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李青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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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年的流程，接下来该是北烈国的交易时间了。
稷部总管李青桐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启禀圣上，去年西羌惨遭十年不遇的旱灾，百姓和牲口均死伤无数。既然西羌隶属我天-朝的附属民族，他们的子民也就是我们的子民。就在各位享用美酒佳肴之时，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却有大批的老人孩子在一个一个的死去，所到之处无不尸横遍野！臣斗胆，请圣上念在西羌百姓民不聊生份上，准许他们先一步献宝。也好快一步救那些苦难的百姓们早日逃脱炼狱。西羌的子民必定对圣上感恩戴德！”说完双膝跪地重重一叩首！
一段仁言利博的说辞可谓是声情并茂感天动地，俨然一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丹心善人。
等他说完，身后的一干心腹大臣们也跟着附和。感慨境况之凄凉，民心之动摇，前景之堪忧。有一位甚至流下了担忧的鳄鱼泪。
北烈尚未立储，前来赴宴的大皇子周靖纶有些不悦，倒也没说什么。太子是李青桐的外甥，自然不会反驳。二皇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皇帝一时没了主意。
要说那李青桐的话句句在理。擎天国的附属民族大旱，他做皇帝的怎么都得支援一下。可是一方面西羌乃是蛮族，万一吃饱了没事干闹独立，那他岂不是喂了一群白眼狼？但是万一吃不饱引发暴-乱，传出去以后哪还有边陲小国愿意依附天-朝？更何况刚才南疆仅凭两件“宝物”就换走了一万石大米，饥寒交迫的西羌怎么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啊。可是他擎天国的粮食又不像那大漠的沙子取之不尽，这一万石一万石的当他冤大头啊？所以这给多少，怎么给，是纯粹的支援还是半卖半送，都是问题。
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统治的问题。就像动物园里驯养的海豚，吃饱了不理人，吃不饱就闹人。只有在半饱的时候才会对握有食物的驯养员百依百顺。
沉闷之际，礼部尚书曹扬站出来拱手说道：“李总管此言差矣。西羌既作为附属民族，焉有不对主国皇帝感恩戴德的道理？况且我天-朝每年为其捐赠的粮草足以满足几百万人的温饱需求。若是以后每一个属地发生灾情都来向我国讨要的话，我大天-朝国威何在？此例决不能开！”
当然，他的话也自有人跟拍。
“曹尚书好生铁石心肠！”李青桐一脸痛惜。“圣上一向以仁治国。就算不是西羌，任何一国的百姓遭受苦难我天-朝都理应慷慨解囊。试想一下，假如我等不是生在富饶之地，假如是我等每日食不果腹，难道曹尚书你不渴望有人雪中送炭吗？将心比心，难道我堂堂仁义之国不该普度众生吗？哎！”顿了顿，李大善人痛心疾首得指责道：“没想到我擎天国居然有汝等冷酷无情之辈，真是让人心寒也！”
“是啊是啊！如此见死不救之人真乃无耻之徒是也！”几个李总管的狗腿子又在后面假装小声的附和。
杨暖心津津有味地看戏，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经典的台词：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你才无情你才无耻你才无理取闹，你更无情你更无耻你更无理取闹，我哪里无情哪里无耻哪里无理取闹？你就无情你就无耻你就无理取闹......以下省略一夜的台词。
曹扬被噎的顿在原地，半响才磕磕巴巴得说道：“圣上，微臣并非蓄意有损圣上仁义之名。只是这西羌受灾严重，只怕不是一两万石就能解决的问题......”
“曹尚书既然知道西羌灾情严重，就更不该对救济一事多番阻挠！”不等人说完，李青桐就抢过话来咄咄逼人。“不过区区一两万石粮食，我大天-朝还不放在眼里！”转身向皇帝又一抱拳：“圣上，微臣身为稷部总管，粮草之事理当由微臣为圣上分忧。微臣即刻就回稷部盘点仓存，稍后便将所捐之数呈上！”
“这......”曹扬嘴唇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尴尬的坐在那里，同意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突然！“这李家越俎代庖的习惯，看来并非一人养成啊！”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由大殿后方清晰的传到众人耳朵里。
太后来了！
皇帝连忙起身上前搀扶。大殿内跪了一地的人齐齐喊道：“恭迎皇太后。皇太后万寿无疆。”几个太监有条不紊地抬案子搬椅子，转瞬间便为尊贵的太后娘娘布置好了一方天地。
有备而来啊！
太后行至金阶之上站定，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冷睨了李青桐一眼，却将矛头指向了皇后。“看看哀家贤良淑德的好儿媳，娘家都出了些什么人？”
“臣妾知罪。”李青橘的声线万年不变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太后！”李青桐护妹心切，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都是微臣自作主张与舍妹无关。太后若要责罚微臣愿一人承担。求太后莫要迁怒舍妹啊！”
“放肆！”海公公厉声一喝。他近年来虽退居尚恩殿，但当年统领十八监的威严丝毫不减。“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谢恩前起身的？况且太后娘娘要责罚谁，岂是你一个朝臣可以左右的吗？”
李青桐这么多年的稷部总管也不是白当的。“微臣不敢，只不过这国宴之上，也不是海公公你一介宦官可以代言的！”
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海公公是她在年幼时就已相熟的玩伴。当年若不是为了救下被外姓表哥欺凌的她，年幼的武学奇才也不会沦落到被人蹂-躏至失了男儿身！这么多年来，太后待海公公一直犹胜至亲，连皇帝见到海公公都要礼让三分。一个小小的稷部总管，胆敢在百官和邻国面前羞辱她的亲人！他真以为自己能登天了？
皇后感受到了太后的愤怒。她没有多言，只是拼命的磕头，大殿内回响着“砰砰”的撞击声！看的李青桐牙龈紧咬，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
“皇祖母。”言出必有因的二皇子跪在地上轻声唤道。“皇祖母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啊！”整治李家人也不急于这一时！
皇帝右手搀扶着太后的右臂，左手环着母后依旧纤细的柳腰，悄悄地把脸转向后方，低声提醒道：“莫让邻国看了笑话。”
这一句才是说到了点子上！擎天国关起门再怎么斗都是国内的事情，万一被他国发现可乘之机，内忧外患那才是大大的不妙！太后老谋深算，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深吸两口气，太后冲着额头已见血的皇后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把头磕坏了指不定还得出什么幺蛾子呢！哀家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折腾。小李子，叫人把皇后搀下去，宣御医来给她看看。”
杨暖心脑门上的灯泡“叮”一亮——原来是这样！
“臣妾谢太后体恤。”
“下去吧！你们都起来吧。”
几名宫女上前搀扶着皇后向皇帝和太后行了个礼，匆匆而去。
伴随着皇后的离席，太后的落座，庆典进入了新一轮的利益之争！
“启奏圣上。”曹尚书又一次站出来，看来他今天是要跟李青桐死磕到底了，也不知这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方才李总管提到要向西羌提供一两万石的粮食，微臣以为不妥。”
“哼！”再一次被否定的人冷笑一声，都没用正眼看他。
皇帝观察了下西羌特使的脸色。可惜历年来这位特使黝黑的面庞上从未出现过什么表情，要不是偶尔问个安，真能被当成黑泥捏成的假人。
“曹爱卿以为有何不妥？”
“回圣上，微臣还是那个缘由。若是任何一个国家发生了灾情都来向我天-朝索要粮草的话，实在是有损我擎天国的威严！长此以往，怕是有些贪心不足的人会变本加厉！望圣上三思！”
太后点了点头。“皇帝啊！”
“儿臣在。”
“哀家也觉得曹爱卿此言有些个道理。正所谓救急不救穷，西羌的贫瘠并非我天-朝一日间就可以改善的！但是想想那些可怜的百姓们，哀家又于心不忍。这样吧，听说今年西羌的贡品分量锐减。皇帝就看在那些挨饿的孩子们的份上，照常拨给往年的分量。另外，哀家也替难民们求个情，望皇帝能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再拨五千石。稍后让李爱卿安排车马军队，即刻送往灾区。皇帝认为此番可好？”
“母后所言甚是！儿臣代灾区难民谢母后慈悲为怀！”黄擎天对太后几乎言听计从。
“臣代西羌子民，谢过皇太后！”黑泥人起身叩谢。
西羌今年的粮草问题通过太后的干预，就这样一锤定音！
切！~~~~说来说去才给了五千石，一个纹了......那什么的女人也值五千石！杨暖心一脸不屑，心想干脆让西羌找一排女人纹上一副巨大的春宫图，没准皇帝一高兴赏的比几个万紫千红都多！还不用受这份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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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多年之后，杨大仙随口的一句戏言竟然......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李青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