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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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丑奴儿》南宋辛弃疾
此时良嫔早已于康熙三十九年进为良妃，已为胤禩福晋的晞晓便入宫请安。
传闻良妃容貌娇美，天生含香，虽是宫婢出身，但身形姿色确为后宫一二。
亲眼见到时，眼前的她，体态轻盈，丝毫没有已为人妇人母的苍老，只是眉宇间的淡淡愁云挥之不去。
行礼过后，良妃看着晞晓入座，默而不语。
“我知道你受过委屈。”良妃缓缓说道，“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晞晓，这我才知道，原来我儿竟喜欢……这种女子。”
晞晓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却什么也答不出来。
“你无需说话，只要听我的就好。”良妃若有所思的望着宫门的方向，“你既然已经从这宫中出去了，就好好在宫外与我儿相守，何必再回来？即使我现今进为皇妃，终究还是出不去这宫闱，你又怎知我是如何羡慕你？
“我儿待你如何，我不说，你自己亦明白。宫闱之争有多混乱，我不说，你自己也已经感受到。都说‘少时不识愁滋味’，可他们儿时却一个个悲春悯秋叹愁不已，现今怕是有愁也说不出了。我儿想要怎样，我这个做娘的已经管不了，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在他身边，让他安心。”
晞晓无言的出殿，脑中那句“让他安心”久久在耳畔想起，但现今的她根本无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抚夫君愁”，她对他有责任，她对死去的人也有责任，面对这些责任，她也无法如从前那般逃开，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八阿哥吉祥～”晞晓着一身侍女服，混在侍女中向胤禩请安。
胤禩如常走几步过，却突然停住继而转过身来，一把拉过偷笑的晞晓，调侃道：“福晋多礼了。”
两人相携入庭。
“十四弟为了避四哥，要来府里住几日，也说不准时候，正巧几日后要随皇阿玛巡幸塞外，十四弟就劳你照顾了。”
“夫妻间你也要这么恭敬？十四即是要来，我自不会怠慢了他的。你对我还一副谦恭的样子，这难道是性情使然？”她一时有点恼他，两人之间也需要如此小心么……
“听说天桥有些艺人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他似在痛惜什么。
“摘不下来的话，我就把它咬下来。”说着，她真就在他发边咬了一口。
他轻笑着道：“刚刚咬我的是不是这张利嘴？”说着他便时急时缓的吻下来，令她无暇再恼。
世人哪得的了完全安心？
晞晓能做的也只有令他在这纷乱争斗中，得到一时的真实，不遗忘最初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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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六月，胤禔、胤礽、胤禩、胤祥、胤祯、1胤礻禺、胤禄随康熙巡幸塞外。
胤禵到府已是旬日之后，晞晓与他再见之时，气氛与从前已大不相同。
不似孩童时的活泼倔强，现今的胤禵已成少年，稚气全脱，目光却依旧明亮如昔。
“胤禵见过……福晋。”胤禵的话听来有些干涩。
“十四弟不必客气，房间我已命人收拾好，有合不称心的尽管说，我再——”晞晓如常的说着却被他打断。
“你一直都是这么善于转换角色？”他语带不满。
听着他的话，晞晓只能苦笑，眼睛也不禁酸涩。若不转换角色，恐怕她早在选秀之时便魂归天朝了。
“我早就不指望自己能在你身边，我求皇阿玛不要将你许配出去，我求八哥好好放开你，我甚至假以他的名义为你传口信，我只是想让你早点解脱。我不怪后来你的好恶分明，也不怪你的骄横霸道，但能不能把你真正想要的告诉我？”
“后来我的好恶分明，骄横霸道？”晞晓有点难以理解，“难道你以为我，我一直都在？”
“不然呢？我现今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他根本没有发现墨锦的替代，原来他以为她一直都在。
“我别无所求。十四弟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歇息吧。不打扰了。”她无意回答他，便要转身离去。
“晞晓，若你无欲无求，又缘何要去多方活动，连八哥也不告知？”他拉住她逼问。
“十四阿哥果然消息灵通，但这只是我的私事，与他人无关。”她本身已经不幸，不要再连累别人一起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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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可以随驾巡幸塞外，真好……
晞晓也只能脑内补全塞外的美好与惊险，还有太子爷那位于半空的自负。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有陪伴巡幸的经历，自己穿越过来除了被拐就是当个舞女书寓，难道她就那么有声色之能，连个侍奉丫鬟之类的都不能当？现今又背上了椋琼的嘱托，真是命途多舛……
“珂儿，走，咱玩儿去！”晞晓经过一晚的胡思乱想，一早便一扫阴霾的招呼起来。
“福晋，奴婢——”珂儿面色不加。
“好珂儿，走吧走吧～”晞晓不待她说完便拉起她的手，谁知刚一接触到她的手，便发现她的手指冰凉。
“珂儿你怎么了？发烧了，还是……来月事了？”她的心一沉——都怪自己太粗心，自己自穿越过来便没有过月事，竟就此忘记了。
珂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别受凉，别碰水，别提重物。”她细细叮嘱道，语气却透着悲伤。
“福晋，珂儿没事，珂儿可以陪您出去的。”珂儿察觉到晞晓情绪的变化，便改口应允。
“你别勉强了，手这么凉，身子一定很不好受。”
“你还是这么为下人着想。”胤禵的声音由晞晓身后传来。
“什么‘下人’？就你是‘上人’？这‘上’啊‘下’的，说到底不都是人？干嘛分这么清楚？”她不平的回击。
胤禵顿了一下，便笑而不语。
刚刚的场景，好像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又回到了过去。
“既然那个奴才不舒服，那我陪你。走吧！”胤禵不由分说便拉着晞晓出了府。
（天外飞声：小八你快回家啊！有人勾引你老婆啦！）
------------------抽我吧……我宅回来了---------------------
“停下！放开我！再不停下，我就跳下去了！”无端被扔上马，还要忍受着几乎不能呼吸的速度，她她她她她受不了了！！！！！！
他无言的停下马。
“既然都停下了，那劳烦你好事做到底，能不能把我也放下来？”
晞晓的话不仅没有得到应允，反而被胤禵从后面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为什么一定要是胤禩？”他的话听来有些嘶哑。
而在晞晓的印象中，这是胤禵第一次直呼胤禩的名字。
不，不对，身后的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胤禵，不是！
“你爱他什么？样貌，心性，权谋还是什么别的？你回答啊！”语气渐渐加强的他，最后甚至是用喊的方式来表述，那声音震得晞晓脑内一片空白。
“背影。”她的话听来好似不经意的倾吐而出，不容得思考片刻。
“背影？”他疑惑的反问。
“坠下秋千前的事，我不知道。只知道在选秀女之后，我偷借他的马，他来讨要时，离开的背影。你知道么？那背影，好看得很。那是月白色的背影，真的，很好看啊……”即使不看她的表情，他也知道，此时的她的表情是如何温柔。
“你那是迷恋，根本不是爱。”他果断的下结论。
“胡说！”她激烈的反驳，“迷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而我现在和他成婚，难道不算是达成了结果么？我看得到他的寂寞和脆弱，所以，我要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她的语气更为坚决了些。
胤禵沉默了一会儿，放开了禁锢她的双臂，黯然道：“那他呢？爱你么？比我更爱你么？”
“对，一定是。”她答的干脆。
“不可能，那时你要走，我求皇阿玛不要把你许配出去，胤禩做了什么？还不是和四哥一起把你往外推？”
“那你又做了什么？你在我流离宫外的时候在做什么？是不是被在宫里的这个‘骄横霸道，好恶分明’的‘晞晓’蒙混过去了？是不是连真的和假的我都无从分辨？如果你爱我，比胤禩更爱，那么你至少应该和他一样，分得出真假。”她不想怪他，也无法怪他，但他看问题太过表面，令她难以平心静气的解释。
他不再争辩，静了静，便携她下马。
“一起，放风筝吧。”说着，他看向她，眼中无限不舍。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