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桃花第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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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打开自己的MP3,羽泉的半老不老歌<彩虹>混着杂音冲进我的耳朵,敲打着我的耳膜,有点眩晕,我连忙将音量调小.
"从此以后我的生命多了一个你...每天都是一出戏...刺啦刺啦...又是晴天有时雨..."
我想耳机是坏了,因为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我不怕,也并不担心,因为我是一个具有知识作为力量的准高中生了!
于是,我用力一甩.咳!这下好了,我的世界再次恢复了宁静,我想那副耳机是彻底坏了,无心去捡被我摔在地上的耳机,我将"小巧"的MP3装进兜里,向家走去.
说起来,喜欢羽泉是从小学就开始了的,因为一个同样叫泉的男生,当时,我刚从XX市的周边县--XX县转过来.因为父母的原因,做了一个住宿生,泉也是.当然,男女宿舍是分开的,即使谁都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小学生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还没有男女的概念,他们对于男女性别的了解,只在于头发的长短,穿裙子还是穿裤子,去男厕还是去女厕.
但我认为,那个用来分开男女的,一推就倒的木板更没必要,三年级刚转来的时候我还需要推到它才能溜到男生宿舍,等到五年级的时候,便可以直接迈过去了.而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来还要训诫一番--没有人愿意惊扰美好的午觉,就连"板面"刘老师,也只是告诉我们,老师在睡觉觉,走路要轻声,下楼要右行.
就如同下公交时的"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一样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
泉和我相识在晚自习,我的笔掉了,他正好是我的前桌,在我仅存的记忆里,他优雅的弯腰,捡起,然后用清脆动听的声音问道,"这是谁的笔"
然后是我糟糕的回答,我大声的喊道,"俺,是俺的!"
全班爆笑,然而泉却用一个堪比必杀技的温柔微笑征服了我的心,他说:"没关系,不用介意,习惯就好."
如果当时的我是现在的我的话,我说不定会扑上去,狂亲他一顿,然后雄纠纠气昂昂的挑起他的的下巴,骄傲地宣布对他的所有权,可惜的是,我当时羞得不敢抬头,慌乱的抢过笔后连谢谢都没说就埋头写作业的了.
然后,我就留下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疑惑,他说的"习惯",是习惯城里人说话的方式,还是习惯被嘲笑呢?在和他一起的几年里,我也从来未问过他这个问题.
住宿生的问题,或者说,作为一个外来者的问题终于显露了出来,我的卫生纸贝斯的乱七八糟,郁美净也被胡乱的涂抹在墙上,甚至于我的被子也被她们用剪刀个的十分凌乱.
还是那句话,如果当时的我是现在的我,我一定会冲上去将她们自以为是的嘴脸扯个稀巴烂,我不会用剪刀割破她的喉咙,但一定会狠狠的赏她几个巴掌,然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叫嚣着,"跟老娘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们也配!"或许还会应景的吐口口水.
但可惜我不是,我只是灰溜溜的离开,躲到被子里无声的哭泣,然后周末回家的时候多要几包卫生纸.
老妈长叮嘱我用东西要省,可我能怎么办呢我连真话都不敢说,甚至哭声稍大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揪出来打一顿!
成功的是我用自己的柔弱和泪水赢到了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一个"保护者"--穆炆,一个曾经让我以为自己百合了的假小子,一个半生的朋友,最知心的那种.可惜的是,我的境遇并没有因她的出现而好转多少,甚至,我已经开始习惯被一群女生欺凌的日子.
在最初的日子里,我的生活简直一片昏暗,学习不行,交流不行,唯一的幸福便是每天晚自习的时候偷偷看两眼前面男孩的背影,就又觉得一切都美好起来,世界也变得明亮了.
三年级下半学期,一切都未曾改变,但一切又都变得不同了,穆炆和我变得无话不谈,当然,欺凌也正在继续,我的户口从农村见到了城市,泉从坐在我前面,变成了主动坐在我左边,最令人开心的是--我又遇到了一个跟泉一样完美的男生--安飞,学习棒,又有运动细胞,唱歌好听,讨老师喜欢,当然,也讨女生喜欢.
(全责剧场)
阴天,下雨
我站在自己的书桌面前,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就好像刚刚见识到了一场残忍的屠杀之后,还被派来打扫战场,满是肠子肚子,还有各种能在百科全书上翻到的人类器官...
有没有这些血腥的东西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只不过是被叫出去了一下,明明摊在桌子上的写字本就不见了!
我回想起办公室里郭老师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还说自己没有叫我,问我来干什么.脸立刻又白了几分,莫不是有人故意支开我?
我下意识地看向之前给我传话的女生,我们八人宿舍中的一员,平日里就喜欢将我的郁美净抹到枕头上的家伙,心里忽然有种不舒服的预感.
我再次翻遍了书包,桌斗...没有,没有找到!
我急得额头微微冒汗,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教室里除了打扫卫生的同学,就只有住宿生!
我的目光徒然定住,那个女生的手腕上有一处蓝色的痕迹,我低头看向桌脚,果然被蹭了一块,这是我上课的时候,闲来无聊用来涂鸦的水笔,笔头坏了,扔了也是浪费,就在桌脚点了几朵小兰花出来.
我的心中徒然涌上一股子怒气,就好像是一大串鞭炮在我的胸腔爆炸,将我单薄的胸膛撑得满满的,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我站到了那个女生的面前,以一种可以称之为"冷冷"的眼神看着她,"我的生字本呢?"
女生似乎被吓了一跳,就好像没想到以往任打任骂的小仓鼠突然想咬穿笼子逃出来,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仍然自信满满,因为一只仓鼠再怎么发狂,也改变不了它先天的弱小.
她挑挑眉,用眼角看着我,"你的本子在哪,我怎么知道你没见我正在写作业呢么还是你以为...有人会对你这个穷酸的虫子感兴趣?"
穷酸的虫子我低下头,将一切感情尽收眼底,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不是愤懑和激动,而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平静的东西,"我不想和你争,你告诉我,本子在哪,我就不告老师."
"告老师?"女生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觉得老师会相信你么?"
她站起身,凭着身高俯视我,"我们可是好学生,不是你这种乡下来的卑贱东西可以相比的,记得你上次晚自习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啧,我都不愿意学,真是恶心,怎么这才没多久,就改成一口普通话了"
她向前一步,将我的语文书摔倒地上,未干的地板将语文书紧紧的贴在地上,"这么想学我们你以为你和我们之间的差距是这样就可以弥补的了的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贱!天天还有脸站在班门口勾引别的班的人!秦夕!我告诉你,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那个破本我才没有兴趣!"
我觉得大脑一阵轰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明明只是户口本上的所在地不同,原来就可以割下这么大这么深的距离.我是乡下人,我是卑贱的东西,而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享有一切赞誉了么!
我忍受别人将我的彩色铅笔在我面前一根根掰断了扔到垃圾桶里,也忍受别人拿我的郁美净涂到墙上写成"你是猪"的字样,我忍受自己的枕头上全是削完铅笔的木屑和铅屑,我忍受自己的卫生纸被扯来扯去的凌乱一地,我甚至忍受寒冬中只能盖一条被剪烂的被子,可为什么所有的隐忍都只能带来更加残忍的侮辱,自尊就像是他人脚下的泥,想怎么踩就怎么踩,踩完了了还要嫌恶心的蹭一蹭.
我觉得眼前猩红一片,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在叫嚣着,心里充满的无上的战意,我的手臂就好像拉紧了的弓弦,再拉长一分就会猛然断裂,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人细弱的脖颈,好像下一分钟,那里就会多出几个用铅笔插出来的血洞,我会很开心的看着那个女生临死前绝望而痛苦,惊骇和不敢置信,她脸上的扭曲和狰狞都会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下酒菜,混着她的鲜血和骨肉入口,咀嚼,然后狠狠的吐出来,将她磨碎的□□还给大地.
然而我只是再次低头,疯狂和血腥都在一瞬间敛去,我俯身去捡那本湿了一半的语文书,冷不丁的被人用脚一踩,狼狈的摔倒在地,那只踩在我背上的脚仍然不肯放松,狠狠地踏了几下才转身离开.
我勉强用胳膊支撑着上身爬起来,用右手摸摸了脸,一片鲜艳,颜色和那个凌厉的桌脚一般无二,锋利的铁片在差一寸就要将我的口腔整个洞穿,现在只是切开了一层肉倒也算幸运.
我捂着一直向外流血的伤口向医务室走,每一个看到我的人都好像见了鬼一般的远远避开,我从三楼下到一楼,留下了一行血迹,医务室的门却关得死紧,我倒是忘了,这个医务室想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幸好今天割到的是我的右脸,下次要是割到喉咙,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突然有些想要恶作剧,我将沾满鲜血的右手按到门上,缓缓下移,松力.
鲜艳的红色顺着掌印向下流,格外的触目惊心!
我笑了,牵动着痛苦的神经,但还是笑了,笑的格外开心,或许还称得上明媚,如果不算上我半脸的血的话.
我回到了教室,脸上的血已经干涸,沾了半脸,结成了血痂,又黏又硬,就好像带了一个不太合脸的面具.
倒是最后站到我面前的人让我有些吃惊,她是那个八人小组的成员之一,也是郁美净事件的主谋,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从背后拿出来一包创可贴,不由分说的递给我.
我又笑了,牵动着未痊愈的伤口和脸上的大片血痂,"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下子镇定下来,定定的看着我,"穆炆."
"哦."我不置可否.
"我知道她们把你的生字本放到哪了,你...要不要来"
"哦."我扣下脸上的血痂,将创可贴贴上去,"要."
十分钟后...
我趴在二楼高高的台子上,看着在栏杆外的生字本,阴天下雨.
全烂了...
我的眼睛忽然模糊了,我说,是不是雨下到我的眼睛里了
穆炆摇摇头,她说,不是,你哭了.
可笑!我怎么会哭,我怎么会在别人面前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桃花第一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