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的名册》景穆

23、（二十三）半个灵魂1

　　“子主、米菲斯，你们听我说。”印苏拉着豆豆散步，说，“昨天我家来了妈妈的一个朋友，她也有一个女儿，豆豆见了她就不停地叫。”
　　“这有什么奇怪。狗嘛，叫叫还不正常？”公主悠闲自得地说道。跟在他们旁边的，是被迫推着轮椅的米菲斯。
　　“可是豆豆一向都很安静，但就对那女孩叫个不停的。”
　　如同试探般，公主转而问米菲斯：“你觉得呢？”
　　“我也不清楚。”米菲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轮椅，态度不冷不热。
　　没错，从那一天开始，仿佛一切都变了。公主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堕落天使把米菲斯称作“王”。
　　“难道他真的是路西法？如果说堕落天使可以假扮为派遣天使，那么也一定能装作刚刚从派遣天使升级的监目天使了。而这一点，对路西法来说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难道他也想返回天界？可是，他‘宁在地狱称王、也不在天堂做奴’的名言即使连普通人类都知道。还是说，那个堕落天使是想借此挑拨我们二人的关系？但是，我和米菲斯又都只是低级的监目天使，挑拨我们又有什么用？”公主斜着眼睛，时不时地偷偷瞄他一眼，想道，“不过，他大概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他了。否则，态度不可能这么差的。我该怎么办？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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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米菲斯仍旧和平常一样，在看着电视。每当一个节目演完，他便换下一个台，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整晚的时间渐渐被消耗。只是这一次，却听不到他夸张到能吵醒邻居的笑声了。即使有，也只是在最搞笑的地方发出一两声与之完全不相配的冷笑。
　　公主也没有站到电视机前当着屏幕，而是静悄悄地坐在米菲斯旁边，趁着广告和换台的时候，对他提议道：“我们去看看印苏提到的那个女孩，好不好？”
　　“随便。”米菲斯冷淡地说道。
　　切，明明是你的身份很可疑，怎么反倒你的态度不好！公主虽然这么想，可是又很希望能早日摆脱这种尴尬、和米菲斯和好如初。
　　“那就这么定了。嘿嘿。我们明天就去吧。”公主故意把语调抬高一点，听上去很可爱。
　　米菲斯点点头。
　　公主突然觉得自己在哄一个孩子——没错，路西法是成熟的大人，怎么会像米菲斯一样这么小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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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就是她！”
　　公主和米菲斯面对面地坐在一家冷饮店，同时向窗外望去。这样的情景仿佛让公主又回到从前——自己和米菲斯第一次一起监视何裕和温木铃的日子。
　　从窗外经过的是一名年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高高瘦瘦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太阳帽。她和同学有说有笑，带着快乐又单纯的笑容从一个街区走到另一个街区。
　　她就是昨天印苏提到的那个女孩——顾心逸。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啊。可是，豆豆不是一般的狗，它是派遣天使，应该不可能随便对人犬吠，更何况是这个看起来让人舒心的女孩。
　　“米菲斯，你觉得呢？”公主这次没有称呼他为“破台灯光”。
　　“确实好像有些问题。”米菲斯说道。
　　“什么？”公主把脸稍微凑过去一点，看上去很兴奋——米菲斯终于肯和自己好好地说话了！
　　“接触的时间有点短，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米菲斯停顿了一会儿，“要过去看看吗？”
　　“当然了！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嘛！”公主站起来，拍了拍米菲斯的肩膀，说道。
　　“你买单。”米菲斯轻轻地说道。
　　“什么！？你居然要我请客！？”公主连想都没想便大叫起来，但是又立刻后悔起来。她现在和米菲斯处于非常时期，自己怎么能这么鲁莽？
　　“平民，是我陪你出来的，难道要我请你不成？”米菲斯的眼神中，蕴藏着桀骜不羁、唯我独尊，是公主平时最讨厌可是现在又最喜欢的表情。
　　“切。这次就算我大方，下次你要请我啊。”公主实则心甘情愿却装出被剥削被压迫的表情，向服务员结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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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心逸走在最左边，她的右边还有两名年龄相仿的少女。
　　公主和米菲斯悄悄跟在女孩们的身后，勉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心逸，我觉得你变了好多哦！”最中间的那个女生挽着顾心逸的胳膊，说道，
　　“有吗？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顾心逸笑嘻嘻地说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可以和干净的海水一样清澈的话，那就是顾心逸的笑脸。
　　“好大变化呢！”最右边的那个女生说，“你以前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我们都不敢靠近你——特别可怕哦——”
　　“哈哈，怎么会有那么夸张！？以前的我是那样子的吗？不过，自从出了车祸，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要不然啊，你肯定会被自己吓一跳！”中间的女生一边说，一边模仿出一副阴郁的样子。
　　“如果是这样，我真的会被自己吓一跳哎！”顾心逸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