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流浪猫》不夜猫

92、Part 59

　　我们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把张洋拖出来，张洋看我们来了，一边擦着嘴上的血一边朝毁灭爆炸乐队的人喊：“来啊，再打啊，看老子不抽死你！”
　　老九拉着张洋，不让他再冲上去。虽然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但多出来的都是姑娘，再说这里是酒吧，万一闹出事以后没法在这个演了。两帮人对峙了一段时间，张洋吃了亏，嘴上不停的骂着。毁灭爆炸乐队的人估计也不想在这闹事，刚才占了便宜就算了，说了两句扭头准备走。
　　他们乐队的主唱觉得自己这边占大便宜，走的时候指着小东他们说：“一帮废物，就知道靠女人活着，还他妈说自己能出专辑，真他妈会吹牛逼！”
　　那哥们刚转回头去，我看到小东抄起吧台上还没打开的啤酒抡圆了朝他脑袋上砸了下去。他们乐队的人看小东动手，一拥而上把小东围在中间。老九他们这时候没法再忍，冲过去跟那帮人打了起来。我刚要冲上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张晓她们，先把她们推到人群外面，刚想往回冲，王露拉了我的衣服一下，不过我冲的太急她没拉住。我从吧台拿了一把椅子，重新冲进人群。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都被带到了公安局，六子看我们打的太凶，怕把酒吧给毁了只好报警。我们被带走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少伤，我的左脸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一直麻着。
　　三个姑娘除了张晓比较害怕之外，王露和贝贝倒是很镇定。被警察带走的时候，陈燕刚好回来，不停的跟警察解释她没参加这场斗殴。不过没人听她解释，把她跟我们一块带走了。
　　大半夜的发生这种事，到了哪个公安局都觉得烦，我们和毁灭爆炸乐队那帮人分别坐在大厅的两张长椅上。张洋的鼻子刚才被打破到现在还没止住血，抹得满脸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我们这边的人受伤不重，但是都在脸上，毁灭爆炸那帮人受伤比我们重，但是基本看不着血。刚才被小东用酒瓶砸的那哥们，脑袋竟然也没出血，只是脑袋上肿了个包。
　　警察先找了毁灭爆炸那帮人谈话，我们呆在外面等着。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贝贝给她一个亲戚打了个电话，听她的意思是说没什么大问题。果然我们进去的时候，问我们话的那警察对我们客气多了。
　　“要是把你们这么放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问话的警察对我们说。
　　本来一言不发的王露这时候说：“外面那几个人喝酒闹事，对我们这几个姑娘实行性骚扰，他们是见义勇为。”
　　王露说完之后，我们都愣了，没想到这时候她还能想出这种办法。看我们看她，王露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没喝酒，他们喝了，不信可以做酒测。”
　　王露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没喝酒，毁灭爆炸那帮人在小东他们之前演出，是喝了酒才打的架。我们这边又有很多姑娘，理由的确足够充分，看起来毁灭爆炸那帮人这次是栽在王露手上了。
　　凌晨我们从公安局里出来，张洋和麻团以及老九先走了，小东送贝贝回去也走了。王露看了我一眼，打了辆车走了。张晓从来没经历过这事，到现在还害怕的颤抖。
　　陈燕看没事了，凑近乎的说：“咱们现在回去？”
　　我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说：“我送张晓回学校，你自己回去吧。”说完搂着张晓，拦了辆出租车走了，剩下陈燕自己呆在车站。
　　在酒吧打架的事还不算完，我们打完架把酒吧搞的乱七八糟。还好对酒吧正常营业没什么影响，酒吧老板看在老九的面子上让我们和毁灭爆炸乐队出装修费用，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毁灭爆炸乐队自从上次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人。老九在这演出了这么多年跟酒吧老板太熟，不可能跟毁灭爆炸乐队那样玩消失，因此我们只能把所有装修费用一并承担下来。
　　因为六子从中斡旋，说是毁灭爆炸那帮人主动挑事，酒吧老板仁慈的只让我们陪大部分装修费，其余的钱他自己出。不管怎么说，小东他们还是决定赔钱。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失去地鬼十三这块地方，否则他们就无处可去。
　　虽然我也参与了打架，但是小东说什么都不让我出钱，他说这是他们乐队自己的事，我能出手帮忙已经挺仗义的。就算这样，我还是拿了些钱出来，只不过对于小东他们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乐队的其他人都象征性的拿了点钱出来，张洋说自己的钱都在自己女朋友那，她女朋友管的很严，能拿出来的不多。麻团整天哭穷这时候也不可能拿出钱来，老九的店本来也不怎么赚钱，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凑来凑去，小东发现离酒吧老板要求的数字还差一大截。
　　小东没办法只好冒着被家里拆穿的危险，跟家里又要了一次钱。前段时间请刘总吃饭，他已经借口买考研资料跟家里要过一回了，这么频繁的跟家里要钱很容易被家里知道，不过他也没办法。小东想了很长时间，才给家里打的电话，对他来说每次跟家里要钱心里都是一种煎熬，要的数字越大心里就越难受。
　　加上小东家里给的钱还是不够，小东只好给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朋友打电话。结果可想而知，跟上回小东为了买歌借钱一样，这些人都找借口不借给他。这段时间看到小东的时候，他都在给别人打电话，不过电话不是挂断就是没人接，好机会小东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看着为了凑钱而发愁的小东，贝贝很心疼，自己拿钱给小东，小东不要，只好把钱给我，让我拿给他。即使这个时候小东为了借钱而忙得焦头烂额，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钱是贝贝给的，不但没收钱还跟贝贝大吵了一架。以前不管小东有什么不痛快，都不会当众跟贝贝吵架，最多冷战一段时间，不过这次可是结结实实的吵了一架。
　　这段时间不能去地鬼十三酒吧演出，大家伙只能跑到迷幻生活酒吧呆着。酒吧老板看小东他们在这一呆就是一晚上，还以为生意没法做了，看到小东他们似乎没什么心思演出，算是放下心来。酒吧老板还是照样给送酒，多少页给点演出费。
　　在迷幻生活酒吧呆了一段时间，大家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感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大家开始想要散伙，张洋和麻团总是装作开玩笑的说不行就撤，不过小东总是咬着牙对他们说，谁都不准说散伙。即使这么说，我们还是没什么办法，只能呆在迷幻生后酒吧整宿的喝啤酒，互相看着不说话。
　　我都忘记这是我们第几次聚在迷幻生活酒吧了，今天老九说有事晚点来。我、小东以及张洋和麻团早早到了，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喝着啤酒，看样子今天又得在这空坐一晚上。
　　“我看钱是凑不齐了。”麻团灰心的说。
　　张洋担忧的说：“咱们不会真走到散伙的地步吧。”
　　小东刚想骂张洋，老九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猛灌了一口啤酒说：“咱们散不了！”说完把随身带着的腰包扔到桌子上，然后继续喝啤酒。
　　麻团把老九的腰包打开，我们看到里面塞满了钱。看到这些钱，大家伙也不再愁眉苦脸，个个喜笑颜开。这种心情真的很难形容，刚才你还在为散伙做准备，下一秒什么事都解决了。
　　张洋跑到老九旁边，亲热的搂着老九的肩膀说：“九哥，你这钱从哪弄的，真有你的！”
　　老九把啤酒搁下，擦了擦嘴说：“你甭管了，反正咱们不用愁了。”
　　麻团数了数腰包里的钱对老九说：“加上之前凑得那些钱，还多出两千多。”
　　估计老九搞到钱也很高兴，笑着说：“多的钱咱们好好吃一顿，算是去去晦气。”
　　“我看成。”麻团把钱装回腰包里。
　　张洋为了表现自己的积极性，对小东说：“小东，咱们明天下午到九哥那边排练去，你得准时啊。”
　　小东说：“你准时点就行了。”
　　“那个，还是别到我那排练了，其实排练也没什么用处。”老九突然对其他人说，小东他们都不解的看着老九。
　　过了半响小东才想明白，他问老九：“九哥，你跟兄弟说实话，你这钱哪弄来的。”小东这么一说，大家才算清醒了过来，刚才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问老九这钱是从哪弄来的。
　　老九低着头咳嗽了两声说：“我把店给盘出去了。”
　　一听老九说把自己的点盘出去了，我们都呆住了。老九的店是祖上传下来的，当时他要改成乐器店的时候，老爷子差点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现在他竟然盘了出去。
　　“那咱们以后到哪排练去啊？”张洋说。
　　小东沉声问老九：“九哥，你把店盘出去，那你住哪？”大家都知道老九是住在店里，现在店盘出去，肯定得搬出来。
　　老九笑着说：“没事，我暂时住我一个哥们那。”
　　小东把腰包从麻团手里拿过来递给老九说：“这钱你给人送回去，把店弄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老九没接腰包，黯然的对小东说：“咱们还有什么办法？”
　　张洋怕小东反对，在旁边劝道：“九哥那店都盘出去了，现在毁约更麻烦，咱们先把这事过去，以后好好演出把钱还给九哥。”
　　麻团也在旁边帮腔，小东看了看我，我只能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认同这种做法，但是在这个时候，只能先把事解决，总不能等到地鬼十三把我们告上法院。
　　有了钱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小东他们抽酒吧老板有时间的时候请他吃了顿饭，顺便把钱给他。吃饭的时候我也去了，地鬼十三的老板看起来挺不好接触，但还挺和气，他跟老九也是旧相识，这事也就这么算了。就这样，事情解决了，小东他们又回到地鬼十三演出，他们又成了那里唯一的一支长期驻唱的乐队。
　　这段时间忙着筹钱，乐队没排练演出的时候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乐队所有人都着急想要排练。以前有地方的时候，没什么想要排练，现在没地方反而整天想要排练。现在找排练场地简直难如登天，现在能住人的地方基本都租出去了，哪有专门给乐队排练的地方。好点的地方租不起，不适合的地方别人有嫌吵，小东他们又开始犯难。
　　大家觉得能回地鬼十三演出不容易，总不能不排练就上台演，所以说什么都要找到排练的地方。乐队的人为了找排练的场所找了很多地方，如果告诉出租的人是用来排练，人家不租给他们，如果不告诉房东等他知道了会直接把小东他们轰出来。
　　最后贝贝帮他们找了一个车库，本来小东是不想让贝贝帮忙，不过自己和乐队的人都着急就没反对，大家约了个时间把东西都搬到贝贝帮忙找的车库里。
　　本来我们对贝贝找的那个车库没存什么期待，不过等看了之后才发现，这车库比我们住的地方还奢侈。想想也是，在这座城市能有个车位就不错了，能建得起车库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乐队的人问贝贝这车库多少钱租的，贝贝告诉他们是一个亲戚家空着的，让他们放心大胆的用。
　　光看车库里面的装修就知道之前停在里面的不是一般的好车，否则也不会花这么心思建这么好的一个车库。里面本来就很干净，我们没花多少时间收拾，贴了贴隔音板，把东西弄进来就差不多了。老九觉得这地方是在不错，直接叫了辆车把自己的行李也搬了过来，以后他就决定住在车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