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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深夜出逃【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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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益言堂的东西啊,可是极好的!”一个身着蓝色衫子的少年站在街中,用稚嫩的声音推销东西。
“益言堂?”一名女子停下了脚步。
“是的是的,这是益言堂出产的胭脂霜,它啊,和以往的可不一样,颜色多种多样,姑娘你看,一共十六种颜色。”少年赶紧点头,语气殷勤的推销着。
那女子露出一个微笑,眼波流转,样子妩媚至极,看得那少年愣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道:“你这小孩子还真是有趣,行了,姑姑买一个便是,这个颜色挺好。”
那少年赶紧装了胭脂,把它包的严严实实地递给那女子,“一两银子,姑娘。”
“价格还真不便宜。”那女子叹了口气,“不过我都答应你要买了。”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银子,“给,赏你的!”
那少年接过,千恩万谢了一番,便心满意足的收了摊,回家吃饭去了。
远处的树梢上落了一颗未化的雪,那女子走近,轻轻弹开雪花,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林砚!”
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把匕首,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
那女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不老山客栈。
女子轻轻一跃,上了树梢,足尖用力,瞬间已飞入一旁的客栈中去。她循着记号,入了一间房子。
“搞这么多有的没的作甚?”她一落座,便抱怨开了。
这间房是不老山客栈最好的,虽不雍容华贵,却有种脱尘的气质。墙壁上挂着历代名人的字画,就连那插花用的瓶子,也是极有来历的,据说是前代皇帝北巡时,见着不老山客栈主人才貌俱佳,亲手烧制后赠与的。
那女子的对面,是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肤白胜雪,眼如浓墨,长相甚是俊美,可他却有种常人不能侵犯的气质,坚毅果决,让人心生敬畏。
“你是林砚?”那女子试探着问道。
青衣男子并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示意身旁的人回答。
那女子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一人,长相也是是分俊美,只可惜比起青衣男子还差了一点。他穿了一袭白衣,气质也是十分的出尘。
“恭喜你!答对了!”白衣男子翻翻白眼,道。
“洛萧然,坐吧。”林砚笑了,语气十分柔和。
洛萧然抿唇,紧挨着林砚坐了下来。
“你便是那萧然楼主人?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女子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微笑,俯了身子,仔细打量着洛萧然。
洛萧然露出一个极为得意的笑容,“那是当然,不过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我。”
“你是兰如水?”林砚转动着手上的玉佩,漫不经心道。
“是的!”兰如水露出一个极为妖媚的笑容,“不知林公子千方百计将我找来,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只是想托你找个人。”林砚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那个人对我非常重要。”
“什么人?恋人?”兰如水对林砚即将成亲的事有所耳闻,当下来了兴趣,“莫非你除了新娘子之外另有其它女人?那女人听了你要成亲的消息愤而出走,你舍不得,要寻她?”
“你想的也太多了!”洛萧然嗤笑一声。
林砚摇摇头,“你的设想很有趣,但我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那你为什么托我找人?你们林家的势力遍布整个武林,难道还有找不出来的人?骗人吧。”
“因为你是一个关键人物”,林砚幽幽道,“你也许觉得奇怪,但有人托我办一件事,这件事,和你有关,所以,我顺便把你拿来找人了。”
兰如水愣了,“什么事情?”她突然想起了那些过往,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你先到逐鹿镇去吧,我们在那里会和。”林砚起身,出了客房。
兰如水还想问什么,但一转身,那两人就不见了。她叹了口气,那年她,就是通过逐鹿镇去往塞外的,不知她那好侄女如今怎么样了。
她想了想,慢慢地走出了客栈。
客栈的主人是位年近古稀的老太婆,见她出去,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笑容,“你从哪里进来的?”她问。
“翻窗进来的。”兰如水答道。
那老太婆点点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满意足的笑了。
这老太婆,很奇怪!兰如水这样想着,缓缓地走到路边的小吃店,填了肚子,缓缓上路了,不知道这么几十年过去了,逐鹿镇有没有变。
逐鹿镇没有变,只是人变了。
很多人走了,很多人来了。
几百年前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可是这一百多年来,国家繁荣,盛世太平,守城的士兵也老了,新来的还年轻,没有经历过战争,整日里听着老兵讲过去的故事,对那些年代心生羡慕,却又安于无忧无虑的太平日子,整日里嘻嘻哈哈,和当地百姓倒是打成了一片。
“我们在这里停下稍作休整吧。”贺梦奇哈出一口白气,唤那车夫停下。
刚开始逃亡的时候,他们是步行,后来出了城,雇了马车,便马不停蹄的往北方赶,不眠不休,换了十几辆马车,终于到了现在的地方。
“我们走了多久了?”贺语真下了马车,敲敲有些晕眩的头。
“不过七日而已。”贺梦奇付了车夫银子,领着二人过了一座桥,来到一栋小房子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红雨犹豫着推开房门,一股冷气铺面而来,冻得她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
“把火烧上就不冷了。”贺梦奇走到屋内,从角落里拎了一麻袋木炭出来,“这间房子是我趁你们午休的时候,差人从一个老人手里租的,你们将就住几天。”
“我们这就不走了?”红雨蹲下身子,帮着贺梦奇生火,火光冒了上来,映得她的脸蛋红彤彤的。
“暂时不走了”,贺梦奇的表情十分严肃,“林砚正在四方寻找你的下落,与其一直逃,还不如找这么个地方躲起来。再说这么多天,舟车劳顿的,你们身子也吃不消。”
红雨一惊,“他快找到了么?”
“我早说过他很有本事的。”贺梦奇皱眉,“我们现在在逐鹿镇边上,旁边便是军营,治安十分好,林砚暂时想不到我们会这样留在逐鹿镇。”
“只是暂时啊?”红雨露出一个极为失望的表情。
“这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遇上的迟早会遇上,别逃太久。”贺梦奇自言自语似的说完这番话,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红雨,真真,我会出去几天,这几天,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诶!”贺语真心下有些慌乱,“什么事?这么急?”
“我要去找一个人。”贺梦奇已然走远,声音从远方传来,听起来有些飘飘忽忽的。
贺语真跺脚,撅着嘴进了屋。
屋内的火燃了起来,一股暖意升上来,所有的寒气皆退去了。
被褥是刚换的,干干净净,松松软软,贺语真将自己送进被子里,埋住脸,不声不响,睁着眼睛,数着被褥上的花朵。
红雨叹了口气,“怎么了?”
“他为什么非得走?”贺语真翻过身子,一脸怨念。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红雨安慰道。
“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家里的那些破事,再说了,爹爹没完全退出,又不是非他不可。”
红雨还欲开导她,就见她打了个滚,“算了,不想了,这儿这么冷,不知有什么好吃的呢。”
贺语真从床上跳下来,拉住红雨便要往外走。
红雨止住她,“这天都快黑了。”
“没事儿!我喜欢晚上。”
“真真!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去成吗?”
贺语真停下步子,认真地想,然后点头,“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