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石化君

5、第五章

　　两名护卫挥刀向晋王袭来，晋王护着柳欣躲得艰难，肩膀稍不留神被划了道伤口，还未来得及止血，后腰处又添了一道伤口。
　　其中一个护卫见状，招招刺向柳欣，晋王见护卫不得，心下咒骂为何无人过来接应，却还是一一将刀剑挡了回去。
　　在左臂被划伤之时，胸口也被捅了一刀，刀由背后刺来，身后，是一脸狠辣的柳欣。
　　怀瑾笑道：“欣儿，你到底是没有忍住。”
　　晋王怀钧睁大着双眼，耳边充斥着怀瑾宠溺地喊得那句：“欣儿……”
　　柳欣走至怀瑾面前，冷淡地说道：“柳家的人命你竟安排了这一出戏来偿还？未免太过儿戏。”
　　怀瑾笑着将面前的人儿拉入怀中：“若不是为了你，我何须如此费力，欣儿可还满意？”
　　柳欣看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的晋王，说道：“不满意，你让我进了晋王府不也是为了那你的江山社稷？明日晋王府败，天下可都称赞年轻帝王足智多谋，使得晋王兵败的一塌糊涂。这些全是你的好处，与我无关。”
　　怀瑾抱着怀中的人闷声笑，晋王望着两人面若旁人的亲昵，心痛地呕出一口鲜血。
　　“欣儿……你……为何……”断断续续说出这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晋王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起身，站到她的面前笑道：“如果当初你让我离开，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你为何又要留下我？对我越好，我越是恨，从前的过往有如刀割，让我无时无刻不在疼痛中度过。怀钧，我恨你，恨你入骨，你让我家破人亡，我便也让你尝尝这一无所有的滋味！”
　　他听见那人淡然的说道：“今日进入皇城的全是柳家人，你以为带的是自己的亲信，实则，全是我的人。晋王，你从一开始，便做错了。”
　　“哈哈……哈哈哈……”晋王匍匐在地上笑的悲凉，无需她多做解释，他便想明白一切。
　　原来……自己费尽心思策划的逼宫竟只是帝王用来讨好柳欣的一出戏，他在戏中演的太真，太深。他心心念念的想给她一个承诺，一份补偿，却不知晓那人一直在冷眼旁观，以退为进一步步引得他走向灭亡。
　　他败的如此不甘，却又如此难堪。
　　翌日，晋王府被满门抄斩，连着数十位谋反参与者皆被抄家。京中人并不知晓发生何事，可怜昨夜动静如此之大，却只是有心人故意做得一场戏。
　　新皇的手段重臣得以见识，纷纷跪在地上表了衷心。皇殿之上有人一身黄衣，冷眼看向斩首的方向。
　　晋王府内尽数跪在空地前，身后是侩子手提着明晃的大刀。
　　柳欣不紧不慢的走至晋王的面前，将一笼金雀放在他的面前。
　　“柳府的厨娘曾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辆马车上落下一个馒头，饥饿的乞丐连忙去拾，抬头却发现马车上又掉下一块肉。乞丐追着马车将肉拾在手中，却见马车又掉出许多价值千金的物件。乞丐不停地追着，拾着，当双手已经握紧了东西时，乞丐就将最便宜的馒头和肉扔掉了。乞丐手中的物件越来越值钱，可就在乞丐饿的跑不动时，他才想起当初只是追着一个馒头。可现如今他饿的快要死去，馒头和肉却已经被他扔了。”
　　柳欣缓缓将鸟笼打开，金雀从笼中出来，铺展着翅膀飞向空中。
　　“怀钧，你当初追的……又是什么？”
　　说罢，不待他回答，柳欣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晋王看着空中越飞越远的金雀，缓缓开口：“我要做的……是马车上的人。”
　　柳欣身形一顿，眼中神色不明，最后还是大步离去。
　　几日之后，新皇为柳家平反，昭告天下柳家被晋王府陷害，乃世代忠良，追封为忠义候。一月未到，又迎娶靖州一名平民女子入宫，封为昭妃，一时间城内热闹非凡，编了无数帝王微服遇佳人的话本，引得众人千金相掷。而晋王府则被遗忘在满城热闹之中。
　　柳欣顶着红艳的盖头，缓缓踏上高台，台上男子穿着俊逸的红袍，一脸笑容地向她伸出手。几日前放飞的金雀如今老老实实地呆在笼中，由着宫婢细心喂养。
　　面前的男子携了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定不负你。”
　　柳欣微微勾着唇角，心甘情愿地走进了另一个牢笼。
　　定不负我……可要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