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I do!》小炮灰

7、第七章

　　“你说我的刘海是三七分好看还是四六分好看？”高二的她还在纠结刘海的问题，完全没想到以后的她根本懒得留刘海。
　　叶燃坐在一旁挥着画笔喊她，“别动，我刚画了三七，你又弄成四六了。”
　　“你就不能快点？我都晚下班一个小时了。”米沙梨周末会在燕大画室当按小时计费的人工模特，每次叶燃都是画得最慢的，她还得僵坐在画室里等他画完。
　　叶燃低着眉眼，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画板上涂抹，夕阳柔柔地铺在他俊美如玉的侧脸上，梦幻得如同希腊男神像。
　　看在有美男看的份上，米沙梨也没再抱怨，静静地坐在窗前，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南骏让发型师将她烫直染黑的头发分出一半插上水晶发饰，还有一半披落在肩头。
　　她的头发很长，隐隐约约露出小巧莹润的肩头，淡粉色的底妆可爱清纯，整个人如同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
　　南骏满意地点头，米沙梨看着镜子里年轻了十岁的自己沉了脸，这个有恋妹情结的男人自己喜欢萝莉就算了，还把她往那上面靠。她对萝莉可是很无感的，只爱走最炫熟女风。
　　“别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好么？破坏美感。”南骏捏着她婴儿肥的脸颊往两边拉，米沙梨硬是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僵着脸跟他走。

　　上企的内部见面舞会在燕城最大的钻石酒店宴会厅召开。米沙梨一直觉得这个酒店名字就起的很有烧钱的感觉，旋转门上也镶满了亮闪闪的钻石，她一度怀疑那是真的，曾经扒下来一颗拿去珠宝店卖，结果只是玻璃。切割的像钻石的玻璃，就好像包装的像清纯萝莉的米沙梨，时间一长磨了璀璨的棱角，她们一点都不值钱。
　　米沙梨一直都趁年轻狂捞，跟着有钱人能长久，她就立马改邪归正回家结婚生娃。

　　南骏带着她走进宴会厅，她便很自觉地退散一边。像这种人多口杂的场合，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不好听的名声给老板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南骏和一群看起来也是精英人士的男人们谈笑风生，米沙梨就静静站在角落吃东西。她不太明白，既然已经不要她去勾搭叶燃了，为什么还要带她来舞会？也许南骏怕自己喝多了没办法回家，带来一个司机吧。
　　米沙梨便拥有了当司机的自觉，她本来就穿得很低调，珠光璀璨的舞会上更是没有她发光之地。特别是主角叶燃和南雪出现之后，所有人都拥上了舞台前，她便悄悄地溜到阳台上。

　　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将嘈杂隔绝在世界之外，米沙梨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了。她不想看到叶燃，她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其他一切交流联系都不需要。她不想提醒自己以前的岁月，不管是留恋还是想忘记，如今的她只有向前看。
　　“祝你们幸福咯。”米沙梨举起手中玻璃杯对着夜空敬酒，“祝你能够摆脱我。”
　　“谁会希望摆脱你啊？小沙沙。”林子清端着酒杯走到她身后，张开手臂搂住她的腰。米沙梨直接拿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脚，“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可别让你爸爸看到我们俩在一块。”
　　林子清抬起脚痛得龇牙咧嘴，却抽空拉住了想要离开的米沙梨的手臂，“怎么像只野猫一样到处乱挠……咱们好歹睡了小半年，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别和我谈感情，伤钱。”米沙梨挣开他的手臂，冷冷看着他。
　　林子清无所谓地笑笑，“那就谈钱吧，回到我身边，我给你五十万。”
　　米沙梨惋惜地摊手，“真可惜，我已经收了你爸爸的三十万了，你就是给我再多钱，我都不能食言砸自己招牌不是？要不以后怎么混啊？”
　　“你知道么，你这点可恶的倔强最吸引人了。”林子清抿了一口酒，俯身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今晚陪我一夜，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
　　“林子清你现在是落魄地没女人陪了么？我现在有客户不能外接散客不好意思。”米沙梨推开他往外走，林子清却猛地把她拽了回来压在身下，眼眸中压抑着愤怒和□□，“陪一个也是陪，陪两个也是陪，既然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是呀。林子清，我郑重告诉你，我们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有钱你潇洒，你要找女人大把是，何必来找我这个想立贞洁牌坊的婊.子。”米沙梨狠狠往他两腿之间踢了一脚，林子清吃痛闪开，她大踏步拉开玻璃门往厅内走，却撞上站在门前的叶燃。

　　他还像四年前那样俊朗温润，只是清澈的眸子如今变得深邃，让人无法一下看穿他的心情。亮边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成熟俊挺，脖间却系着带波点的亮色领带，米沙梨想，那风格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的领带一定是南雪挑的。
　　“你们……”下面的话叶燃没说出口，剑眉却深深锁住。
　　米沙梨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笑着说，“我们在谈生意。他问我多少钱一夜，我说十万，他说太贵了，我说不做拉倒。所以出来了。”
　　叶燃的眉皱得更深了，握着酒杯的手指攥得关节泛白。
　　米沙梨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潇洒，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只淡淡丢下两个字，“借过。”

　　南骏和南雪正在交谈，看的出来南骏心情也不好。米沙梨向他做出一个“在外面等你”的手势，然后优雅地踱出宴会厅。
　　倚在没人的旋转楼梯口，米沙梨的心跳依然慢不下来，她死死掐着手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过多久南骏也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点燃了一根烟。米沙梨别过头咳嗽了两声，南骏皱着眉捻灭了烟，然后将含着烟雾的嘴直接覆上她的唇，直呛得米沙梨咳得眼睛都红了。
　　“可怜虫。”她愤怒地骂他，他的眼眸黑了黑，却无力地低了头。
　　是呀，他是可怜虫，在里面无法忍受的一腔闷气，只能出来发泄在她身上。
　　米沙梨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南骏笑了，她想，两只可怜虫碰到了一块，好像也没那么可怜了。果然，幸福总是要拉人垫背的。

　　“走不走？”米沙梨问南骏，他摇摇头，“不管怎样，我也是她哥哥，应该留到最后。”
　　“好吧，你想被虐就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当然得有难同当了。”南骏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将人拽进了宴会厅。

　　厅内已经播放了舞曲，叶燃和南雪正在跳开场舞。一个是英俊温柔的年轻精英，一个是单纯美丽的名门淑媛，他们是天作之合、完美的一对璧人。
　　米沙梨觉得讽刺的是，南雪也穿了一袭和她同款的白裙。
　　这衫撞的，她没好气地瞥了南骏一眼，却见南骏目光凝在南雪身上就没有移开过，痴迷、嫉妒、伤心，他努力掩饰着，却欲盖弥彰。

　　米沙梨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回目光，然后绅士地向米沙梨伸出右手，“May I”
　　“No!”米沙梨才不要和南雪穿得一样的在舞台上瞎蹦呢。
　　南骏不管了，直接拉过她的手上了舞台。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米沙梨假装亲热地伏在南骏耳边，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妹！”
　　南雪刚好听到，一脸单纯地转过头，“喊我么？”
　　“呵呵。”米沙梨回以尴尬一笑，然后带着南骏转到另一边去。和白莲花女主角离得太近容易变脑残炮灰。

　　“你丫今天就是来算计我的。”米沙梨很无奈地跟着南骏瞎转，虽然舞池上的人多了起来，也无法挡住叶燃射过来的灼灼目光。她很想冲上去给叶燃一巴掌拍醒他，“别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你已经订婚了，别想着出去找小三，小三都是贪图你的钱。”
　　可惜没人给她这个机会，她只好默默地在心里点着叶燃的脑袋骂他。大概老天听到了她深刻的怨念，第二曲开始时，南骏果断抛弃了她去邀请南雪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南骏终于得偿心愿，米沙梨却森森地忧郁了。

　　她看着叶燃伸出的手耸耸肩，“不好意思，我有点累。”
　　“我带你。”他拉过她的手臂踏上舞池，碍于人多，米沙梨只有硬着头皮跳。
　　过了四年，叶燃还是有很大的变化的，譬如说当初青涩的大男孩有了成熟男人的气息，譬如说当初事事依顺她的牛皮糖现在也会使强硬手段了。
　　如果当年他也像现在一样强硬，一直紧紧搂着她不松手，或许她就会为自己做些打算。

　　两手紧握，腰间被他收得很近，米沙梨努力和他的胸膛保持一拳的距离，累得快要断了气。他放松一点会死么？米沙梨幽怨地瞥了叶燃一眼，却发现他的黑眸里氤氲着水雾，低头静静看着她。她连忙垂下眼，定定望着他垂坠的裤腿。
　　叶燃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她说，嘴巴张张合合，却找不到说的理由。他们就这么相对无言，在欢快的探戈舞曲中走出华尔兹的路线。

　　“Michael，下面是圆舞曲，一起跳吧。”南雪欢快地挽上叶燃的胳膊，叶燃身子一顿，松了搂住米沙梨的手。米沙梨礼貌地笑笑，眉梢却不自然地低落。
　　正妻来了，小三还不退散？
　　她退到舞池外边，安静地站在一边，回忆却忍不住汹涌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