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草叶子

2、奇怪的兄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射入卧室，调皮的在房里雪白的墙壁上玩着光与影的游戏。麦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看钟才6：30，暗自决定要为自己煮上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再去学校。等咖啡的香味飘满小屋时，麦子已经悠闲的坐在餐桌前享受她的早餐并就着早报看了起来。头版依就是些时政新闻或喜或悲，或轻或重不一而足，娱乐版又以某某名人的花边新闻热烈的讨论起来，满纸的风花雪月，满纸的辛酸荒唐。无聊的想放下报纸专心早餐的麦子突然被一纸浓郁的黑色吸引了，定睛一看却是游戏版。这原本五颜六色的版面已被黑色完全占领，透着化不开的死亡气息，偌大的版面只登了一篇连插图也没有的文章，标题更是触目惊心——《游戏之死》。
　　麦子并不是游戏玩家，对游戏的了解也止于游戏是带还小朋友的罪魁祸首这一认知。但这份怪异却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心，一口气读完了这篇长文章。原来是一个制作游戏的死了，麦子很快的得出结论，正想想点什么的时候，墙上的挂钟竟唱起歌来。“哎呀，要迟到了！”麦子赶忙抓起外套和包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到学校时刚好8点，麦子伴着铃声进教室，像往常一样面带微笑的要小朋友们打开课本，开始朗读课文。只是这一回03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而整齐的念着“古道西风瘦马”，依旧是像没上课似的切切私欲。麦子并没有生气，只是合上课本，私下叫起了语文课代表。
　　“林林，你出来一下，其他的同学请据续读12页”
　　林林默默的跟着我出了教室，一双水灵的大眼滴溜溜的一转，致嫩的脸上摆出一副古灵精怪的神气来，中间还有些纳闷的味道：
　　“老师，你又迟到了！” 说完就背着教室门冲我做鬼脸，却把背挺的直直的。
　　麦子不禁宛然，这小丫头已完全康复了，如今还人小鬼大起来。想来自己能机缘巧合在这里教小孩，却还是因为小林呢。
　　大概2年前，麦子刚刚踏出医院的大门，面对失忆的自己一片茫然，还没来的急打算将来的时候，就见前面马路一辆汽车正向一个小女孩撞去，条件反射一般，她就冲了上去抱住了女孩。。。再次醒来时，麦子好笑的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这次的记忆却是存在的，旁边的病床上躺的就是马路上的那个小姑娘大约十一二岁的光景，此时正张着大眼狠狠地瞪着她。麦子被她瞪的心慌，只好拿出些架势来道：“ 小朋友，以后走路要小心，撞到了你爸妈可是要心痛的哦”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这小女孩却哭了起来，那是一种默默无声的哭，她依旧瞪着那双大眼，嘴巴闭的死死的，连声哽咽也没有，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的从她眼角滑向枕头，不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麦子看着只觉心痛，那刀绞一般的痛只让她把眉头皱的像麻花一样，却连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等护士进来作检查的时候，只看见两张苍白的病床上，一双泪眼，两剪愁眉。
　　后来麦子才知道，这个不知姓名的小女孩失声了，而在车祸中她们俩都撞了脑们必须在医院呆上一个礼拜作观察。
　　大约3天之后，麦子和小女孩的病房来了一男一女两位探客，男子40左右的模样，穿的很是整齐只是下巴有些青色的胡渣，眼中带着些血丝。女子保养得很好只是眼角有些细纹，一双漂亮的大眼里写满了焦虑。麦子心道：“这是小姑娘的父母终于到了！” 于是冲他们微微一笑。
　　“林林，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那女子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孩，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又哭又笑，不一会儿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那男子也不上前安慰，只是满眼的浓清。麦子心下暗叹，轻掩了门走了出来，当下就在医院里闲逛起来。还没游荡多久，麦子就被她的护士逮了个正着，只好打道回府，却见这一家三口已然溶溶，那三天不曾露过笑脸的女孩此时一扫先前的忧郁，脸色也红润起来。麦子暗叹道终就不是白忙一场，却想起了自己一片茫茫的未来心情又黯然下来，却是那男子看到了她，和她聊了起来。
　　“不好意思，林林害的你又入了院！”
　　麦子笑笑道：“我喜欢林林”
　　“那好，本来还觉得很冒昧的” 那男子做出一副很雀跃的样子，双手竟然还轻轻的一合，“我和拙瑾想麦小姐能不能。。。哦，是想请你住到我们家来，林林也很喜欢你呢！”
　　麦子觉得很突然，但心里却闪过，瞬时同意了。
　　“我想护士也告诉过你我失忆的事吧？”
　　林林的父亲点点头，表示知道。
　　“您对一个失去记忆的陌生人住在自己的家中，不觉的不安吗？”
　　“我们本来就打算出租一间房间的。”林父笑了笑道，“而且林林是我们家最重要的宝贝。”说罢一家三口就定定的望着麦子不说话了。麦子的眼神露出了些怀疑的味道，却看到林母清澈的双眼，林林的泪眼却闪现起来，麦子记起了那种痛。
　　“好吧，不过就当我是房客吧，等我找到工作我交租？”
　　“房租就免了吧，不如当我们家林林的家教可好？”林母细声细气的口吻让麦子觉得即使是她要自己从11楼上跳下来，自己也非干不可。
　　就这样，麦子莫名其妙的成了林林的家教，失语的林林有些自闭，整日里地粘这她，麦子只好把找工作的事一放再放。直到有一天，正在厨房的麦子突然听到林林房中传来一阵尖叫，奔到房中，就被林林死死抱住，耳边还有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声“老鼠，，老鼠，，，” 麦子拍着林林的背轻声安慰，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好半响才反映过来，搂着林林叫到：“你刚才说话拉！你说话了！”
　　林林先是一愣，然后大叫起来，直到声嘶力竭也不肯停下。再一个礼拜以后，林林就和正常的小孩一样了。
　　后来，麦子在林林的学校里谋了一份工作，然后不顾反对的搬了出来，住进了现在的小屋。。。。

　　“麦子，你发什么呆啊？”
　　“啊？林林。。。你已好了呢。。。”
　　“麦子，现在是上课时间呢。”
　　“哦，啊，啊？！” 麦子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清澈起来。
　　“对了，今天班里有什么事吗？”
　　“哦，来了两个插班生而已，就坐在第一排呢，麦子竟然没看见？你搬出去后就像没魂一样，不如搬回来？”
　　“上课时间呢，我们进去吧！”麦子轻轻的回了一句转身进了教室，林林没法只好也回到座位上。此时班上的同学刚把课文念完，麦子清了清声后便开始讲解课文。
　　说的正是如痴如醉之时，突然被一阵很有节奏的声音打断了，麦子一下子断了思绪，只好有些懊恼的寻声而去，果然一个男生睡的正香。麦子心下即好笑又好气，走下讲台来到男生旁边，男孩任就未醒，同桌的女孩却开始做起小动作。只听“哎哟”一声痛呼，男孩猛地抬起头来。麦子冲他笑了笑，那男孩收了痛楚的表情也冲麦子笑了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下午放学后我们聊聊？”
　　“好的，不过不能太晚，爸爸会担心我们。” 男孩一本正经的回答，让麦子有一种正在进行某种商业谈判的错觉。

　　从一堆本子中抬起头来时，天色已有些黯淡，麦子抬头看了看办公室的挂钟，已是下课时间，赶忙收拾了一下，便向03班走去。大老远的却听见一阵喧哗，依稀辨出林林的叫声。麦子三步并两步飞似的冲过去，原来是两个男生在打架，此时已被闻风而来的体育老师架了开来死命的喘着气。麦子定睛一看，那个上课睡觉的男孩也在列。体育老师装起了黑脸，又粗又浓的眉毛都往上立了起来，果然有几分架势。只听他低声问到：“为什么要打架？你们不知道打架是违反校规的？啊？”
　　另一个男生已然收了豪气，怯生生的答道：“楚河先动的手”突然又生了些胆气，大声到“他先打的我，我不能反击吗？” 最后已是理直气壮气来。
　　麦子心道:“原来叫楚和，小小年纪却是一点也不和气呢”
　　果然，楚河又到了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气，一点也没有辩解的意思。
　　“不是的，是陈聪老是拉我辫子，哥哥才跟他打架的。”
　　麦子寻声望去，却是白天坐在楚河边上的女生，长的小小的不甚惹人注意，此时却用她最大的音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完就红了脸。
　　“是这样吗？”体育老师还想深究，“。。。”却听楚河说：“老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再不回去爸爸回担心的。” 说罢拉了女生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众人显然是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时那对兄妹已经走远，只看到两个背影以及他们互相牵着的手。麦子突然感到一阵温暖，直觉告诉她那是手牵着手的感觉，她怔怔的抬起手，发起呆来，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将她包围，她试着去想些什么，却开始心痛起来，当她再想想些什么的时候，头便开始剧痛。“麦子，想起来，想起来。。。”四周开始明亮起来，嘈杂却盛了。。。
　　“麦老师！”
　　红色，漫无边际的红，远处传来了一阵又一阵低沉的声音。“砰”，“砰”，“砰”。。。被蛊惑一般，麦子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向那声音慢慢的飘去，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地面亦随着那不住的声音震动着，越来越厉害似乎将要裂开。忽然，身体开始变轻后来竟离开地面往天空升去，麦子闭了眼，上升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突然，那“砰，砰”声嘎然而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麦子猛地争开眼，却在瞬间后悔了。这似乎是一块报废机械填埋地，而这广阔的地域，却是一片真正的坟场。横七竖八的尸体不下百人，几乎都是被利器截断而死，放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血迹早已干涸，给这片荒地铺上了一层厚重的鲜红色地毯，只有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提醒着这场大屠杀刚刚完成不久。
　　“你是谁？”腥风送来一个悠悠的声音，有些断续，在这寂静的坟场格外清晰，麦子激淋淋的打了一个冷战，想用双手抱住自己却发现自己没有身体。尖锐的恐慌炸了开来，麦子反而平静了。
　　“我是麦子。。。” 她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你来这里作什么？”
　　“找你。。。”
　　“我早就死了，你找不到我”
　　“我在你就在”
　　“别来了，我送你回去”
　　“不，” 麦子觉得自己激动起来，所有的感觉一下子拧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在挣扎些什么，在抗拒着什么。。。。四下已暗

　　当悠悠转醒时，映入眼帘的是林琳的脸，麦子笑了笑道：“我没事，到是你这么晚还不回，不怕你妈的钉角栗子了？” 小丫头看我还在打趣，便不但心了，闹了一会儿就回去了。麦子看她出了门，拿出塑料袋对着干呕起来，好半响才顺过气来。正想漱口茶水，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小人，仔细一看竟然是楚河。麦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是约了楚河的，这一折腾早已忘了。
　　楚河好似感应到我再看他，便走了进来。然后毕恭毕敬的道了一声：
　　“麦子老师好。”
　　麦子被他这一道好，硬是愣了愣。突然对上楚河的目光，当下莞尔。于是笑了笑道：“那边有张凳子，你把它搬过来，我们坐下聊可好？”
　　楚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又露出不在乎的神色来，人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麦子。
　　“好吧，即然不想和我长聊，那我就切入主题了。”
　　楚河恩了一声算是同意。麦子便轻轻说道：“其实我叫你来聊天，一点骂你的意思也没有，你不爱听只是说明我教的不好，你一点错也没有。可是你的确是有错。你错就错在不该趴在桌子上睡，那对你的眼睛不好，下次上课还困，你可以和我请假，我准你到保健室舒舒服服的睡，可好？”说罢便笑了笑。
　　楚河显然是发了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麦子的话，见麦子收了口便问到：“我可以走了吗？”
　　见麦子点了头后，转身便走了，到门口时忽然顿了顿道：“麦子老师上课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