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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0章尘封住事 ...

  •   “月燃晚点儿上我那去。”谢恩退下时喀尔娜悄悄说道,月燃点头微笑。

      天已擦黑,按照约定,踏着晚风去见喀尔娜。远处传来牧羊人阵阵歌声,地平线上是一个个移动的小黒点,清新的风将脸侧的细发轻轻吹起,挠得人痒,闭眼,甩头,惬意十分。有个黑点迎面而来,逐渐变大,当近了才看清是那日不肯救人的四阿哥,皱眉避开他。

      “真是益发没规矩了。”话音刚落人已到跟前。

      “四阿哥吉祥。”膝盖一弯,半蹲行礼。

      “吉祥?心里指不定怎么咒我呢!”他伸手扶人。

      诧异抬头,一张红红的脸,温和得紧,身上散着淡淡酒味,席间像是喝了不少。本能后退,他却未松手,扑簌闪着的眸子卸了冷意,“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的鼓上舞。”

      月燃又一愣,“谢四阿哥夸奖。”

      他嘿嘿一笑,抓着月燃的手加了几份力道,“还在怪我不肯帮忙?”

      “奴婢不敢。”

      “你到是少有不敢。”他打趣说道,人向前稍稍挪了一步,整个人便被阴影笼罩。

      这四阿哥怪怪的,没有尖锐反倒让自个儿不适应,手肘被擎,满目玄色。他无语,也不知想怎样,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不多时,四阿哥松开手,擦身而过,轻笑低吟,“淡淡衣衫楚楚腰,相对无言已销魂。”

      月燃吓得腿脚一软,盯着远去的背影忘了合上嘴。

      ******************************************************************************

      满头冷汗的撩开帐帘,喀尔娜早已热情备下酒席。

      “怎么一头的汗?”她奇怪。

      “没,没什么,跑得快了点。”

      “是闻到这烤羊肉的香味了吧?”

      “我可是谗嘴猫。”四阿哥先放一边去,填肚子才是正道。

      “喂,你还是有点吃像好不好。”喀尔娜笑骂,为月燃斟了杯酒。

      含糊应了声,埋头苦干,“有酒,有肉,快乐似神仙。”

      她“噗嗤”一笑,摇头说道:“要让皇上见着自已的女官像没吃过饱饭,也不知他会怎么想。”

      “皇上忙得很,那有功夫管这个。”抓起杯子就是一口。

      “这可是上好的马奶酒,真让你糟蹋了。”

      “是吗?那到是我不识货了!”

      两人东拉西扯的嘻笑一阵,月燃才正色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明日就要返京,除了送别,当然就是张大人了!”

      “你肯帮忙?”喀尔娜一乐。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帮忙也不行啊。”

      “你这丫头。”顺手戳了下月燃额头,“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看太后也是极喜欢你的,阿仆说明年开了春便带我上京,皇上那时会赐婚,替我和廷玉说说好话,成吗?”

      “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做。可关键是皇上不允,再怎么说也没用。”

      “我知道,可眼下也没有好的办法,有人从旁说和,总比没有的好。”喀尔娜很暗然。

      “张大人知道你进京的事吗?”

      “知道。”

      “那他怎么说?”

      “还是原先那几句老词儿。”

      “张大人是信奉‘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人,娜娜,这好比一场战争,你一个人面对会很累。”想到她要抗旨,想到那一卦不由皱眉。

      “不会的,不会只有我一人,我相信真的到了不得不决择的时候,廷玉会知道怎么做,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更何况我也有了最坏的打算。”

      对着坚定的喀尔娜不由叹了口气。

      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

      乾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减了清香越添黄,都因昨夜一场霜。

      冬日近,回京月余,趁着皇上去了西郊温泉,月燃上了趟娴雅轩。刚跨进门见诗画凭栏垂泪,手中握了枚玉佩。她忙拭泪,起身相迎。“怎么出宫的?”她问。

      “九爷没给你说吗?我得了块出宫令牌,第一次用,便上的你这儿。”

      “那敢情我还得承蒙姑娘垂青。”她收泪笑开。

      “当然。”月燃拿眼睨她,“本是来感谢你授业传道,不想见着佳人落泪,怎么,九爷惹你了?”她叹气摇头,月燃一板一眼,长声长调,拱手唱道:“姑娘若不想说就算了!”

      她“扑哧”一乐,“你呀,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玉佩是我娘留下的。”接过她手中玉佩,仔细一瞧,做工精美,手感温润,不似普通人家之物,难道诗画家道中落?

      “诗画怎么上这红袖招的?”

      她面上哀怨更盛,痴痴的看了月燃一会儿,娓娓道出一段尘封往事。原来诗画的娘亲叫叶晨蕴,江苏淮安人氏,外公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教书先生。诗画的外婆死得早,由外公将她的娘亲一手拉扯大,叶晨蕴在父亲的熏陶和严格的教育下,逐渐长成一位美丽娴静的少女。在叶晨蕴15岁那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告诉她,他是京城人氏,此次因有货要办路过淮安,并与她约定差事跑完便来淮安迎娶她。可叶晨蕴一等就是五年,五年后这名男子再次出现,他惭愧、感激,求得了晨蕴的原谅后,答应这次一定会遵守约定。可这男子一走,晨蕴又再度陷入永无尽头的等待,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晨蕴知道再也瞒不住父亲,便将此事告诉了叶老爷,叶老爷听后羞愤异常,不久便含恨离世。在街坊的风言冷语中晨蕴忍辱的生下了诗画,诗画一天天的长大,每每看到女儿从外面玩耍回来带泪问她,“为什么别人都骂我野种?”时,晨蕴总是垂泪以对,她不想女儿受辱,便带着诗画离开了家乡。

      两母女在南京住下,靠叶老爷留下的微薄积蓄和晨蕴帮有钱人家做些针线活免强度日,日子一晃就是七年。一次偶然叶晨蕴救了当时红袖招老鸨的弟弟常满,常满告诉她,他是上京投奔姐姐的,大恩不言谢,如若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上红袖招找他便成。就在诗画十四岁那年,叶晨蕴因病带着对女儿无限的愧疚离开了人世。去世前拿出这枚玉佩告诉诗画这是她父亲留下的东西,要女儿上京找到父亲,只要他肯收留诗画一切的前尘住事她都不计较。

      本来常满的话,母女俩并未放在心上,这青楼又岂是良家女子看得起的地方。叶晨蕴去逝后诗画便带着盘缠只身上京,可在途中遇上一伙毛贼,众人见诗画貌美起了歹心,幸好被路过的九爷及时救下,因无处可去,来了北京后只好投靠红袖招。住在红袖招白吃白住总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便同常大婶商量在这红袖招内卖艺养活自个儿,只是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在京城内小有名气。

      难怪初见诗画时那有青楼女子的风尘味,心里多了分怜惜,“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王知明。”

      “为什么现在还没找到?你可以叫九爷帮你找呀!”算算日子她来京城已经有好多年。

      她苦笑,“九爷帮着找了的,可找了这么多年,也没在京城找到这号人。”

      “难道他连名字也是骗人的?”有些气愤,叶晨蕴也真是被骗得彻头彻尾。

      “不知道。”诗画神色暗然。

      “诗画,只要世上有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这个我已经不指望了,我只是不甘,为何他要如此欺骗我娘。”

      叹了口气,“为何负心的总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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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宫路上想着诗画的事,虽有个父亲,可等于父母双亡,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自已和她还真是同为天崖沦落人。叶晨蕴留下的线索太少,九阿哥帮着找了这么些年也没找着,看来挺麻烦。八爷的人面广,就不知他帮忙能不能找着。

      突觉小腹一阵钻心的痛,感觉一股热流从□□流出来。糟糕!忘了这些天会来月事,得赶紧回宫。走出几步小腹的疼痛却越来越历害,这月燃的身体其他毛病没有,却在青春期落了个痛经,随着这具身体的逐渐发育,这个毛病好像越来越历害。咬着嘴唇,扶着街边的一颗大树,手捂小腹,额上冷汗潺潺。

      “快躲啊!大马受惊了!”

      听得一声惊呼,拥挤的人群顿时惊荒地四下逃窜,街面上一片混乱,惊呼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只感觉蹄踏、蹄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哇……。”耳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哭声。吃力的抬起头,看见一名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跌坐在路中间。这时马蹄声好像更近了,“啊!狗蛋……。”街道对面一个妇女尖叫着,蒙着脸蹲下了。

      月燃忍着痛,想去拉开那小孩,可小腹钻心的疼痛,只让她有力气拽开孩子,便伏于地上动弹不得。街面上突然寂静下来,只感到后背一阵热风,无奈地闭眼等着马蹄落下。一道黑影闪过,只听见一声凄厉的马鸣,受惊的马儿轰然倒地,安静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姑娘,没事吧!”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蹲下将月燃扶起,可她跟本站不起身,人又重新跌坐回去。

      “姑娘!”那男子急急一叫,扶直月燃。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被救小孩的母亲对着月燃连连磕头。

      虚弱的笑了笑,感觉血液正顺着大腿内侧下滑。得赶紧回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壮士好身手。”欢呼人群中走出几人,那黑衣男子看了月燃一眼,起身抱拳说道:“雕虫小技而已。”

      “壮士可愿为朝庭效力。”像是四爷的声音,因黑衣男子挡着看不到。

      “我乃闲云野鹤,受不了拘束。”

      “真是朝庭损失。”那人有些失望。

      是四爷!从黑衣男子身后探出头,吃力的叫了声“四爷。”

      四阿哥看见坐在地上的月燃,吃了一惊,然后皱眉快步走来,“怎么是你?”

      “烦劳四爷能送我回去。”

      “伤到哪儿了?”他有些担忧的样子。

      “没有,只是人有些不舒服。”轻轻的说了句,不好告诉他实情。

      “能走吗?”他问。

      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他一皱眉,躬身抱起月燃。与黑衣男子擦身而过时,月燃强挤笑容,说了声谢谢。侧身坐在四爷身前,看见他定定的看着手上的红色,一张脸瞬间通红,忙说:“对不起。”他眉头一蹙,对旁边待卫说道:“传郭太医速到暖香阁。”

      疼痛越来越居烈,止不住的呻吟着,视线开始模糊,渐渐地在四爷怀里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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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坐在坑边的芊儿和等候一旁的太医。

      “郭太医,姑娘醒了”。

      圆桌前的郭太医立刻起身走到了坑边,靠着芊儿向他福了福,“谢郭太医。”

      “姑娘不必多礼。”郭太医两鬓虽是花白,可却保养的极好,脸颊红润光泽,看不到一丝皱纹。

      “我是怎么了?”腹部仍有些绞痛,蹙眉问他。

      “姑娘不必担心,我已让医女们检查了你的情况。姑娘的花心径口过窄,因此造成气血淤积,所以每次月事都会出现疼痛。”

      “可有治疗办法?”本概是明白他的意思,本着科学的态度提问却让一旁的芊儿听得面红耳赤。

      “只要生产后便会好。”

      生产?那要等猴年马月,不由皱起眉头。

      “姑娘不用着急,我会给姑娘开些方子,只要姑娘能在月事之前提前服用,症状便会减轻。”郭太医微笑着解释。有他这一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他开了方子,芊儿红着脸将他送走。也不知自已回来时是付什么模样,在四爷面前不要太难堪才好,想起草原上他难得的轻挑,心里一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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