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船》秃鹰213

20、二十

　　二十、
　　柏孚醒来的时候，饱食后的恶魔已躲避得不见踪影。或者是因为惭愧、害怕和自己的猥琐，迫使他要逃躲。或许，害怕与惭愧是对被侵凌的纯洁和美唯一的一点补偿。
　　被□□后，柏孚一直呕吐了三天。食物吐完了，就吐又苦又涩的胆汁。到第四天，柏孚呕出的就是鲜红的血了。
　　绝望之下，柏孚几次自杀，“碰巧”都被珍妮救下了。躯壳纵然存活着，心却变得冰冷。柏孚像一朵被蹂皱了的花，明知自己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她也不想整理和修饰，她似乎就是无意掩饰自己被粗暴翻阅的痕迹。
　　珍妮米莎安慰她：
　　“凡是不能杀死你的，反而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你在没有看清他本来面目的情况下轻信这个男人，不远万里跟他来到这个国家，你就得为自己的轻率和不识人付出代价。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再消沉自弃，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我们这里有谚语说，‘死鱼才会随波逐流’，你从此一蹶不振，悲观厌世，最后糟蹋的又是谁的青春呢？！对斯尚托那种无赖，我们就得跟他斗。斗赢了，赚了；斗输了，到该去的地方去。死也闭眼了。西谚说——‘美女的墓地应是整个地球’，难道不是吗？”
　　柏孚轻轻地摇头。她抱歉地看看珍妮小姐，好像在表示她实在无言以对。
　　珍妮米莎也摇头，两人默默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柏孚，”过了很久，珍妮说：“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考虑好没有，下一步怎么办？留下来做斯尚托先生的太太吗？”
　　柏孚说：“那样还不如马上离开这个世界！我一定要回到中国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
　　珍妮米莎很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你在这里是没有前途的。关键是你并不爱他。如果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不但愿意跟他去天涯海角，还情愿为他去死，这才是爱的魔力。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装着反正都被他占有了，就屈服了，表示愿意顺从他的样子。而背地里，你要多吃饭，暗自养好身体、养精蓄锐。还要多运动，来增强体能。这样，你想走时才走得动。”
　　或许涉及了问题的本质所在，珍妮米莎发现，柏孚的眼睛慢慢就有神了。
　　见柏孚可能有了想法，珍妮米莎也笑了。柏孚却发现她的眼中有泪，抓着她的手，关切地问：
　　“珍妮，你哭了？你的手发凉！怎么，你病了？那你干嘛还跑来照顾我。”
　　珍妮依然笑着，可她笑得很惨然：
　　“柏孚小姐，你知道吗？普天同理，——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都是注定要为男人背罪责的，这也许就是上天对女人的惩罚。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柏孚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茫然地望着她。
　　“珍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怀上了嘉思的孩子。”珍妮米莎说，“对我来说，致命的灾难就要降临了。”
　　“是吗？你确信？”柏孚疑惑地说，“或许，你弄错了？”
　　“就算是这样，这也没什么！”柏孚安慰她，“赶快上医院流产，终止妊娠呀！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珍妮米莎依然是那种带着忧伤、凄美的笑容，“马耳他严厉禁止堕胎，堕胎在马耳他等同谋杀……”
　　柏孚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珍妮米莎见状，依然用那种善良的很关切的表情问她：“你怎么了，是为我担心吗？那谢谢你。那么你是为自己？不会那么巧吧？你只遭了一次呢！哪有一次就‘中彩’的？我都好多次才……这样的。”
　　两人上楼，到二楼的过道口，珍妮米莎抬头看到热拉尔的名画《爱神与普赛克初吻》，不解的问：“这幅画原来不是挂在室内吗？怎么移出来了？”
　　“谁知道斯尚托要干什么？”柏孚说“他或许想用他所谓的爱感化我吧？”
　　“瞧，连爱神都搬出来了。”珍妮说，“说到爱神维纳斯，她的出身还有一个既壮烈又浪漫的故事呢！你听说过吗？”
　　“没有，”柏孚说，“请给我补上这一课。”
　　“维纳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爱神，并主管人间生育。传说她的故乡其实是塞浦路斯的旅游胜地帕福斯。塞浦路斯希腊语意为‘产铜之国’，是地中海的第三大岛。帕福斯靠近海岸的地方耸立着两块巨大的白色礁石，传说当年天父宙斯之子为争夺王权与父亲交战，在激烈的搏斗中他挥剑砍下了父亲的生殖器。宙斯的生命之根掉在礁石上，又弹入大海。海上立刻腾起一片美丽轻柔的泡沫，‘阿弗洛狄忒’就是‘从泡沫中诞生’之意，而爱神灵魂的真正意义正是温柔、美丽、善良和爱。”
　　柏孚说：“我发现很多神话传说，中西方都能找到感应或者重合点。比如说美人鱼的传说，中国版本是南方的一位苗王夜间坐船渡河，站在船上撒尿时，正好有女鱼神在水下来朝见他，女鱼神就此受孕，生下美人鱼。不过中国的美人鱼行走自如，她还夜间白龙鱼服，化为一位村姑悄悄来到苗王府，看她的父王和兄弟姐妹呢！”
　　“从尿液提起精子生孩子的例子，外国有中国也有嘛。”珍妮说：我在中国时就看到报纸上说，河南信阳有个姓王的先生就是从尿液中提出精子，让妻子怀孕生下了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