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主上是二逼》染妹纸

5、王

　　清晨，微雪刚过，一觉天明的苏信打开房门，对着晴空温暖的太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艾玛，好久没睡的那么舒服了！”

　　苏信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身体，走上前握住刀柄用力把刀拔了出来。
　　忽然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下了头，只见厚厚的雪地里，那个死老头莫倦航正睡得香甜。
　　“……这货该不会在这躺了一天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苏信眼角一抽，扒开雪堆把莫倦航踹醒，“老头，醒醒，天亮了。”
　　莫倦航“呜咽”一声，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待看清楚苏信后，他嘴角一瘪，抱住苏信的大腿控诉道：“少爷好过分，竟然把人家扔在雪地里不管。”

　　苏信面无表情的说：“真可惜，你怎么没被冻死。”

　　“少爷是在关心我吗？”莫倦航选择性忽略了苏信遗憾的语气，羞涩的说道：“其实人家之前有研制出赤红丹，能在冬天保暖身体一段时间，但可惜我只带着五颗，如果少爷再晚出来一会儿，可能就看不到人家了说~~”

　　人…家，了…说……苏信眼角一抽，“那你干嘛不找地方睡觉？”

　　莫倦航理所当然的说：“身为少爷的全能管家，当然要一步不离少爷身边，坚持贯彻实施少爷下达的每一个命令……您放心，在您熟睡的时候，我已经帮您解决了所有擅入者，我厉害吧！”
　　看着莫倦航邀宠般的面孔，苏信有种不好的预感。

　　猛地扭过头，就见李忠义和几名婢女倒在雪地中，脸色潮红，气息全无，明显是因中毒而死。
　　“靠。”苏信不爽了，“谁准你动我的人的？”

　　虽然苏信不在意恶鬼寨这些人的死活，但他们到底还算是他的手下，莫倦航二话不说毒死他们是几个意思？

　　莫倦航委屈道：“不是你说擅入者死吗？”

　　苏信一噎，没好气道：“你杀几个下人就算了，怎么连李忠义也毒死了？不知道我还要靠他办事的吗？”

　　莫倦航一愣，望着苏信又气又无力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他连忙说：“那、那我代替他帮你办事好吗？”
　　“就你？”苏信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妥协道：“你别给我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信是个崇尚自由的人，也是个十分挑剔的人，只有让他认同的人，才能成为他用心对待的朋友。

　　至于其他人……呵呵，基本和丧尸差不多，心情好砍你两刀，心情不好再砍你两刀。
　　所以，当莫倦航听到苏信接收了恶鬼寨后，大感惊喜。

　　“少爷！”莫倦航感动的眼泪汪汪，“你终于想通了要争霸天下，匡复我大苏唐帝国了吗？”
　　苏信理所当然道：“没啊，我只是突然不想杀人，刚好又想找个地方落脚，所以杀了阿其那后就顺便接收恶鬼寨了。”

　　莫倦航右手一滑，下巴登时就磕在了桌面上，他“嗷”一声惨叫，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含着泪说：“只是这样的话，那你干嘛去抢黑梅镇？还杀了那么多军官。”

　　苏信摆摆手说：“一开始只是条件反射，听到没吃的就抢，后来发现镇子里有军官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完全不需要管恶鬼寨死活啊，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

　　喂，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莫倦航算是知道自家少爷的思考模式有多天马行空了。

　　莫倦航又问道：“那你把朱立的头还给镇民，让他们去叫幽王是什么意思？”
　　苏信说：“我不想管，那就交给幽王管呗，反正带个话而已，举手之劳。”

　　莫倦航抽搐，其实以苏信的性格，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但，为什么非要叫幽王来呢？

　　莫倦航若有所思的说：“那叫来幽王后，你打算怎么说？”
　　苏信眨眨眼，说：“很简单啊，把恶鬼寨给他不就得了？”
　　莫倦航一阵干咳，“别忘了，你杀了他一百名精兵，还杀了他的轻骑都尉，他岂会放过你？”

　　幽王魏冲虽自立为王，却也不过只是个小小郡王，手下士兵不到一万，能上阵杀敌的精兵更是少之又少，单朱立手下这一百精兵，便是幽王精心调教的，而朱立更是他的心腹好友。

　　苏信一次性杀光了他那么多心腹，还把尸体带回来吃，但凡是个血性汉子，都必定将苏信杀之而后快的！

　　莫倦航不禁忧心忡忡，他知道苏信实力很强，连轧百人不伤分毫，可他纵使再强，也敌不过千人吧？况且幽王魏冲与洛阳王顾清河素来交好，若洛阳王派兵支援，岂非更糟？

　　莫倦航的顾虑，苏信自然想得到，可他却浑不在意，想当年他连那群只需动动手指，他体内的晶片便会立刻抹杀他意志的自然人都不怕，又怎会怕这群需要打败他才杀得了他的凡人？
　　苏信一声冷笑，“他若是想杀我，尽管放马过来。”

　　苏信唇角维扬，一抹阴冷邪气的笑容，宛若盛开在彼岸河边的曼珠沙华，妖异鬼魅，无声无息的伸出枝蔓缠绕住你的脖子，慢慢拉紧。
　　“我会让他下辈子都记得，永远不要投胎成人与我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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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王魏冲性情软弱，好高骛远，偏又没什么真才实学，因曾对洛阳王顾清河有过施救之恩，便被提拔为幽州府官，自他上任多年，虽无大错，却也无所作为。逢周皇被杀，魏冲听信谗言，自立为王，成为诸侯之中，封地最小，势力最小的王，但也幸好诸侯暂无动静，又得洛阳王庇护，这才没被吞并。

　　听闻苏信约他至恶鬼寨，魏冲不知所措，只好求助好友洛阳王顾清河的帮助。

　　“瑾瑜，这苏信也不知是何来头，他约我去他那儿到底是何意？难道……他要杀我？”

　　魏冲忐忑不安的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自得知朱立战死黑梅镇的消息后，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总觉得脖子上有把大刀悬挂着，一旦放松下来，就会一刀斩掉他的脑袋。

　　对此起坐立不安的魏冲，顾清河却显得镇定很多。

　　他端起茶汤优雅的抿了一口，悠悠然道：“这苏信到是个奇人，杀光朱立的精兵队，却不躲不逃，反而自报姓名，主动邀约你去恶鬼寨……有意思。”顾清河一声轻笑，这苏信实在太有意思了。

　　魏冲气急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顾清河斜了他一眼，道：“朱立是你好友，更是你的心腹，于情于理，你都必须出席去讨个说法。”

　　魏冲哭了，“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真的打算让我去赴约吧？”

　　“为什么不？”顾清河不置可否，“苏信此人，此前未曾听过，想必是初出茅庐，再看他杀阿其那，夺恶鬼寨，杀朱立、灭军队、抢物资，看上去似早有图谋，但实际上，恐怕只是临时起意。
　　况且此人凶猛冷血，不止残杀自己人，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都杀，可见他性情残暴，十分棘手，我们对他不了解，若贸然拒绝邀约，恐怕会激怒他，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按照他所言，走一步，算一步。”

　　魏冲蔫了，“你还真打算让我去啊，以苏信的性情，我肯定会有去无归的！”
　　顾清河温润一笑，“他只说等你大驾光临，可没说只准你一人前去啊！”

　　黑色的棋子被轻轻放下，清脆的“啪嗒”声，仿佛预示着顾清河早已有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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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请贵客是放上最好的美食，是人类的传统习俗，苏信入乡随俗，自然也得拿出好酒好菜来招待，可苏信过惯了缺食少良的日子，让他那好吃的宴请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我决定了！”苏信拍案而起，“我要杀了幽王！！”
　　莫倦航吓了一跳，“不就是一桌酒席，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苏信暴怒的道：“谁敢抢我的食物，我就把他变成食物！”
　　他双目赤红，龇牙咧嘴，怒火中烧，一副饿狼护食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莫倦航无语的说：“人家没抢你的食物，是你偏要请他的。”
　　苏信一僵，干咳道：“谁知道请客要吃饭啊！”

　　这是常识好伐？莫倦航斜睨着他说：“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苏信毫不犹豫的说道，莫倦航顿了下，果断扭头。
　　“喂，你去哪？”苏信问道，莫倦航摆摆手说：“我去看看汤炖好了没，或许会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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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沉，小雪零落，幽王魏冲身穿狐皮披风，带领着自己的亲信如约而至。
　　刚走进恶鬼寨中，魏冲便觉气氛有些诡异，这偌大的寨子中，竟无人看守，哪怕行至寨内，偶尔碰上几个人，他们也都只是抬头随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捂着嘴跑了，就好像……魏冲长得很恶心似的。

　　魏冲心中大怒，扭头对身旁的人说：“这些人实在太无礼了！看到本王就跑是几个意思？”
　　身旁面貌儒雅的青年安抚道：“幽王稍安勿躁，别忘了这是苏信的地方，莫要动气。”
　　魏冲忆及苏信连斩百人的恐怖，吓得浑身一抖，咬咬牙把心底的傲气压了下去。

　　这时，一名韶华白首，面容俊秀，飘渺似仙的男子走了过来。
　　“你们谁是幽王？”他斜睨着众人问道，明明位于马匹下方，却并未有低人一等的怯懦。
　　似是觉得这男子年纪轻轻便满头白发有些奇特，魏冲特意打量了他两眼才道：“本王就是。”
　　“你？”男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那儒雅的青年，“行吧，进来吧！”

　　步入大厅，率先映入眼的，就是那躺在高坐上的俊秀少年，他身穿黑衣，神色慵懒，整个人倚在一婢女怀中，懒洋洋的享受着侍女的服侍，即使看见有人走进厅内，他也不过只是淡淡的斜睨过来，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人咬牙，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少爷，幽王到了。”莫倦航领着幽王等人走了进来。

　　苏信懒洋洋的斜眼看去，走在莫倦航身侧的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五官周正，身形精瘦，看上去较为普通，到是他身后那名儒雅的青年有些不凡，苏信挑了挑眉，朝那青年看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愣了下，抱拳说道：“在下姓秦名和，和气的和，乃幽王麾下录事。”
　　秦和？苏信兀的一笑，随手一指，“坐吧。”

　　魏冲斜了眼空空如也的案桌，心中大怒，又见苏信一副“我是君你是臣”的姿态，心中更是气得够呛，他本欲发作，袖子却被秦和扯了一下，他愣了愣，见首上的苏信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顿时心中一寒，快步走到案桌坐下。

　　众人纷纷入席，等着苏信或者魏冲开口，却发现这二人一个吓得浑身发抖，一个舒舒服服的躺着按摩，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秦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知苏寨主约我王来此所为何事？”

　　苏信兀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朝秦和看去，眼中深沉的墨色让秦和心中一凉，莫名有种自己好像触怒到他的错觉。

　　“也没什么大事。”苏信似才想起正事来，坐直身体将婢女挥退，“就是叫他过来接收恶鬼寨的。”

　　“接收？”众人错愕，秦和不解的道：“寨主此话怎讲？”
　　苏信说：“我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麻烦事，反正恶鬼寨乃军事要塞，对你们十分重要，正好我先和你们打交道，你们幽州离恶鬼寨又近，那就顺便还给你们呗！”

　　顺……便？秦和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这苏信邀约魏冲来此，不说取其性命，也必有所图，但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苏信竟然要把恶鬼寨拱手相让。

　　还有他说的“先和你们打交道”这句话，莫不是认为如果其他诸侯先与他打交道，他就把恶鬼寨交给对方不成？

　　若是如此……秦和心中一沉，这种随心而为的人可是最为棘手的了，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想到这里，秦和敛去眸中深思，试探道：“寨主当真愿意无条件将恶鬼寨给我们？”
　　“当然。”苏信伸了个懒腰，也不提任何要求，一副“我就是什么都不要全部还给你们”的表情。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苏信是否当真如此大度，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魏冲可不管苏信是真大度，还是另有图谋，反正他已开口，无条件将恶鬼寨拱手相让，他接着便是，哪里还管得了苏信的目的。可看着秦和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凝重，魏冲也只好闭嘴不言。

　　见众人默然无语，魏冲又频频偷瞄秦和，苏信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道：“你们到底要是不要？”
　　秦和回过神道：“要自然是要的，只是在下又一个疑惑，还需要苏……公子解答。”
　　啧，废话真多。苏信撇了撇嘴说：“你问吧。”

　　秦和也不啰嗦，直言道：“不知苏公子拱手相让的恶鬼寨，是指土地，还是也包括恶鬼寨帮众？”
　　“当然连人也一起咯。”苏信摇了摇手指，“不过我不在其中。”

　　秦和一愣，心下似已明悟，看来这叫苏信的少年，之所以拱手相让恶鬼寨，恐怕没什么目的。
　　他眸光一闪，又问道：“那不知公子让出恶鬼寨后，有何打算？”
　　苏信一顿，淡淡的斜睨着他说：“你问那么多干嘛？”

　　他这般斜眼看来，目光冷凝，眸色幽暗，竟让秦和产生了坠入地狱深渊的错觉，冷的让他窒息。
　　秦和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强自镇定的笑道：“公子别误会，在下并无企图，只是见公子年少英勇，武功高强，实令在下仰慕，便想着公子若无去处，不如到我们幽州来坐坐，我王定会好好款待公子的。”

　　“喂！”你别擅自做主啊！没等苏信回话，魏冲就已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冲过去揪住秦和的衣领大吼“我特么才不想请一个杀人狂去我家做客”，但秦和却只是扔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笑眯眯的等着苏信回话。

　　苏信瞥了眼脸色铁青的魏冲，似笑非笑道：“我杀了朱立和他的军队，你们就一点都不恨我？”
　　恨！怎么不恨！提起好友朱立，魏冲目光一冷，恶狠狠的瞪向苏信。

　　秦和暗自掐了魏冲一把，趁他倒吸气的时刻，急忙说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朱立都尉死于您手下，也不过是他实力不足罢了，何况如今乱世初现，死生更属平常，幽王陛下又怎会责怪苏公子呢？是吧王上？”

　　秦和笑眯眯的看向魏冲，后者脸色一青，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当然。”

　　苏信哪里会看不出他二人私下的小动作，他也懒得去想秦和邀约他背后的目的，反正离开恶鬼寨后，他也无处可去，索性就到幽州玩玩便是，或许还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听说幽州不日便有节庆，甚是热闹，在下就应幽王之约，到你府邸小住几日便是。”

　　这货居然答应了！魏冲脸色一白，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秦和瞅了他一眼，嘴角一抽，抱拳微笑道：“那幽王殿下便在幽州恭候苏公子光临了。”

　　待秦和拖着脚步虚浮的魏冲离开大厅时，苏信敛去脸上的笑容，目光幽暗的望着门口，冷冷一笑。

　　“秦和……顾清河……你当我是偶像剧里那些白痴主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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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恶鬼寨许久，魏冲才勉强回过神来，望着秦和不解的道：“瑾瑜，他既然无条件将恶鬼寨拱手相让，我们接收便是，最多给他些盘缠让他离开，你怎么多此一举，还把他给请回来？”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秦和摇了摇头说：“晋鹏兄有所不知，苏信此人武功高强，大智若愚，他清楚恶鬼寨对幽州有多重要，以他的武功，他大可用它威胁我们讨些好处，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要，权势财富，美色名誉，这些世人无不趋之若鹜的东西，他都不曾提过，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另有所图，二，他淡泊名利，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

　　魏冲若有所思的道：“那依你所见，此人是哪种？”
　　秦和回想起苏信的神态，道：“苏信此人极傲，知你是幽州郡王，不下跪行礼便罢了，连起身相迎都不愿，可见他对权贵皇族不屑一顾，再加上他过人的武功……若他真的淡泊名利便罢了，若有雄图霸业，只怕……”

　　魏冲心中一惊，“瑾瑜是怕此人日后会与你我为敌？”
　　秦和神色凝重的道：“不错，此人武功高强，又性情残暴，无正邪对错之分，若他投向他人麾下，亦或是自立为王，都将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所以我才邀约他至幽州小住。”
　　魏冲愣了愣，犹豫的道：“你……该不会是想把他招安吧？”

　　“为何不？”秦和神色淡淡的把玩着玉戒指，“与其让他成为我们的敌手，不如纳为己用，以他的能力，便是封他为从四品宣威将军也不为过。”他斜睨魏冲，见对方目露惊愕，便道：“别以为这官封的太高，我还嫌低了呢，等苏信来了幽州后，你尽管陪着他便是，说不准以后他会为你夺取数个城池也不一定。”

　　魏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秦和的意思，顿时惊讶的说：“你的意思……你不要他吗？”
　　秦和一顿，淡淡的笑了，“别忘了，你的王还是我为你弄来的。”

　　看到秦和温润眉眼间的一抹冷意，魏冲心中一突，忙笑道：“那就多谢你了，洛阳王。”
　　秦和，不，是洛阳王顾清河轻轻一笑，驾马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魏冲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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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建于华龙山脉脚下，永宁河畔，此地环境特殊，种出的冬梅竟全是黑色，每逢寒冬雪落过后，梅花盛开，远远望去宛如用玉石精雕细琢，伴着洁白的雪花，晶莹剔透，香气四溢，遂又有墨梅之乡的美誉。

　　冬雪连绵，恰逢墨梅盛开，尚未被战火波及的幽州正如火如荼的开办着三年一度的墨梅盛宴，当苏信带着莫倦航走进幽州城时，便被大街小巷，无处不在的墨梅给惊到了。
　　苏信瞥了眼连衣服上都绣着墨梅的幽州城民，默默扭过了头。

　　“要不要这么狂热，墙上刻梅花就算了，连衣服、饰品、扇子上全都是梅花，还都是黑色的！”

　　这群古代人有病吧？不是都说在古代人眼中，黑色是不祥之物的吗？穿墨梅、带墨梅、吃墨梅……卧槽，干脆你们把自己剁了埋在树下来年自己长成墨梅树好了！

　　莫倦航笑道：“这墨梅虽是稀罕之物，只有此地山水才种得出来，但却并非是此地城民如此狂热它的原因。”

　　苏信无所谓的道：“难道还有什么传说，或者有神马起死回生之类的神奇功效不成？”
　　莫倦航噗嗤笑了起来，“到没有起死回生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了。”

　　他举目望向路旁栽种的数棵梅树，道：“在墨梅盛宴结束那天，幽州城的墨梅山庄会选出一株最美的墨梅，用稀世珍宝‘冰晶玉’封存起来，然后置于永宁河中，谁能抢到它，这墨梅便归谁。”

　　苏信不感兴趣的说：“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一朵花而已，谁稀罕啊！”
　　莫倦航笑道：“少爷说得对，这墨梅再珍贵，也只是朵花罢了，但实际上人们稀罕的，却是它背后的墨梅山庄。”

　　“墨梅山庄？”苏信扭头看他，“难不成会是什么神秘牛叉的门派？”

　　莫倦航一顿，道：“这墨梅山庄到不神秘，庄下门人只会养花，其余的都不会，但少爷可别小瞧他们。这墨梅山庄庄主为人义气，好交朋友，无论江湖还是朝廷中人，都会给他三分薄面，有求必应，若得墨梅山庄庄主帮助，便等于得天下人之帮助，而那朵墨梅，便是墨梅山庄庄主的一句承诺……自然，大家也就稀罕了。”

　　说到此处，苏信已然明了这墨梅的重要之处。
　　他问莫倦航，“承诺的话……是不是对方要他办什么事，他都能办到？”
　　莫倦航不置可否，“除了牛鬼蛇神之事，任何事都能办到。”
　　苏信哈哈笑道：“这庄主到是自信，那如果做不到呢？”

　　莫倦航微微一笑，“若做不到，墨梅山庄，双手奉上。”
　　苏信挑眉，懒懒的勾起唇角，“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