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雾.双城》钱塘君

17、仙派齐聚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轩辕山邀各位掌门到不周山一聚，李真带着云司冥还有几名弟子便匆匆前往，等他们到达的时候，不周山已经是聚满了各大门派的仙人，这还是青丘喜宴以来，各大仙派首次相聚。
　　或许是因为姬掌门在请帖中言辞很是沉重，因而此次不仅各大门派的掌门亲自前来了，随行的长老弟子们也都是名声在外的。在这些各门派的精英中，李真最好奇是还未曾谋面的姜重遇，此人虽常年避世，行事低调，但仍能以其精湛修为和过人天资与与姬重华和夏侯重逸齐名，但不知本尊的风采是否能与那二人匹敌。
　　或许是因为真陵山近十几年几乎在此类大会中销声匿迹的原因，李真率着众弟子走进不周山神庙大堂中时，还颇为引人注目。但着实因为真陵山弟子资质普遍不高，李真精挑细选了些修为气度上都还差强人意的弟子随行，可一入这众仙齐聚，瑞气腾腾的仙境后，他们这一行人就像是误入桃源的凡夫俗子，与这里一派祥和飘渺的景象格格不入。
　　李真与几位掌门相互问候后方才入座，按照以往规矩，掌门要并排齐坐于殿前，弟子们分排而立于大殿两侧，李真看着那悬浮在空中的七把座椅，心里已是咯噔了一下，心道他坐上去后，这椅子不会突然掉下来吧。
　　眼见着掌门都一一入座了，依然是以姬掌门为中心，其余掌门分坐两侧。李真的位置预留在右手第二位，夹在夏侯重逸和祁凌君之间，不知这排座是否还讲了什么规矩，按理说祁凌君辈份资历都比李真高，但不知为何她的位置比李真还要偏。如果说越是中心代表地位越尊卑的话，姬掌门无疑是仙山中声望最高的，其次是夏侯重逸和长留山姜无辰，再然后是李真与丹穴山掌门嬴重恩，最末便是阳华山祁凌君和符禺山姚重远。
　　没想到真陵山虽然没落了，但在以前还是在仙山中颇有些地位的，李真心情莫名大好，只是这坐上椅子的过程甚是艰难，纵观其余掌门皆是脚踏祥云，悠闲而上，只有他因为还无法这样在空中如履平地，只能硬着头皮一纵跃上，这有些类似凡间的轻功。
　　下方已有些年轻弟子在吃吃的笑，李真面上也有些羞赧，落座后才发觉这椅子虽然悬浮在空中，却如同端放在地上一般稳固，李真坐上去的那瞬，这椅子也没有丝毫晃动。
　　诸位掌门皆坐定后，下方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照旧列还是姬掌门先发话：“今日召集诸位掌门以及仙僚前来，是为了商量一件大事，至于所谓何事，相必诸位在来之前也略有耳闻了，我也就不详细说明了。”
　　李真脑袋一懵，下意识的看了云司冥一眼，究竟什么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司冥回了他一个同样懵懂的眼神，李真只得悻悻收回视线，仔细听姬掌门后面的话。
　　“这饕餮是上古凶兽，原以为这样的凶兽早已随着上古诸神一起陨落了，却不知它竟然还活着，至于它为何突然出现在轩辕山，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姬掌门后面的话果然还是道出了些关键。
　　李真将他说的话和上次姬凌羽到真陵山求药的事情联系起来，莫不是袭击轩辕山的凶兽就是这传说中的饕餮，这可不得了，李真听说过饕餮之名，这在他所处朝代的神话古籍中也有记载，饕餮和混沌、穷奇、梼杌并称为四大凶兽，在远古时代作恶多端，若袭击轩辕山的凶兽真是饕餮，那这只饕餮不知活了多少年头了。且不说它在远古时代就极其厉害，这么多年每日汲取天地精华，哪里是这些最多不过活了千年的仙人们能抗衡的，怪不得姬掌门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将七大仙山掌门都聚集起来。
　　“虽然长留与轩辕相去甚远，但是这些事情我亦是有所耳闻，饕餮这样的上古凶兽，即使是我也没有能力与它抗衡。”面色一直安详但鲜少开口说话的姜无辰这一次竟然主动说话，“但是我听闻上次饕餮来袭，是重华那孩子拼了命才击退的，若不是他金身护体，只怕现已魂飞魄散了。今日重华并未前来，是否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
　　长留山修炼时讲究一个断情绝欲，即要抛弃一切喜怒哀乐，做到心如止水，心无挂念，因而长留山的弟子们因为常年的无欲无求，神情间都一种淡漠和冰冷，但是姜无辰无疑是长留山这一派里修为最高的，他的无欲无求已经不是简单的淡漠和空洞，他表现在外的是宁静安详，是温柔关切，但其实万事万物真正能入他心，扰他神的却是少之又少。
　　但是这一次姜无辰询问姬重华之事时，言语间透出的担忧却是几位真切的，按理说姬重华这样的性子和身份，与这位出尘的长留山掌门应该扯不上什么交情吧？
　　姬掌门在谈及爱徒时，神情间既是欣慰又是无奈：“重华那孩子从来天赋过人，饕餮来袭时恰巧我在闭关，他不想贸然惊动我，就自己拼了命和饕餮缠斗，他一向稳重，那日却有些胡来了，幸而他金身护体，撑的到我们向真陵山求来月见幽兰，这才保住了性命。说起来，我还想当面向云掌门致谢，若不是云掌门大方的送出三朵月见幽兰，重华和轩辕山其他受伤弟子只怕早已性命不保。”
　　李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说怪不得姬重华能够伤到那样，原来是和饕餮单打独斗的后果，真不知道该佩服他艺高人胆大还是太过鲁莽。乍然听到姬掌门向自己致谢，李真恍然回过神，连连摆手：“姬掌门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姬掌门也不和他多客套了，将话题引入正轨：“饕餮这凶兽踪迹不定，若是放任它四处游荡，难免不会涂炭生灵，此次召集诸位正是想征求诸位的意见，是否同意七大仙派联手诛杀饕餮？”
　　姬掌门此话一出激起下面千层浪，原先还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弟子们个个都露出犹豫之色。李真虽然觉得饕餮厉害，但是能让这么多弟子问声色变也不太正常，姬重华敢一人独挑饕餮，下面这些弟子都是各仙派的仙中龙凤，姬掌门还提议的是大家联手，这些人不至于这么胆小吧。
　　因为弟子们的犹豫不定，各位掌门也有分歧，以姬掌门为首的夏侯重逸、姚重远都是支持诛杀饕餮的，以姜无辰为首的嬴重恩、祁凌君反对，只剩李真一人没有表态了。
　　左右都眼巴巴的看着李真，好似他说出来的话会有极大的分量一般，李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诛杀饕餮也算是为民除害的一件事，正要同意姬掌门的提议时，却看见下方云司冥似乎对他摇了摇头，李真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看时云司冥已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散的靠在大殿的红柱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真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咽了回去，举棋不定间，他只好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想想。”
　　李真的话一落，身边的夏侯重逸就发出极轻的一声嗤笑。
　　“就算是真要和饕餮大斗一场，你真陵山只怕也找不出来可以应战的人吧，此时向云掌门征求意见不过是个面上的功夫罢了，还要多考虑些什么。”夏侯重逸毫不留情的说着讥讽的话。
　　真陵山的弟子果然个个面色愤慨，其他仙派掌门也似乎觉得夏侯重逸的话有些偏激了，连忙出来打圆场。李真知道夏侯重逸的性格，他对李真一贯如此毒舌，李真倒是没有芥蒂，挥了挥手让下方弟子们都安静下来。
　　“夏侯掌门莫不是忘了十六年的事了，我真陵山得过那一次教训，行事自然要谨慎几分。还有我真陵山近些年虽然是没落了，但也不是没有可以出战之人。”一向习惯置身事外的云司冥走出来，从容不迫的说道，“譬如在下，若是夏侯掌门觉得晚辈亦不能入目的话，不妨挑几个得意弟子出来与在下较量一番。”
　　李真从前只知道云司冥也算是仙中翘楚，但是有了姬重华和夏侯重逸的前车之鉴，云司冥就显得没那么耀眼了，但此时他这样气度悠闲的站出来时，李真丝毫没有觉得他会被夏侯重逸的气势压下去。
　　夏侯重逸看见云司冥的反应很奇怪，先是一怔然后笑道：“许久不见，倒是差点忘了真陵山还有你这么个英才。”
　　云司冥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话，但夏侯重逸这样嚣张的人也偃旗息鼓，不再刻意争对了。
　　“好了，好了，大家今日意见不统一，此事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决定的，诸位不妨带着弟子先去后院休息，待明日大家再来商诀。”末了也是姬掌门发话，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李真一边朝着以往划定的真陵山居住之所走去，一边询问云司冥：“今日你在殿中冲我摇头，是什么意思？”
　　云司冥叹了一口气：“此事牵扯甚广，也是说来话长，现在并不是告诉您前事的好时机，您明日记得不要同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