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曼舞》上官翎

30、预谋

　　在灵界已经住了十几天，灵帝的丧礼在这几天里草草了事。

　　公主自灵帝走后，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流泪，就像一个木偶。

　　侍女每天都会来禀告我公主的情况，我也去看过她几次，依旧如此，任我千哄万骗都无济于事。公主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她是怕面对。

　　“王，公主她……”开膳时，我向王提及公主。

　　“你很担心她？”王放下筷子问道。

　　“恩，公主她真的很可怜。”

　　“膳后我陪你去看她。”

　　“好，或许你能让公主醒过来，她曾经……”我红了脸，没有继续往下说。

　　“曾经对我心动，对吗？”王伸手抚过我的脸。

　　“恩。”我低下头，忐忑不安。

　　“怎么了？吃醋了？”王扶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道，“即便她是天仙，我这辈子也只爱你一个，其他人我一概不要，也不在乎。”

　　“王……”我眼睛泛红。

　　“傻瓜，来，用膳吧，多吃点，你又瘦了。”王夹了满满一筷菜到我碗里。

　　“本尊驾到，娘娘驾到。”守卫太监在门口见到我们就唱道。

　　“参见本尊，参见娘娘。”屋里跪了一地侍女。

　　“都下去吧！”王遣退下人，一屋子人鱼贯而出。

　　我和王来到光华殿——公主以前的寝宫。公主虽亡国，却依然受到和以前一样的待遇，住她原来的宫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公主还是原来的公主，灵界还是原来的灵界。而实质上一切都已经变了，灵界不再是彼灵界，它被魔界统治；公主也非彼公主，她只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

　　“灵素公主。”见到公主如此，我心里很内疚，毕竟是我的丈夫害得她如此，更是我害得她如此。

　　若当年公主不救我，任由我死在冰天雪地里，那么就不会发现万丈崖就是进入灵界的通道，更不会亡国。

　　“朗月。”公主抬起头，看着王的眼神有了光芒。

　　“灵素姑娘，我是，宙斯。”王还是选择无情地告诉她真相，让她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

　　“不，你不是宙斯，你是朗月。”公主跌跌撞撞地起身跑向衣柜，撞翻椅子跌倒了，她并不在意。在衣柜里翻找了一番后，兴奋地跑到王面前道：“你看，那时候你说要带我去放风筝的，因为歌吟生病了才没去成，之后你跟歌吟都不见了。我到处找你们都找不到，这只风筝我一直收藏着，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和歌吟都会回来的，你们怎么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在灵界。现在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歌吟还没回来，我们一起等歌吟好不好。你说过你也很喜欢歌吟的，歌吟还没回来，我们一起等她。”公主抓着王的手臂，企望。

　　“公主，歌吟在这里，歌吟一直都陪着你。”我上前握住公主的手。

　　“不，你不是歌吟，你是魔界的皇后娘娘，不是我的歌吟。”公主甩开我，躺到王的背后。

　　王一把将她提出来，心平气和道：“灵素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要接受现实。我是宙斯，她是舞娘，也就是歌吟。那时候舞娘不慎掉落悬崖失去记忆，被灵素姑娘你所救，成了你的宠物，歌吟。阴错阳差，我重伤也被你所救，我醒来后便知道了歌吟是我的皇后娘娘，我帮她回复真身，她也因此恢复了记忆，我便带她回了魔界。”王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诉公主。

　　“公主……”我心疼得看着她，多怕她承受不住。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你不是歌吟，歌吟也不是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公主捂住耳朵冲出光华殿。

　　“公主……”我欲追上前却被王拉住。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我欲再追。

　　“没事的，她需要时间。我们走吧。”王牵着我出光华殿。

　　一连几天侍女来报公主没有回寝宫，我心急如焚。

　　“娘娘，娘娘。”亦云匆匆来报。

　　“怎么样？公主回来了没有？”我起身迎上前。

　　“恩，已经回来了，公主现在正在沐浴，娘娘您可以放心了。”亦云道。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走，陪我去看看公主。”我提起裙摆跨出殿门。

　　“娘娘，公主说了等会亲自会来向娘娘请安的，娘娘您也累了好些天了，歇息会吧。”亦云虽是魔宫的人，但自从跟随我以来处处为我着想，做事小心谨慎，从不出错，她对我的忠心我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本宫还是不睡了，等公主吧。”我转身回到屋里。

　　“娘娘，您要是累病了，奴婢如何向王交代，您睡会吧，奴婢守着，公主来了奴婢再叫您。”亦云苦口劝慰。

　　“也好。”

　　亦云扶我到榻上躺下，替我掖好被角，轻声起身。

　　“亦云……”我唤住亦云。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亦云回身蹲在我床边。

　　“公主来了别忘了叫醒本宫。”我提醒道。

　　“是，娘娘，奴婢记着。”亦云转身出了房门。

　　一阵睡意袭来，我很快进入梦乡。

　　熟睡中我突然惊醒，怕错过公主的到来，却撞入一双温柔的眼睛里。

　　“公主。”我坐起身。

　　“娘娘还是如先前那般嗜睡。”公主笑道。

　　“公主，你叫我歌吟吧，我一直都是你的歌吟。”我一直都记得和公主在一起时的美好。

　　“歌吟，真的是你。”

　　“公主……”

　　我和公主相拥在一起，泪水湿了彼此的肩胛。

　　“公主，你来多久了，怎么亦云没有叫醒我？”我来回寻找亦云的身影。

　　“才一个时辰，我见你睡得正香不忍吵了你，就叫他们不要叫醒你，这些天你为了我累坏了吧？”

　　“不累，我只是担心公主。”

　　“以前你贪玩，我老是担心你，现在倒是要你为我担心了。”公主自嘲地笑笑。

　　“公主，你别这么说，你以前救了歌吟，还对歌吟这么好，现在是歌吟还你恩情的时候了。”我握住公主的手，冰冷的触感让我心疼。

　　“是啊，我现在是亡国之人，是要寄人篱下过日子。”公主开始自怨自艾。

　　“公主，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人可以违背你，我会保护你的。”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歌吟，我给你带了你爱喝的牛奶，你以前老喝这个，不给你就给我捣乱。诺，喝吧，我亲自给你炖的，趁热喝了吧。”公主自榻边的凳子上拿过一杯牛奶递给我，笑盈盈地看着。

　　“谢谢公主。”我开心地接过，一饮而尽。

　　舞娘不知道她仰头喝牛奶的时候公主眼里闪过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