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吟》燕秋舞

18、谁是敌人

　　过了克里沁草原，便看到眼前的南庄镇。南庄镇北靠壁连山，西临燕鲁河，南接可朗塔特山脉，是极天王朝西部最重要的边陲重镇。赵昱国大将军的正是驻军在此，目前两国暂时休兵。到达南庄镇的时候正是初春。如果顺利，七天之后便可到达回鹤边陲的腾龙城，在那里，回鹤的使臣便会来迎接极天王朝的公主。
　　这一路过来是不可思议的平静，我总觉得越是容易达到目的，其阴谋就越深。所以在从南庄镇的鹰崖涧的途中，我精神一直处在最紧绷的时候。
　　“小非，怎么你好像很禁张的样子？”祈傲在一边打趣。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种时候这种地点，是最容易出事的，还是保持高度警惕才好。”
　　祈傲不知道为何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天空，轻轻地问我：“小非，如果有危险，你会保护我吗？”
　　“不会。”我狠狠瞪他一眼。
　　他呆了一下，苦笑一下：“干吗说得那么绝。”
　　我望着他的眼睛，冷冷道：“别指望我保护你，自己看好自己。”我策马到硕阳的马车旁，我最担心的是有些不想看到此次和亲的人搞的一些阴谋。
　　“炼非哥哥吗？”硕阳在车里轻问。
　　“是我。”
　　她掀开车帘，露出尚带了稚嫩的脸。“炼非哥哥，过了鹰崖涧，我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微笑着看着她，淡淡笑道：“如果你想我了，我会去看你的。”
　　硕阳笑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炼非哥哥，其实我不想嫁人，我不想离开父皇，也不想离开你。”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在我还没有找到能安慰她的话的时候，她已经收住了眼泪朝我微笑：“我是天朝的公主，我会做好一个公主的职责的。”
　　“硕阳，”我感叹一笑：“你比我更坚强。”
　　她嫣然一笑，灿烂如同朝阳：“炼非哥哥，你说过要来看我的，你可是答应的。”
　　我微微一笑，情不自禁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一定做到。”
　　我突然感到一股危险的感觉。
　　身上的披风像一面墙一样的飞旋起来，三支箭羽及数不清的铁砂被挡住。
　　“保护公主！”我大喊。御林军立刻围成一堵人墙，数不清的灰衣人从两旁的树林冲出来。那些人进退有度，行动有序，一定是受到过训练的，绝对不是普通的盗匪。御林军迅速组成战队抵抗外敌。
　　忽然，山头传来高喝声，还有伏兵。我不停地杀杀杀。周围的人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少？
　　我一张望，两千队的御林军纷纷倒下，是中了毒？
　　敌人迅速地冲过来，我已经来不极思考他们中毒的原因，我只做一件事――杀人。
　　我的吞魂棍已在手，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公主的马车半尺。
　　我杀红了眼，高声呼叫：“熙，快过来保护好公主。”
　　祈令熙手上的长剑染满了鲜血，他的近卫围成一个半圈护着他，不停地退到硕阳的马车前。敌人却像是杀不尽似的。他们都是普通的短衣短巾打扮，用的是最普通的钢刀，不停的从不同的地方冒出来。
　　我不停地张望，祈傲呢？
　　我指着祈令熙大喊：“你死也要保护好硕阳，听到没有，我要去找他。”
　　他挑眉给我一个优雅的微笑：“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令你失望过。”
　　我手上的吞魂棍饮满了鲜血，我却毫无战意，我现在只想找到他。
　　我不停地杀人，不停的杀人。祈傲，你到底在哪里？
　　我坐下的骏马被一射了好几箭，疯狂地飞奔，我不得不舍弃了马匹跳下马。一下马就是几个刀霹来，我的吞魂棍架住长刀，又杀了两个人。马嘶声此起彼浮，惨叫声到处响起，一阵混乱，我找不到祈傲。
　　我后悔极了，为什么当时要离开他，为什么刚才不是陪在他的身旁。
　　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除了灰衣人，青衣人为什么还有黑衣人出现？难道是好几批？
　　一匹疯狂的马向我冲来，我闪避不及，手中吞魂棍奋力一挥，马被我砸向一旁，却也震得我虎口发麻，吞魂棍飞射而出。我只有用一把匕首杀敌。无论是青衣人还是灰衣人，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是用最快的身法把手中的匕首递向他们的咽喉，胸膛。我不知道我杀了多久，我只是祈求，祈傲，你千万不要有事！
　　又一匹疯狂的马向我冲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祈令熙的爱马：踏云，马背上是五彩的嫁衣。硕阳？
　　我飞跑过去，揪住棕毛，猛地翻身上马，手中匕首挥退身后射来的箭矢，拉住缰绳，提起硕阳往怀里一揽。
　　“公主？硕阳？”我急叫。
　　“炼非哥哥。”她低呼一声，伏在我身上。她的脸泛白，身体瑟瑟发抖，但却坚强地没有哭。
　　“我在这里，别怕！”我拍拍她的背，马已经奔入森林。战场已经离得越来越远，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安全，我不敢放松警惕。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睡着了。黑夜马上就要来临，我庆幸能找到一个临时避难的山洞。看了看，山洞很浅也很黑，没有野兽的痕迹。刚下过大雨，找不到干草和干柴，我也不敢生火，火光不知道会不会引来敌人。还好现在已经是春天，硕阳穿的衣服够多，这等寒气我还不看在眼里。她静静地伏在我的腿上熟睡，脸色还是很白，今天真是吓坏她了。我望着她，心里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祈傲到底怎么样了，但愿他平安无事。还有熙，他把他的爱马都给了硕阳逃命用，那他呢？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灰衣人虽然人数居多，但似乎并不像是要下杀手的样子。那些飞向硕阳马车的箭矢和铁砂，数量虽多，但是凭我抵挡的力度判断，这些东西的杀伤力并不强。反而是那些青衣人，极其彪悍，绝对的死士。黑衣人我更是毫无头绪。是回鹤的大王子？二王子？还是朝廷的主战派？不，应该不是。朝廷的人除非想造反，否则没那么大的胆。大王子，他应该不至于做这种蠢事，反正他都已经是回鹤的太子了。难道是二王子？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是翼旗•云烈他自己安排做的戏？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
　　可恶，为什么在偏偏是我最弱的环节出问题，如果是祈傲在，必定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就算是祈令熙也比我强百倍。
　　我一夜没睡，硕阳也在清晨就醒了。
　　我看看天色，还是要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才行。我把匕首递给硕阳：“拿着。”
　　她惊异地看着我：“这个？”
　　我对她微微一笑：“拿着防身，我出去看一下。”
　　“炼非哥哥，没有这个，你会有危险的。”
　　我给她一个安定的微笑：“放心，我只是出去看看情况，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马上就回来。不会有事。你别怕！”
　　“我不怕！”她对我点点头，稚气的脸孔满是刚强。我微笑着摸摸他的头，笑笑：“我马上就回来。”
　　天刚亮，我处的这个山头看不到战场。即使看不到，我也是不能从那里走了的。我查看了下这个地方，看不到人的踪迹，我用小石头射猎到两只雪鸡，我决定填了肚子之后再想办法把硕阳送到南庄镇或者直接送到腾龙城。我提着两只雪鸡往走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