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遗世之怜》蜃千离

15、诀别（下）

　　诀别（下）
　　打开车门，父亲早已坐在里面，慕羽安安静静的坐了进去，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和父亲坐同一辆车呢，这么近却又这么远的距离，慕怜故意往父亲身边挪了挪，贪婪的享受着父亲身上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最后一次了，就让我贪婪一点吧。
　　小小的空间里，谁都不愿意打破此刻的宁静，只是一边是小心恭敬的坐着，不时斜眼看一眼旁边的男人，一边是皱着眉头双手放在膝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前排的司机通过后视镜将这对奇怪的父子看得真切，挠了挠头，似乎还是习惯不了这诡异的气氛。

　　“砰。”一颗子弹打穿了正在急速行驶中车子的后胎，车子像脱了缰的野马向四周撞去，慕怜眼疾手快的扑向了父亲将他护在怀里，几番撞击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慕怜只觉得被撞得天旋地转，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迷了眼睛，“恩......”慕怜闷哼一声，本想挪一挪身子却不想迁的全身上下都开始疼，后背连续几次撞在车座上，胸口由于护着父亲被父亲的脑袋撞得隐隐作痛，腹部的伤口也被父亲的手肘撞了一下又开始嘤嘤的流出血来。无暇顾及身上的伤痛，将父亲拖出了车子之后开始检查父亲有无受伤。好在父亲只是留下了一些淤青，慕怜不禁松了一口气。

　　慕寒似是刚刚从惊吓中醒过来一般，看着眼前的少年低着头，狠狠地按着腹部，那里有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来，想到刚刚少年拼死护着自己的样子不禁有些感动。伸手准备扶起少年，却被少年一把推开，同时，一颗子弹擦着少年的手臂打到了地上。还未等慕寒反应过来又是一颗子弹向他飞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完了。突然有一个黑影闪身到他面前，
　　“噗。”子弹入肉的声音，身前的黑影身体一僵随即开始摇晃起来向后倒去，慕寒下意识的接住倒下来的少年。
　　“噗....咳咳咳....”鲜血从少年的口中喷涌而出，将视线往下挪去，一朵猩红色的蔷薇正在少年胸前雪白的衬衫上肆意绽放开来。
　　抱着少年的手臂开始颤抖，眼中温热的液体正在滋生，
　　“对......对不起....咳咳咳....”怀中的少年虚弱的说道，又是几缕猩红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不要...不要说话....会没事的.....你听救护车来了，很快就会没事的.....听到了吗....”
　　“怜儿...爸爸对不起你...你不要死...爸爸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不准死，听到了吗...”慕寒嘶吼着。
　　““恩...”少年虚弱的点点头，眼神开始涣散。
　　怜儿，父亲叫我怜儿了呢，真好，爸爸，这个称呼我也可以用吗？可是为什么是在最后的时候......带着一丝幸福和一丝遗憾，慕怜缓缓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上，慕寒紧紧握着慕怜的手，似是一放开这个少年就会消失一样，突然少年开始不安起来，噗地一声喷出的鲜血的整个呼吸机都染红，嘴里还在喃喃低语，声音很轻但是慕寒却听得真切，他是在说，
　　“爸爸......爸爸......”望着少年苍白到透明的容颜，慕寒的心里五味杂陈，只是握着的手捏的越发紧了。

　　鲜红的“手术中”刺得慕寒眼睛疼，不安的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脑中不断回放着慕怜初来慕家的情形，自己那时候说的话一定让这孩子很难过吧。那孩子被慕羽刺伤的时候自己也没去看过他，他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他那么尊重自己，那么努力，那么坚强，那么需要温暖，为什么自己不多看他一眼呢，为什么要怀疑他呢......
　　在痛苦与焦急的煎熬中，手术中三个字终于暗了下来，慕寒一个箭步冲到医生跟前，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医生。
　　“对不起，慕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慕寒身子一僵，如被闪电劈中般跌倒在地上，不...不可能....透过手术室的门缝看见缓缓盖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白布，眼泪终于像决堤一般倾泻了下来。

　　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手术室，顾不上医生护士的阻拦，上前抱住儿子冰冷的身体，轻轻用手婆娑着儿子与自己相似的眉眼......
　　手术室门口的医生，看着里面那一对父子，摇了摇头，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头浅紫色的头发......

作者有话说

　　大虐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