，这种玩命的刺激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放弃了它们。
他们站起身，往车里走去。方言静静地看着街道，想象着流着血的卫泽被歹徒拉扯着奔跑的模样。
他看见他被血染红的衬衫，他腹部拉开的大缺口，卫泽在他的想象中架在滑翔翼上倒在地面被拉扯着；他粗喘着气，血流了一地。
方言发现虽然他们保持着友谊，但是他不知从何时生起的、不想与人相交的心障困着了他，他从来没有仔细了解过他这个朋友。
他认为自己是重感情的，但是却几乎只停留在嘴角，从未对谁真正动情。
方言继续着自己的思考，回到家时他打开了手机，汽车上的定位显示这辆车最后停在了他大姑父的出租房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