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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剧盗伏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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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淅淅沥沥的小雨终是停歇了下来,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上除了偶尔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沿街的小店皆已关门闭户,只剩下临街的酒旗随风招摇。
云来客栈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几桌客人,几个跑堂的见无事可做,正百无聊奈的趴在桌上打瞌睡。老板倒是个好脾气,反正此时没什么生意,也比不出言喝斥,只在柜台后噼噼啪啪敲着算盘。
青石板的街上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往这边来了。
小二倒也机灵,不待老板吩咐,立刻跳起迎了出去。
“吁——”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正停在客栈门口,当先下来的是一蓝衫壮士,戴着斗笠,腰间悬剑,想来是个江湖人士。稍后下马的是一名身段婀娜的女子,虽也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只从身形上也觉得必是个美貌佳人。
先前下马的壮士顺手接过女子手中的缰绳,一并递给等候一旁的小二,和女子并肩进入了客栈。本来正吃着酒的几桌客人听到声响,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向门口望去。
老板也摇晃着肥硕的身躯殷勤地向两人询问:“不知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要两间相邻的上房,再来几个招牌小菜,一壶酒。”蓝衫汉子取下斗笠,拍拍身上的雨水,想了想,又道:“在各送一桶热水。”
此时,同行的女子也解下了斗笠,露出真容。原来是一妙龄少女,却姿容绝色,老板还来不及应声,首先便看呆了。顷刻间,小店里鸦雀无声。
少女见此甚为恼怒,娥眉轻皱,不待发作,旁边的壮士便不悦地对老板交代:“饭菜送到客房便是。”话语中蕴含内力,声音虽不响亮,但店内之人皆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心神一震,暗暗警觉,美人虽好,但江湖人物却是不可轻易招惹的。
老板连忙使个眼色,让小二先将客人带回房,自到后面安排饭食去了。
此二人便是一路急行的俞岱岩和李秋水,赶了大半月的路,终于到达了福建。两人各在房中梳洗完后,吩咐小二送上了酒菜。
李秋水见菜色不错,而且房间内一应用品倒还干净,便从袖中摸出粒碎银:“多谢小二哥。”声如莺啼,可怜的小二又呆了。
俞岱岩皱眉微咳,小二一个机灵,连声告饶。
“小二哥莫慌,我兄妹二人途径贵地,不知可有什么好去处,可否告知一二。”李秋水软语问询。
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道:“嘿嘿,两位问我可是问对人了,这附近好去处没有我不知道的。”接着便劈里啪啦将好玩的好吃的大肆介绍了一番。李秋水含笑听了,满意地点头。小二见美人满意,更是高兴,又将附近的有趣的人和事说了几件。李秋水又趁机表示,兄妹两人孤身在外,担心遇到坏人,可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店小二见李秋水美貌柔弱,也心生怜惜,提醒道:“最近一年城里出了个剧盗,不光偷盗了不少钱财,偷香窃玉之事也犯下不少,人人自危,官府也拿他无法,姑娘如此容貌,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李秋水轻笑点头,又郑重向小二道谢。
俞岱岩在听得李秋水向小二套话,一边赞叹她的聪慧机智,一边暗自筹划。
“用完饭,秋水你早些歇息,把门窗关好,我出去打探一番。”
李秋水笑笑:“好。”
李秋水待俞岱岩走后,回房先练了小无相功,又将北冥神功再练习了一遍,见时辰不早,便宽衣休息了。
不知什么时候,又淅沥地下起了雨,听得隔壁房间的响动,知道是俞岱岩回来了,李秋水转个身又拉高被子,继续蒙头大睡。
一夜好眠,李秋水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不早了,梳洗完毕,敲了敲隔壁房门,没人应声,想来是出去了吧。谁知来到大堂,发现俞岱岩正坐在角落一张桌边,桌上已摆好了早餐,看来是在等自己。
“昨晚睡得可好?”俞岱岩将一碗菜粥放到她面前。
“甚好,三哥昨晚回来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儿?”李秋水知道俞岱岩很自律,前一晚不管多晚睡,第二天是必要早起练武的,并且风雨无阻。
听李秋水说自己昨晚回来晚,俞岱岩也并不奇怪。自从路上李秋水当着他的面施展武功将一伙拦路抢劫的贼匪打得落花流水后,也不当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反倒是武功高强,身怀绝技。
“昨晚打探到剧盗的一些行踪,今日打算再出去看看,你用完饭是四处转转还是在客栈休息?”
“呆在房里怪闷的,还是出去走走的好,难得来一次福建。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消息。”
俞岱岩点头,但还是不免提醒道:“我知道你素来机警,但行走江湖经验尚且不足,还是多多小心为好。”
“嗯,我会多加小心的。”李秋水对俞岱岩的关心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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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俞岱岩忙着剧盗的事,每天早出晚归,李秋水知道凭着他的本事,是不需要担心的。李秋水自己每天闲来无事倒是把附近好玩的好吃的都见识了一遍,当然也没忘记俞岱岩,凡是有好吃的也必带回一份。知道这剧盗奸猾异常,有好几次都差点让俞岱岩摸到老巢,却被甩掉了。只是张三丰九十大寿临近,眼见俞岱岩也有几分心急了。
这日,春雨绵绵,李秋水撑着把素色纸伞,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从一家胭脂店出来时,察觉转角处有一男子正盯着自己,目光让人很是作呕。心下有了计较,也不点破,只做不知,逛了一大圈后,悠悠然回了客栈。
谁知今日俞岱岩早就回来了,李秋水照例询问了一番事情进展如何。
“这贼子甚是狡诈,虽然打伤了他,却还是让他溜走了。”神色间十分懊恼。
李秋水便询问这贼子伤到何处,身形有何特征,记在了心中。晚上,李秋水回房休息,俞岱岩依旧外出。
待到三更十分,俞岱岩依然没有回来,最近他是回来得越来越晚了。李秋水心下暗叹,却听见窗户一声轻响,窗户纸破了个小洞,一根小竹管申了进来。
“迷烟,哼,还真是下三滥的手段!”李秋水心中暗恼,看来还真是行走江湖杀人越货必备良药呀。
过了一会儿,窗户便被轻轻打开,一个身影跳了进来,来到床边。
“小美人,大爷我可是跟了你好久了,乖乖地跟大爷回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还猥琐地摸了李秋水脸一把。
“看着小脸嫩的,可真是馋死我了。让大爷好好疼疼!”将咸猪手伸向昏睡的小美人的衣襟,“不行,还是先走为妙,待会儿这俞岱岩回来可就不妙了。”原来这贼子正是俞岱岩追踪多日的剧盗,今日他将俞岱岩甩开后便摸了回来,想着这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而且他见这女子与俞岱岩关系密切,想着捉住了女子可以让俞岱岩投鼠忌器,更何况还是一难得的美人。
于是,不再罗嗦,用被子将人包住,抗在肩上,纵身跳窗离去。
话说又白忙了一夜的俞岱岩,回到客栈,发现隔壁有些不对劲。要知道这两间房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而俞岱岩内力高深,隔壁有个声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今日却是异常安静。发现异常的俞岱岩赶紧推门而入,迷烟还未完全散去,心中一紧,暗道一声:“不好!”
看着窗户打开,想来贼子就是从此逃逸的,立马施展武当梯云纵追去。
这贼子扛着李秋水七拐八拐,来到一赌坊的围墙边,施展轻功,轻轻跃起,进入院子,又走了许久,才推开一扇门,将怀中之人放到了床上。
“美人,可想死爷爷了!”□□着将手伸向被子,还没等他揭开,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原来是被点住周身大穴,动弹不得。
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笑盈盈的绝色美人,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倒是浑身发毛。不过还是死鸭子嘴硬:“小美人,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大爷的穴道解开,让大爷好好疼疼你,保管你□□……”
“哼!”李秋水揉揉酸痛的四肢,真是很不得杀了他才解恨。想着他刚才对自己的轻薄,简直就想吐。不过,杀人还是算了,习武这么久真的一次都没下过手,最多是下点毒药,惩戒一番便是。这淫贼还是交给俞岱岩好了,免得脏了自己的手。不过嘛,让他吃点苦头倒是可以的。
李秋水笑眯眯地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踢了他一脚,趁他呼痛的瞬间,将药丸弹进了嘴里。还“好心”的顺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这贼子马上浑身奇痒难耐,两手不停抓挠,脸涨得通红,直呼饶命。
“呵呵,这可是我的独门迷药,你慢慢享受吧!”别小看这小小的一枚药丸,可是当初在天山和巫行云一起研制出来的。李秋水觉得生死符太厉害了,但又不愿伤人性命,便依据其效用制作了此药,在两个时辰里让人全身奇痒难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药效只有两个时辰,不像生死符那样可以长期控制人。)
任凭贼子满地打滚求饶,李秋水充耳不闻,反倒饶有兴趣大量四周,原来这屋子装满了金银古董,想来这些都是偷到所得。
这贼子心中悔恨不已,怎么就不长眼,招惹了这姑奶奶,真是比那俞岱岩还难对付。
所以等俞岱岩循着李秋水沿途留下的追魂香赶到的时候,只见到她正笑盈盈地看着贼子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扑到自己面前,热泪盈眶地抱着自己的大腿求饶的诡异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