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图书馆》瞳雪/冰眸

60、第五章·之一

　　“头儿——！！”
　　以快接近被警车追的车速疯狂飙车回到警局的原颖怡，带着身后的背后灵，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手机冲进了章文的办公室。
　　自从特案室成立后，只要不是加班通宵在这里过夜，章文都会是第一个回到办公室的人。所以当原颖怡门也不敲地冲进去时，章文已经坐在计算机前面准备开机工作了。
　　“……”
　　他看了看被撞开的门，又看了看上气不接下气的原颖怡，最后目光停留在门旁边沙发上依然在睡回笼觉的吕望。
　　在这样的声响之下居然还能睡下去，某个意义来说这也是一种特技。
　　“你大清早过来撞门是要干嘛？”
　　眼睛看向原颖怡手中举着的手机，对于此人的拜访章文深感疑惑。
　　“头儿你……你快看看这台手机……”
　　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原颖怡把手中的手机递给对方，待对方接过之后自己就跑到旁边去顺气了。
　　李雅郁飘到章文旁边示意他打开手机屏幕，虽然解锁密码他们不知道，但屏保上的照片已经让他们对这手机的主人非常感兴趣了。
　　“……这手机哪里来的？”
　　章文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照片，因为无法连接上计算机看高清大图，他们也拿不准这照片到底有没有经过特殊处理。但不管怎样，这照片上的人是李雅郁这一点是非常肯定的。
　　“这么说起来，李雅郁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昨天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记问了，现在刚好想起，章文赶忙问了一句。
　　“别问了，他不记得了。”
　　气终于顺了的原颖怡在角落边扇了扇手，把他们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以及手机的来历简单地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的经历，简直就是恐怖片里面的桥段，以前的章文或许会把它当笑话听，但现在的他，在经历过许多连自己都懒得去探究的神秘事件之后，这种鬼故事，他再也不会一笑了之当没这回事了。
　　先不管昨天原颖怡他们进去的那条路看到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光是这台手机，他就有理由严肃对待。
　　“早……咦？原颖怡你今天这么早啊？我带了粥回来，你们要吃吗？”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阅容的声音就从门口处传了进来。他举起手中的保温瓶，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对着办公室里面两个脸色严重的人问道。
　　“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观察力比自家老弟好许多的阅华，在看到他们不对劲的脸色时跟着停下了脚步。
　　一大早回来气氛就这么压抑，这肯定是发生了什麽事。
　　章文招了招手，待阅华走进他办公室时把手中的手机抛了过去，后者顺手接住之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这手机被锁了，你看看能不能解密，我需要手机里面的照片。还有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出手机的主人。”
　　要是可以找到，章文觉得他有必要去会一会对方。
　　阅华随意翻看了一下手机，打开屏幕，当他看到屏保上的那张照片时，一脸玩味地挑了挑一边眉毛。
　　这东西真有意思。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抬头看了看在半空中飘荡着的李雅郁，后者对着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笑，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对于这手机到底有什麽想法。
　　阅华发现这个李雅郁比自己认识的那个李雅郁要沉默得多，以前的李雅郁虽然也不常开口说话，但是灵魂状态的这个，却感觉更为寡言。虽然他们也不是特别熟，但他发现，在很多时候，别人说话时，李雅郁说是参与其中，倒不如说他更倾向于在旁旁听。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沉默的？
　　阅华有点好奇，但他并不想探究。这个人是李雅郁，他只要确定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其实并不重要。
　　好歹他也是千年道行的鬼仙，辨识灵魂这种事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拿着手机回到自己的座位处，阅华一边吃着阅容给他煮的粥，一边着手处理手上的这台手机。
　　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当最后回来的马明战战栗栗地走进这个存放着会动人偶的办公室时，章文桌面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有些时候，一件凶杀案的发生并不一定就代表终结，有时候，那或许是另一个事件的开端也说不准。
　　当章文接起这个电话时，心中不由得如此感慨。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昨天才发生过命案的那所南艺理工，今天早上在同一个地方，又再次发现了三具人偶，至于是否还有别的什麽东西，基于报案人太过惊慌以致看到人偶就转头跑了的关系，这些事情也只有到达现场时才能确定。
　　至于昨天验尸的结果，凶案现场发现的那颗头，最后确定的死亡时间为重阳节当天晚上十二点。这之中比较让人在意的是，头的DNA与带回来的那具人偶体内的血的DNA是一致的，再加上报案人所使用的电话正是死者本人的电话，当这三者全部串联在一起时，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这宗案件邪门得很。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大家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但当章文带着众人来到那座再次被封锁起来的烂尾楼时，就连没有什麽想法的张靖宇，也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昨天在这里闻到的那股檀香味，今天到来时味道变得更浓了。
　　“唔！这什麽味道！”
　　一同跟来的原颖怡在打开车门的那瞬间立刻用手捂住口鼻，要不是职责所在，她真想立刻把门关上开车走人。
　　“你也闻到了？”
　　同样捂住口鼻的张靖宇意外地看着那个反应比自己还要夸张的人，非常自觉地把自己事先准备的防毒面罩递给对方。
　　后者在看到防毒面罩的瞬间立刻双眼发亮，一把把它夺过来后就不顾形象地套上了。
　　反正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即使现在这个打扮有点吓人，但她宁愿选择戴着这个面罩出去见人。
　　如果这就是让她家表弟头晕脑胀吐得胃酸都出来的味道，她当然更要小心一点了。
　　章文无言地看着两个戴着防毒面罩弄得他们好像反恐精英队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也幸好章文的车上本来就备有防毒面罩，否则张靖宇今天就得在吐与不吐的边缘间挣扎到工作完成。
　　章文向前走两步，用力吸了吸鼻子，最后狐疑。
　　“有味道吗？我什麽也没有闻到啊！”
　　如果真的有让人闻了想立刻戴上防毒面罩的味道，在场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们才会反应这么剧烈。
　　经过昨天的那件事，张靖宇确定，这股味道貌似只有他才会闻到。而今天多了一个原颖怡，这又说明了什麽？
　　“如果你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你就可以闻到那股味道，要是没有，你即使再用力吸鼻子，也不会闻到什麽味道的。”
　　即使是到现场来依然手不离书的吕望看了他们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味道只有我们才能闻到？”
　　原颖怡口中所指的我们，当然不是单单指她与张靖宇两个人，而是原姓家族的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昨天的话我还不是很确定，不过今天，看你们的反应，我可以确定那是桑木香。”
　　“桑木香？不是檀香吗？”
　　对那股味道印象最为深刻的张靖宇立刻反问道。桑木香是什麽他不知道，但那股味道怎么闻都像檀香，虽然他对檀香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
　　“桑木香的味道像檀香，为的就是不让人注意。你们家的血统你们自己清楚，古时候的人爲了能够分辨出谁是真正的王家人，就特地弄了这么一种与檀香味道非常相似的香味出来。我自己闻不到所以这股香味到底是否如描述那样神奇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你们这反应，如果我是点香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之中到底谁有王族血统了。”
　　吕望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身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原颖怡与张靖宇两个戴着面罩的人此刻脸色到底如何并不知道，但听完他的话后，章文与马明的脸色却在瞬间就变了。
　　本以为只要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王家血统，最后既然在嗅觉这么一个并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感官上被人一点就破。
　　抬头望天，原颖怡已经不知道要说什麽了。
　　就希望原家的列祖列宗不会责怪她这么容易就被人识破身份。这种暗算，要不是有内行人点破，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桑木香这么一种神奇的香味存在。
　　“马明，从今天开始你就一直跟在张靖宇身边。不管是回家还是上班，你们最好都结伴同行。至于原颖怡你……”
　　章文转头看了看隐藏在车子里面的半透明身影。爲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恐慌，李雅郁虽然跟到现场来了，但却被要求躲在车子里面。要是让人看到他那个半透明的身体，不用恐怖分子出手，这里围观的人都能陷入恐慌之中。
　　“……尽量与我们在一起吧。”
　　他是想让李雅郁保护她，但想到现在李雅郁连自己都自顾不暇，护花使者这种任务还是不要交给他比较好。
　　“吕望，你刚才说的那种香，除了能辨别血统之外，还有没有什麽别的副作用？”
　　想起昨天张靖宇那个脸色，他觉得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那香味本来就是为王族准备的迷香，血统越纯正，闻的人就越快出现四肢无力头晕脑涨的现象。而血统不那么纯真的人，那就会觉得想吐，吐完之后基本就没事了。”
　　“……”
　　原颖怡看着自己那位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表弟，无言了一会儿。
　　难怪昨天他会吐得那么厉害，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好吧，你们两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我也不知道那个点香的人到底是出于什麽心态在这里放这种香味。但你们脸上的面罩已经暴露了你们的血统，你们好歹也是警局的人，知道怎么自保吧？”
　　章文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个戴着面罩的人。
　　特案室的人在警局中身份比较特殊，他们就连文职人员也允许佩戴枪具，不管是鉴证科出生的张靖宇还是身为法医的原颖怡，他们在被分配到特案室之前都经过特殊训练，即使无法做到百发百中，但用枪自保这种事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原颖怡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把手术刀，就连章文也不知道。
　　这名女性在警局中之所以有魔女之称其实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吩咐两句后，章文就带头走进了那座昨天才来过的烂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