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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十五章 修罗场剑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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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我就叮叮铛铛地跑到无尘卧室的门外准备服侍无尘梳洗。无尘的卧室半掩着,看来无尘早已起来了,我试着轻轻地唤了声:“尊上!”
“进来吧!”无尘带着磁性又悦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推开门,无尘身着一身玄色长袍站在床边,风姿卓越,气韵轩昂。他侧对着我,正在挂腰间的配剑。一头如瀑长发直垂而下,半掩着他修长的身材,当真真是帅得上天入地没朋友啊。
无尘见进来的是我,眼中有些许诧异:“你怎么来了?云听呢?”我献媚地一笑,挥了挥手中的梳子,恭敬地说:“云听他事务繁多,朋友间应多多互帮互助,今日起就我来负责尊上的梳洗,这不,我是来给尊上梳头的。定会梳得比云听还要更合尊上的心意。”
无尘见我态度恭敬又谦卑,满意地点了点头,侍候完无尘洗漱,无尘从容地在坐在镜前,递我一把梳子说道:“今日要参加你们的法器大会,仪容要庄重些,你就梳个规整的发髻吧。”
无尘的头发黑亮光滑如绸缎,不屑打理就能一梳到底。前几天为了能为无尘梳头,我将云听的头拿来做实验,一遍一遍地将云听所说的发髻学了个遍。虽然免不了有那么几下疼得云听獠牙歪嘴,说我是故意谋财害命,倒也将那手艺学得个七七八八。
我一边把玩无尘的头发,一边梳,玩得很是开心,无尘的头发太过滑亮了些,要在头顶上堆个发髻出来比云听的头发确实要困难很多,我小心翼翼地梳,但头发却像是与我作恶般不是这里滑了下来,就是那里松了下来,本就不是特别熟练的我倒真真是有点手忙脚乱了起来。
无尘一派兴致盎然地通过镜中看着开头还夸下海口的我现在正手忙脚乱。狭长的桃花眼含着春意的微笑将我的心都晃了一晃,当真是要命的紧,让我更加手无失措起来。见着我这儿蹦抹个头油,那儿蹦抹个发胶,原本轻松一派的无尘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突地暗了下来,带着莫名地酸楚伤心。
我心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无尘见我笨手笨脚地嫌弃我,我压着声音怯怯地问:“尊上,小的这是头一回给你梳头,因你发质太好所以难免笨拙了些,梳头这活倒也是个技术活,我会多练练,定能熟能生巧,你可不要嫌弃我才好啊?”
无尘的眼神又暗了一暗,强扯着唇边的一抹笑意,幽幽地说道:“不是嫌弃你,只是想起多年前的一位。。。旧人,也是你这般笨拙,也说了你这番话,却没好好地履行她说的承诺,突感伤心罢了。”
“想来定是你那旧人后来没有练就熟能生巧的功夫,不敢再来你面前丢脸罢,我不会,说到,定会做到的!”我试着安慰他,镜中的无尘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勉勉强强地扯了个苦笑,眼神又黯了一黯,却再无言语,眼中的凄苦比刚才还盛了些。
我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终于给他挽了个青云髻,戴上发冠,再别一个墨玉簪子,大功告成。
我看着镜中戴着发冠的无尘,比着素衣白衫时的飘逸更庄严了些,比着华贵朝服时更洒脱了些,丰神俊逸自成一派,我的无尘当真真是穿什么都别有一番韵味。我盯了眼他头上的墨玉簪子好奇地问:“墨冰仙倒好像也有个这样的簪子?”
无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轻轻一笑,唔了一声。
哎!连簪子都是一对一对的,要不是知道无尘不是断袖,不知道我这心又会怎么样地碎个千遍万遍。
我正要告辞去和秦朗他们会合,无尘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理了理我的衣衫和头发,温柔地说道:“法器大会,本就是除了仙剑外再选一门自己的独门绝技,难免有其它人与你的爱好相同,正好与你抢同一门武器,长留山的法器都有灵性,能与你心灵相通,你看中的未必真正适合你,与你有心灵感应的才能真心臣服于你,它日与你并肩作战,才能所向披靡。不要为外观所迷惑,找出自己真心所向才是上上之选。”
“我知道了,尊上。”我很正派地对无尘敬了个礼,无比感激地看着他,无尘了然地点了点,捏了捏我的包子头说:“去吧!当心点!”我跑了几步,转身对他莞尔一笑,无尘正风清云淡地看着我,我脸一红,一扭头,欢呼雀跃地跑去与秦朗他们会合了。
法器大会的主场在藏兵阁的后山,此山叫剑冢,传说埋着成千上万的传世名剑与神器。以剑为名那是因为多以剑为主。传说百万年前仙界与魔界因为混沌初开,地界不明,魔界为争夺自己的地盘,壮大自己的势力多次挑衅仙界神界,发动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最惨烈的一次是神界与仙界联手一千万天兵对抗魔界三千万魔兵,整整斗了一年,无数仙界神界的老前辈因此陨落,而魔族更是大伤元气。
所以神,仙两界那些逝去老前辈的甚至包括消亡的那些魔族尊者的神兵厉器就落在了这片战场上,有些神兵厉器更是旷世奇作,又带有灵性,普通人很难驾驭,它只选灵性相通的有緣人。
为不让这些神兵厉器落入残余的魔族手中,上古元尊在世的时候用了十万兵力,将那战场的三座大山生生劈了搬到长留山的绝情海之中净化,一则用长留山来保护这些神兵厉器,二则用长留的仙气净化神器尤其是净化魔族神器的戾气,为仙界神界所用。所以仙界的法器大会就从那时传了下来,只为这些神兵厉器再寻新的主人。
法器大会真是人山人海,各班班导带领各班人分列站在神坛下的广场上,广场四周坐着二十四宫主,十二殿士,六阁士,以及无数从各大名山赶来观摩盛宴的仙者。广场神坛高位上的浮着三座汉白玉制成的莲花宝座,但座上还空无一人。
沐修云带着我们班站在前列,间隙间我抬头看到右边观摩座里,莫云烟正在与两位衣着华丽,体态微胖的一对老夫妇说笑,笑意晏晏,还时不时地扭着身子向那对老夫妇撒娇。她说话间不经意地与我探视的眼神撞个正着,她一见我好奇地看着她,向我炫耀般地突地将那暴发户气质的老翁的一支手臂又搂了一搂,抬高了下巴用鼻孔对着我去,十足的炫耀挑衅。我对她这样幼稚地挑衅很是不屑,嫌弃地对她做了个无声的口形:“暴发户”,待她明白我回应她的那三个字的含义时,一双眼气得如团子的眼睛,火红得透亮,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时只听见司仪官唱道:“长-----留-------上-------神----------到!”刚才还沸腾的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仿佛一颗针落地都能听见声音。这时从天空中飘下来三个人,左边的一位身着藏青色云袍,头戴青色玉冠,四五十岁模样中年男子,瘦削威严,细长的双眼,精明又锐利,还留着一副十分漂亮的长胡须。右边一位身着紫色云袍,头戴紫色玉冠,姿态慵懒随意,再配一副风华绝代的好皮囊,正是阳刚不足妖艳有余的墨冰仙。而最中间那位正是身着玄色云袍,头戴墨玉冠,丰神俊朗,清冷高贵如神衹的无尘。
三人飘逸地在玉莲花上就座,那墨冰仙一落座就一只手半支着脑袋,直直地躺了上去,那姿态如美人卧春,说不出的慵懒随意。
我低低地问前面的沐修云那个长须男子是谁?沐修云压低了声音答道:“长着长须的叫严尊萧长云,是长留山三大神尊之一。那个躺着的就是逍遥尊贺莲生,中间那个就不用我说了吧,是你天天服侍的至尊墨------。”沐修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仪官的一声唱给打断了。
我们连忙回神仔细凝听司仪官讲选法器的规则,无非就是在选法器时可以用仙法一较高下,虽然损伤在所难免,但不能心存邪念,怨念,害人性命。这次法器大会里前三甲的法器分别是:青冥剑,破云扇和上瑶琴。待司仪官将所有细则宣布完毕,坐在最高位的无尘庄重地宣布法器大会开幕,双手凭空一拂,广场对面的绝情海里突然涌出翻天巨浪,四周海水奔流,正中央形成一个巨大漩涡,突然三座黑压压的高山从那巨大的漩涡里破水而出,海水逆流倒灌,那三座大山缓缓上升,最终飘浮在绝情海的半空。
突然那三座大山发出千万道炫丽光芒,如奔腾的海啸向四周扩散,漾起千层绚烂无比的光波,那千万光芒消逝之后,只见那三座大山无数的剑身渐渐显出影像,尤其那把插在剑冢之巅的青冥剑,一波光彩流离的绿光过后,泛着幽幽青光的“青冥”二字印在剑身灼灼生辉。它之下侧躺的是一把白色的云扇,扇面透体雪亮,一闪一闪地泛着银辉色的白光,如星辉一样绚烂。云扇的不远处放着一具瑶琴,瑶琴根根琴弦散着不同颜色的光芒,织成一道五彩斑斓的霞光,漂亮极了。
山中其它或正或歪插着的剑都散发着各自的光彩,顿时将三座黑压压的大山变成了星光璀璨的银河,星光点点。
看到这番奇异的景象,场上的所有人都不自主地嘘唏感叹。
我遥遥地直盯着那把破云扇出神,那云扇很中我意,因为它很像那日浮在悬崖边的上无尘,四周散发着银辉色的光芒,不耀眼但却宁静幽远,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我想如果我得了这把破云扇,以后无尘拂琴的时候,我能用云扇来伴一伴舞,舞曲相和,曲舞相随,该是怎样一副好光景啊!
只待司仪官一声令下,上百名与我同级的长留弟子就御剑飞行,朝着绝情海中央的那三座大山飞去。因为广场到剑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为了保持体力收服法器,我和秦朗秦川团子都隐在前列的人堆里,并不急着争列首位。
破云扇,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