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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十九章:不翼而飞 ...

  •   「殷姑娘,你没事吧?」
      刘彦心急如焚,焦急的声音刚好唤醒失魂的两人。
      月少白、殷沐灵陡然回神,意识到两人的行为过于亲密,不由得一慌,各自别开视线,放开对方。
      「你们没事吧?」
      「没事。」
      几乎同时,月少白与殷沐灵异口同声。
      两人一怔,再度为巧合而感到不自然。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刘彦松了口气,他的话适时化解了略显僵硬的气氛。
      殷沐灵报以宽心的微笑,突见他将自己的右手藏起,这才忆起方才那一剑。
      「你的手受伤了?让我看看。」殷沐灵一步上前,欲拉出他的右手,却被他快速避开了。
      「没事。」刘彦嘴里说得轻松,手却更使劲地向后面藏去。
      此举大大引起众人的注意。
      宓怡愠色道:「彦哥,让我看看。」
      「我都说了没事。」刘彦一个劲地闪避。「我们进去吧。」
      虽与他无血缘关系,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宓怡又怎会不了解他的性格呢。所以趁他一个不注意,宓怡手一拉,将他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一道由小臂到手背不短的剑伤立现于众人面前,鲜艳夺目的血自伤口流出,沿着他的手指不断滴落在地上。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宓怡怒容瞪他,一面撕下裙袂的布帮他包扎伤口,一面对着殷沐灵不悦地斥道:「都是你害彦哥受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殷沐灵一个劲地道歉,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伤口。
      「别担心,我不怪你。」刘彦趁宓怡不注意,偷偷扮了个鬼脸。
      殷沐灵被逗得失笑,惹得宓怡更加不满,换来她几个白眼。殷沐灵把玩着胸前一小撮头发,假装没看见。余光不经意间再度睨及他的伤口,不由地忧心忡忡,关心道:「伤口这么大,应该先消毒,再上点药将血止住,这样才能包扎。」
      闻言,宓怡立即撒手不管,瞪着她怒道:「说得头头是道,你行?那你来。」
      「我……」殷沐灵顿时哑然,她还没学过这个呢。
      「我来吧。」月少白接过宓怡手上的工作,适时替她解难。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瓶金创药,倒了少许在伤口上,这才帮刘彦把伤口包好。
      见他这样,宓怡反倒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颇感不好意思,心里则更加讨厌殷沐灵,暗中又瞪了她好几眼。
      月少白走近她身边,以两人方可听到的声音,低声训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皮。」
      像个小孩子般,殷沐灵调皮地冲着他咋了咋舌,小声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两人之间小小的亲昵举动,一分不差地落在刘彦、宓怡的眼里,心里皆不是滋味。
      殷沐灵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对刘彦笑着问道:「刘大哥,我刚才看你飞来飞去,身子‘嗖’的一声,突然就变小了,那是不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缩骨功?」宓怡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余光睨及月少白,见他正在打量自己,顿时一阵心虚,慌张地别开视线,深怕引起他的怀疑。
      见状,月少白更加肯定先前的猜测,若他没料错,七星龙渊剑定是宓怡偷的。
      刘彦朗声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缩骨功,是有的。不过就我那点斤量,连怡妹的一半都比不上,让你笑话了。」
      「宓姑娘也会缩骨功?太厉害了。」殷沐灵露出一脸崇拜,心里则为这个发现而感到无比兴奋。
      「嗯,怡妹得自爹的真传,已到炉火纯青之境,看遍整个江湖,除了爹外,没人比得上她。」刘彦一脸自豪,仿佛是别人在赞赏他一般。
      「没啦,我没彦哥说的那么好。」宓怡心虚地陪笑,脸色慌张,暗中扯了扯他的衣服,希望他别再多话。
      殷沐灵得意地冲月少白眨了个右眼,像是在说:看吧,我猜对了吧。
      月少白摇头失笑。
      午时将至,刘彦将宓怡、殷沐灵两人打发上市集买粮食,自个找大师兄小聊几句。月少白知他为人明理,仗义敦厚,便将这次的目的道出。刘彦听后是为大怒,直斥宓怡的任性不该,还向他保证会原物归还,请他勿忧。
      半个时辰过去,殷沐灵与宓怡从市集购粮回来。
      殷沐灵不会烧菜,就在一旁帮忙切洗,与宓怡两人忙活了一阵,才将饭菜烧好。
      午饭过后,众人各人回屋午休,刘彦趁机跑到宓怡的房里,找她单独谈谈。
      「彦哥,有事吗?」宓怡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刘彦脸色一沉,道:「影月山庄丢了一把七星龙渊剑,是被一个会缩骨功的人偷窃。」
      「是、是么?」宓怡心惊,神色慌张。
      见她此时还不承认,刘彦不禁心里有气,不禁愠色道:「怡妹,这剑是否你偷的?」
      「啊?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宓怡急急否认,反倒有欲盖弥彰之嫌。
      「你还敢说不是。放眼整个江湖,也唯有你与爹才有这个能耐,若那人不是你,难不成会是爹。」刘彦怒瞪着她,经他这么一喝,她方显怯色,见此,刘彦心中不忍,转而低声道:「好了,只要你把七星龙渊剑还给他们,大师兄那我自有担待,他们不会再追究的。」
      「真的?」宓怡欣喜若狂。事实上,与他们相处的这两日,对他们的为人,她已有所了解,特别是月少白,更为他广阔的心襟所折服,因而她也曾考虑过是否将剑还给他们。反正她盗剑,意只为财。她可不想因为这事,破坏了与月少侠的关系。
      「不过你要保证他不会生气哦?」
      「知道了,啰嗦。那你现在可以将藏剑的地点告诉我了吧?」对于这点,刘彦百思不得其解。
      宓怡一脸洋洋得意,领着他穿过后院,来到二楼神偷刘一刀的房间。
      只见她突然跃身上梁,置身于横梁与墙壁之间,对着深色的墙轻敲,一推,瞬间闪开一道小墙,宝剑就放在里面,用白处包裹着,完整无损。
      宓怡拍拍手上宝物,得意地笑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
      「你居然藏在这?」刘彦不禁对她的聪明竖起大拇指。
      与此同时,在屋前的竹风林里——
      「小白,你发现了没有,他们两人都好奇怪喔,好像有意要避开我们。」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转动,殷沐灵时刻注意着四击可能发生的突变。
      「我想,今日七星龙渊剑定有着落。」月少白宝剑不离身,手环胸。
      见他一本正经,殷沐灵灵眸一转,忍不住轻笑,揄揶道:「小白,我看那个宓姑娘好像挺喜欢你耶。」
      月少白本欲离开,听她这么一说,回身急道:「不要胡说。小心坏了人家的姑娘的名节。」
      「怎么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奇怪!」殷沐灵笑得狡黠,故意逗他。
      「我说了,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月少白佯怒。「这事,以后不许再提。」
      殷沐灵捂着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打趣道:「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看把你给急的,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你啊!太调皮了。」月少白无奈叹道。
      殷沐灵才不管他呢,她笑她的。这古代人可比现代人好玩。虽然被人阴过,不过她还是挺喜欢呆在这里的。回去的事嘛,还是先搁一搁,反正现在她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回去。
      ※ ※ ※ ※ ※
      入夜,宓怡手拿宝剑,在房中来踱步,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将剑还能他们。
      一刻钟过去,妙计突生,宓怡方才吹熄蜡烛,安心入睡。七星龙渊剑便放在她的床头。
      然尔,她孰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落入他人之眼,那人便是疯疯癫癫的神偷刘一刀。
      他拿起手中的烟袋,缓缓抽上一口烟,一脸享受。
      现在丫头已愿将宝物奉还,这下他终于可以放心去钓鱼了。
      忽见他一展绝技,投身于黑幕之中,动作轻盈如燕,竟如行云流水般,轻功已达颠锋。
      这时,远处一树阴中走出一道身影,只见这人一身黑白相搭,手中握有一柄长剑,腰间系着翠绿的月形玉佩,一对长穗的黑色细腰绳与玉佩相近。
      一双令星空失色的双眸此时却带着浓浓的寒意,一身戾气。
      只见月少白在屋外悄立良久,待至月渐中天,夜色已深,方才离去。
      ※ ※ ※ ※ ※
      次日清早,鸡刚鸣,众人还未起床,只听宓怡的屋内传来一阵叫喊声。
      月少白、殷沐灵、刘彦三人相继赶到她闺房,到时只见她屋内乱成一片,好像刚被人洗劫过一番,什么家居用品,椅子、杯子……甚至是书籍,全都躺在地上堆成小山丘。而她正在这堆东西里面乱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刘彦是第一个先到的。
      「剑、剑丢了……」宓怡一脸哭相,带着深深的歉意。
      「剑丢了?」殷沐灵大惊,在心里揣摩着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我知道这事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可是……月少侠,请你相信我,剑虽然是我偷的,但是昨晚我已决定要将剑归还于你,不信你可以问彦哥。」现在就只有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彦点点头,道:「确实有这回事。」
      凝思量,月少白拿捏着问道:「那你为何要偷七星龙渊剑?」
      宓怡思索半晌,方才回道:「有人出一千两黄金让我偷的。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对方一直蒙着脸。」
      会是谁?此人偷剑又有什么问题呢?月少白一时想得入神。
      突地,月少白被屋外一点的声音引起注意,乍见他欺近门边,细心察看屋外动静。
      「大师兄……」
      刘彦本刚想问,但见对方跟他比了个嘘声的招势,立即止声,拉着殷沐灵、宓怡两人一同躲在月少白的身后。
      乍见月少白在地上随便拾起一只圆凳,朝屋外一仍,屋外霎时凭空出现了许多黑衣人,纷纷自树上跳落,举刀剑杀入屋内。
      「外面好多人。」殷沐灵大惊,下意识地扯住月少白的衣襟。
      「别怕,有我在呢。」月少白转身,给她一抹足以令她宽心的温暖笑靥。
      一道热流自殷沐灵心中流过,原本惊惶失措的心不知怎的,突然静了下来。
      蓦然,几个黑衣人冲入屋内,月少白耍了个剑花,道:「你们要小心点。特别是灵儿,你的武功还没有恢复,要当心。」
      「我知道。」殷沐灵欣然应承。
      语毕,只见一闪白光映面,月少白已冲上前,与蒙面黑衣人进行格斗。
      殷沐灵只拉着宓怡躲入角落,几乎同时,刘彦拔出长剑,助大师兄一臂之力。来人众多,只见他十招之时杀敌二个,眨眼间的功夫又涌上三、四个。
      面对着数也数不清楚相继涌现的黑衣人,月少白不断连施绝技,一招横扫千军,剑气向正前方扫至,招势凶猛无俦。被剑气伤到之人,必定血溅当场,不少黑衣人被剑气撒成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尽管如此,黑衣人仿若杀不完似的,只要一批倒下,后面必有另一批垫上。
      看到这么残忍的血腥场面,殷沐灵吓得脸色惨白,特别是那些被月少白的剑气所杀,身体活活被拆分成几块的黑衣人的鲜血溅到她身上时,要不是她及时捂住嘴,这会儿不知道已经尖叫多少次了。
      为了保护她们,月少白、刘彦显得极被动。双手难敌众拳,正与四、五个黑衣人周旋的刘彦无法分身,遂给了其他黑衣人可趁之机,只见一黑衣人已手举大刀,眼看着就要劈中他的天灵盖。
      一直强忍着不适观察整个战况的殷沐灵见刘彦有危险,顾不得自个的安危,大声喊道:「刘彦,你后面——」
      闻言,刘彦余光瞥及身后一眼,一个回身,背诋黑衣人的胸膛,长剑插向自己的左侧。当长剑借势插入黑衣人的身体时,黑衣人双目大睁,似乎写着无法置信四个大字般。
      鲜血自黑衣人的口中流出,刘彦不愿让腥味的血液染脏自己的衣服,遂忙将剑拔出,一个跃起,便已来到月少白身旁。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敌暗我明,我怕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
      刘彦呼吸稍喘,月少白心知他说的是理,情况不是很好,若再这样下去,他们定难力敌,要尽快杀出重围才是上策。
      「敌人众多,不要硬拼,你先带着她们冲出去,跑到后山就没事了。」
      殷沐灵一听,急道:「那你呢?」
      月少白紧盯着不断逼上来的黑衣人,迭道:「我一人容易,只要沿着回苏州的客栈,我会找到你们的。」
      「不要。」宓怡紧张地跑到他身旁,揪紧他的衣袖。「月大哥,要走我们一起走。」
      「不要任性,你们留下来,大家只会双双送命。刘师弟,带她们走。」月少白态度坚定,眉宇间散发着一种王者霸气,不容使得众人均都被镇住。
      见他们仍是不走,月少白情急之下,推了宓怡一下,喝道:「还不快走。」
      「不、不要,我要跟月大哥在一起。」宓怡死活不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下来却被刘彦拉住。
      殷沐灵只是静静地看着正奋力杀敌月少白,任由刘彦拉着自己的手而浑然不觉。
      镶着黑边的白袍已多处被染上鲜血,月少白手中的宝剑却是一沾人身便见血,刚沾上的鲜血还来不及滴落,剑峰已然又割破另一个黑衣人的喉咙,或是刺中别的黑衣人胸前。
      第一次,殷沐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月少白——如此的心狠手毒,招招致命,不给敌人一丝丝回转的余地,一招毙命。那是和以往大不相同的。仿若此时的月少白已被附予另一个人的灵魂,那是恶魔的灵魂,全身散发着噬血的兴奋与……无情——
      无情?!
      对,初见无情时,他杀人如砍豆腐般利落干脆,冷漠的瞳仁眨也不眨一眼,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只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无情呢?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殷沐灵心里大惊,陡然回魂。
      难道两者有什么关联?
      突地,殷沐灵只觉得好笑。一个有着大侠风范,对人永远都温和体贴,不失礼教的小白又怎么可能与那总是吝啬得不愿多说几个字的无情相像。
      「我们在山下的客栈会合。」月少白双眸眷恋地停留在殷沐灵脸上。「路上小心。」
      「月大哥,你要小心。」回答的是一脸担忧的宓怡。
      不知怎的,殷沐灵不想与他话别。
      是因为这一刻的他与无情相似么?
      或许吧,未有辞别的话词,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像阵风般,行踪飘忽不定,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殷沐灵知道自己并非是个没事喜欢多愁善感或感慨万端的人,然而,一些奇怪的想法却在这时一个劲儿地往上冒,令她无法制止的不得不想。
      或许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在以为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月少白为他们杀开了一条血路,刘彦便带着殷沐灵和宓怡两人一起离去。
      三人一路逃到后山,藏身于一米多高的杂草堆中,避开后面紧追不放的黑衣人。
      黑衣人刚走,宓怡便露出身子,紧声道:「不行,我要去找月大哥,我不放心。」
      刘彦阻道:「大师兄武功那么好,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你就放心好了。」
      「我还是要回去。虽然我的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在江湖上可算是顶尖的了,最多打不过,我就跑。我就不信会跑不过那些黑衣人的。」宓怡漆黑炽亮的黑眸闪着兴奋的精光。
      「这……」刘彦颇为犹豫,知她说的是事实,思索少顷,方才道:「那好吧,但你要答应我,若有危险,你要赶紧逃走,安全第一。」
      「放心,我会的。」宓怡说完转身欲走,但随即想起另一件事,遂回身道:「你们先到山下的客栈等我们,但要是天黑之前还没见到我们,我们就约在苏州等。」
      刘彦点点头,最后却是释然地报以微笑,他感觉得出——他那从小任性妄为的怡妹已在不知何时遗落了芳心,相信是在大师兄的身上吧!
      看着宓怡如燕般的轻盈身子消失在视线中,刘彦这才回头,对殷沐灵柔声说道:「我们走吧,那些人应该快追上来了。」
      殷沐灵留恋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宓怡回去的方向。如果条件允许,最想回去的人应该是她。他们是两个人来的,她不想回去的时候却只剩她一人。
      她也在担心大师兄吧。
      思及此,一抹苦笑爬上刘彦的嘴边。
      大师兄真是个有福之人,竟有这么多好女子对他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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