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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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传来的。
“达克赛德已死”这个消息比闪电侠的速度还快地在星际上流传开来。事实上，“死”这个字眼有些失准，或许换为“离开”才对，甚至这个词前面还不得不加上一个形容词:“暂时的”，但是欣喜若狂的人们才不在乎；很快从病痛中康复，并且重新返回岗位，激情满满地开始编稿的露易丝·莱恩也不在乎。
而布鲁斯从中所得知的，远比这更加详细。比如说，是巴里的计划奏了效: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带领着死神冲向了达克赛德的人类寄生体，并以神速力穿透过那可怜的人类，让死亡的镰刀公正地取走了人类机体污染的剩余生命力。没有了寄生体的达克赛德意识，只能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回归了他的母星。
又比如说，那个曾经装满了尸体的人体实验室被永久地封锁了，一切资料文件都被销毁，科学处理过的、拼凑起来的尸体也被交给家属安置，幸存者进行医疗救护后，很快也会重返平静的生活。
这看起来像是个幸福的大结局。
罗宾们尽管痛苦，但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哥谭接近暴动边缘的混乱，想必忙碌的义警生活，暂时可以让他们从生死离别中脱离出来。
克拉克仍为战争中惨痛的牺牲所悲伤，比尔的死亡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疤，以至于他依旧无法自如地面对布鲁斯。但是在露易丝、戴安娜和绿箭侠相继苏醒过来后，喜悦令他暂时忘记了悲痛。而作为正义联盟的主席，他也必须尽快振作起来，收拾战后残局。
绿箭侠和黑金丝雀终于战后重逢，他们相拥亲吻的场景令人感动，不少目睹者都落着泪微笑鼓掌。之后，他们携手走向星城的废墟，而这个场景也被多个报刊称为是二十一世纪最美的背影。
当然，他们只是几个普通的例子，战后，不论普通人还是英雄，很多都得到了和家人朋友再次见面的机会，世界各地都能随时听到惊喜而又激动的哭泣声。伤亡和鲜血被暂时遗忘，废墟上，新的城市已经开始建造，原有的社会秩序也在被恢复。这一刻，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幸福与希望。
不过正如阳光永远无法照亮深渊一样，美好之下，总有阴暗。
比如再度活跃起来的犯罪活动，比如威信力达到新低的政府，比如惨重的伤亡……
比尔的葬礼在胜利后的第一个星期一举行，很多人都来了。可正义联盟甚至无法宣布蝙蝠侠的死讯——他们需要他的存在来恐吓蠢蠢欲动的犯罪势力，无法让整个世界都睁眼看看这位为它而牺牲的英雄，无法告知人们，正是因为那充满勇气及坚忍的行为，打破了奇异点的限制，才暴露了达克赛德的坐标，使巴里的计划得以实施……他们只能让黑夜的骑士继续披着布鲁西那滑稽的服装，在大众的嘲讽和嬉笑中，以“意外身故”的名义下葬到韦恩家族的墓地中——就躺在他的父母身边。
不过对于死者而言，也许这才是他想要的。
迪克为他念了悼词。“……在我心中，他是最棒的导师，最好的父亲，他是真正的英雄。……他沐浴着黑暗，但他面向光明。”
如果比尔还活着，他会很惊异地发现，尽管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是很多人都在真心实意地落泪——为一位骑士的陨落而落泪。
布鲁斯没有出席葬礼。
他把自己封闭在蝙蝠洞最深处的地方，拒绝一切来访，像个隐者一样活在被人忘记的角落里。阿尔弗雷德躺倒在床上之后，迪克和提姆通过门上的一个活板，轮流把食物送进去，偶尔放几张最新的报纸，但是不知道他是否看过。
他一直在那儿待了两周。提姆曾经担心他是否会永远待在那儿不出来，但是随后在几次不健康的夜间活动归来后，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披风拖在地上的沙沙声响，而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又为几天来巡逻如此之平静顺利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他放下了悬着的心，甚至扯着嘴角微笑了一下。但是紧接着，一个忧虑攥紧了他的心脏：是啊，布鲁斯他拒绝和人类交流，夜出昼归，瞒着所有人夜巡，从来不脱下蝙蝠装，甚至在蝙蝠洞也习惯性地掩饰着踪迹，也许还用着蝙蝠嗓？或者更坏：从不说人话？——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见鬼的糟透了。
他的胃部抽搐了一下，阵痛提醒着提姆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比尔的死亡，随着也扼杀了布鲁斯的一部分情感。杰森死亡后的历史似乎又一次重演了。这该死的世界仿佛在故意戏弄布鲁斯·韦恩此人，哪怕平行世界的他最终救了杰森，改变了一切，也不得不尝一次至亲死亡的滋味，把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变得破碎不堪。或许他选择整天用冷酷的面具遮盖面孔，是为着掩饰其下哀痛的灵魂。
布鲁斯会变成比尔曾经的样子吗？一个更加阴沉冷漠、暴躁易怒的法外人，同时面对着哥谭高得吓人的犯罪率以及自身的精神问题，相比之下，药物上瘾、间歇性幻觉这些都只能算是小毛病了。
比尔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来调整自己，让自己从杰森死亡的阴影下走出来。最后他也做到了——提姆无法否认布鲁斯在这其中提供了很多帮助。可是要是布鲁斯也这样，谁能来帮助他呢？
现任罗宾沉思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提姆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气喘吁吁、头发凌乱的达米安。
“发生了什么？”
达米安的表情看上去很古怪，有些惊喜又有些厌恶，困惑掺杂着不知所措，完全失去了平时绷着脸追求严肃的样子。
“——他醒了。”达米安说。
什么？提姆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后他就瞪大了眼睛：平行世界的杰森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