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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回 神机略书中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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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主!这里不怎安全!还是下来吧!末将来做这事就成了!”一名四十来岁将官模样的男子道
“不成~不成!这次不比以往,关系到本将功名啊!要是不卖力的话,是不行滴~!”一名与那将官模样男子年龄相仿的人道
夜幕与绯红的云霞下,只见北德门正门城楼空地以后的民宅楼阁处,正有两名身着轻甲的人贴着一处五米来高的民宅墙皮上而立。两人都紧紧贴着那处民宅的灰砖墙皮,站在民宅二层与一层相连的屋檐瓦当上。那名唤另外一名为营主的男子,一身铁皮轻甲胄,轻甲两侧护肩处则是两片狮蛮护肩与铁皮轻甲相连。腰间只有半尺余存的短佩剑,头戴一顶铁面盔。只见这将官身材不高留着弄弄的八字胡须,一双机警的锐目不停的在四处观望着,一手抱着一铁面盔、一手拎着一根黑色铁长棍。另外那名被唤作营主的男子则也是一身铁皮轻甲胄,在双肩处则搭着两条象征着主将威仪的狮蛮带,两肩则是与铁皮轻甲相连的狮蛮护肩,腰间也是配有一半尺余寸的短佩剑,在铁皮轻甲上还斜背着一牛皮子公文袋。只见这位营主大人相貌倒是文雅些,但黑黄的肌肤则显得这份文雅的相貌褪色不少。一双犀利透彻的目光正看着正前方的北德门正门处,有些消瘦的脸庞在浓密的八字胡须映衬下显得确实威严,虽年岁只是四十余岁模样但却已是头发花白。
营主看了看正前方的北德门正门处,便伸手到斜挂在自己身上的牛皮子公文袋中摸索,不多时便从牛皮子公文袋里取出了一黄铜所铸仪器来。只见那黄铜所铸的奇怪仪器不过一个半拳头那么大,全身通体为黄铜所铸,如同画圆之规仪般,下有两长脚。但上方则是一半圆带有刻度的云盘,云盘上还有两横出的长铜条与支撑着云盘轴心器相连接着。
只见营主拿出了这黄铜仪器后一手握住仪器下方两脚,将仪器的半圆云盘摆在眼前,开始用另一只手摆弄云盘上的两条横出的长铜条来。营主一边摆弄一边轻言道:“孙头领,让王尉领、曲尉领部在往左移三十米。钱尉领、赵尉领、张尉领部右移十米,其余部填充空位。”
站在营主身旁的男子则应声道:“得令!”
孙头领说着便对等候在民宅下的几名身着铁皮轻甲,胸前都配有护心镜武官模样的人做了一连串的手势,那几名武官模样的人认真看完孙头领所打的手势后,纷纷点了点头便四下跑去。只见那营主与孙头领所站民宅下一条不怎么宽阔的街道上一排整齐的大车正有顺序的排列着,大车比一般的马车都要高出许多,但体积却和一般的马车倒是相仿,不过三米来长高却是达到了两米,大车上则是打造着五层分有隔板的大匣子,却都是抬起的。车身为朱漆所涂,上绘云纹龙形。两旁四周都有兵士,街道上整齐的排列着这队奇怪的大车从东到西似乎都是排列着这等的大车一般。
孙头领待见民宅下的那几名武官模样的人走后,便对身旁的营主道:“营主,这般安排的话就不能集中流矢射杀正门城防一段之敌了。刚才那虎头营就是在正门下溃败的,可见这正门的城防一段当真难攻!”
营主一边继续用手中的黄铜仪器测量着,一边道:“不然~不然~这正门虽然难攻,但已不是半个时辰之前正门。不单单是虎头营,还有那许小子的奔袭营已是让城防上之敌疲惫不堪了。现在咱神机营在来几波流矢的话,恐怕这城防上之敌也就只能剩下不到半成的防御之力了,待到那时在杀过去,恩~定胜不疑!”
孙头领则道:“营主所言有理,可惜了咱神机营不能给车子上刀板!不然就拉着车子杀上去,也省的让最后之功让给他人了!”
营主听后,笑道:“不然~不然~咱神机营本就是这攻城之兵,就算是最后不能亲身把这头功拿下,陶老爷子心里也是有数滴~孙头领又何必太在意呢?本营主让营中之兵无一伤亡便立功名不是更好么?”
孙头领听后则道:“营主所言有理,既然营主已分配好各部阵位,那。。现在可以下去了吧?”
营主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是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黄铜仪器道:“本营主要在这里指挥作战,怎能下去?”
孙头领则道:“可。。这里太过危险,您是神机营的营主,要是您要有个什么闪失,那末将等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营主听后,手里的黄铜仪器则放了下来道:“也是~也是~若本营主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二姐要是对我姐夫说起,你们就没好果子吃了。但本营主身为神机营之主将,怎能临阵后退乎?不可~不可~再者,那敌人城防上所用虽是长弓,但其射程怎可射到这般距离?不妨~不妨~”营主说着,便又将那黄铜仪器摆在眼前测量开来。
孙头领见营主不肯下来,心中无奈道:这吕书呆子!真是书呆子气十足啊!这箭矢可没长眼睛,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射不到这里来?那不准就有那一两支射到你身前,把你给穿了串儿!都在神机营呆了十六、七年了还是这般模样,要是你当真出了什么闪失,你姐夫可是陶老爷子的儿子,我还能好过么?”
孙头领一边心里暗骂,一边看着四周的情况。看着看着则灵机一动,但见孙统领与吕营主身后贴着的墙皮子灰砖处有几扇木窗户。孙头领则挪了挪步子来到一扇木窗户旁,右手肘一击便将那扇木窗给击破道:“营主!咱还是在这里指挥的好,又有可防御之所,又可指挥战事!”
吕营主见孙头领站在身后的一处被击破了的木窗户旁一边说一边向木窗户里爬去,便摇头道:“你呀~你呀~真不知扰民之罪矣~我等又非盗徒皆为官军怎可这般入室?”
孙头领则头大道:“营主啊!您就听末将一句吧!来来,快些进来吧~恩~!还挺香的!”
吕营主则无奈的将手中的黄铜仪器放回了牛皮子公文袋,也挪着步子爬进了孙头领所破窗而入的二层民宅。一边爬进民宅内一边道:“也罢~也罢~待把城防之敌灭了,赔这家几吊钱便是。”
孙头领此时则笑着将吕营主慢慢的拉进民宅里来,民宅里此时却是昏黑一片,只是这间屋内确实有五分香气不停的袭来,使得吕营主一阵心中奇怪。待吕营主爬进屋内,孙头领则道:“末将这就让楼下的弟兄们将这处民宅给化了好指挥。”
吕营主则点头道:“也好~也好~不过~”
吕营主说着说着,便觉的这间昏暗的屋室内似乎有人注视着自己一般,孙头领也察觉到了吕营主使的眼色,不慌不忙的一手摸向腰间半尺余寸的短佩剑,凭着军人的直觉朝向那处似乎有目光注视的方向大喝道:“何人?!还不快给本大人出来!”说着,已是将手中的半尺短佩剑抽了出来。短佩剑刚一抽出便是寒光一闪,紧接着孙头领便一手握着短佩剑一手握着那根黑色铁长棍,以短佩剑剑柄与那根黑色铁长棍一头相插,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机关相扣声响,那把短佩剑便与黑色铁长棍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杆带有十字托的长枪来。
孙头领话音刚落,便听见那似乎有目光之处开始点点的传来细细的哭泣与哽咽声。吕营主一听似乎对刚才爬进屋内的那阵香气心中有了几分数,刚想开口询问,便听见有急促的脚步登楼声从一层传来,接着则是昏暗的屋室内有了点光亮。隐约的能够看到孙头领长枪所指之处正好有一张大床,那点光亮则在大床不远处的一扇木门门纸上渐渐的变得清晰。不多时,便有一穿着内衫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一铁棍的老汉夺门而入。老汉的身后还有三名女眷也是各个都手持棍棒,紧随在老汉身后。此时屋室内被老汉与其身后的那三名女眷带来的灯火倒是照着亮了,只见屋室内有女儿家梳妆用的梳妆大铜镜、花样屏风。。一切摆设都是十分的秀气。最显眼的还是那张楠木大床,此时那张楠木大床已是被老汉与那三名女眷给围栏起来。楠木大床上则仍能够听到那细细的哭泣与哽咽声,因楠木大床落下的帷幔与老汉、女眷的格挡而只能隐约的看到大床之上有一人影半起身的模样。
那老汉一脸的怒色,手里提着的灯笼、铁棍都有些颤抖。跟随老汉而来的那三名女眷则也是脸带怒色与敌意的注视的孙头领与吕营主,面对着孙头领手里的那杆长枪却是显得不怎么惧怕一般。孙头领见那几人各个都手拿虽不是兵器但却可伤人重则致死之器,便一转身护在了吕营主身前厉声道:“还不快快放下手中兵器!若不放下!哼!休怪本大人无情了!”
孙头领的厉声使得那老汉与那三名女眷都是心中一惊,但却仍是寸步不离的紧握手中所谓兵器的棍棒等守护在那楠木大床旁前。吕营主见状,则叹气道:“孙头领,且不要如此心急~我看这几位是在保护那楠木床上之人才如此这般。”
吕营主说着,便拍了拍孙头领的肩头,示意让孙头领让开。未等孙头领让开,便听见民宅一层被破门而入的声响,伴随着几声惊叫声一阵急促的步伐快速的涌向吕营主与孙头领所在的屋室。只见数十名神机营刀斧手有的手里握着斧头,有的手里握着长刀已是挤满了整个二层楼道,接着便有十来名神机营刀斧手闯进屋来,围住了那老汉与三名女眷。那三民女眷见来了这么多兵士都面色狰狞的望着自己,都已是吓得哆嗦起来了,倒是那名老汉却仍是面不改色的苦苦相撑着。吕营主缓步走到那名老汉身前,围住老汉与女眷的神机营刀斧手则自动的给吕营主闪出条道来。
吕营主则对那老汉道:“吕某多有讨饶,老丈不必过于惊慌,我等皆是官军不是匪盗~”
老汉则打量着身前不远处站着的吕营主则道:“既然是官军,那怎么要打这京师禁军把守的城门?那怎又私自乱闯民宅?”
吕营主则笑道:“我等皆是官军~还请老丈放~心~要是匪盗的话,我这主将还能站在这里给老丈您讲道理不是?”
老汉仍是心中有气,刚想在说。便听见那楠木大床上一女子带着哭腔柔声道:“徐伯,不必多言了。”
吕营主一听那楠木大床上传来的女子话语,便更是心中有数笑道:“这位小姐~吕某与众将士多有不是的地方还请见谅~”吕营主说着,便对那楠木大床之上的女子拱手道。
那楠木大床上的女子则掀开了帷幔,只见一年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正走下床来。女子身披一件印花菊纹的粉色御寒锦被,锦被里则是贴身的一套绸缎的内衫衣物,女子的头发则没有梳理的自然垂下。这名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样貌算是清秀,但却多了几分妇人的柔美,虽算不上是绝色佳人但也能算的上是一美人了。一双仍是可以看到哭泣泪痕的双眸里仍是闪着点点晶光,翘起的鼻梁显得女子半瓜子的脸庞十分的清秀。老汉见那年轻女子下了床来,便赶忙上前搀扶。
此时围着老汉与女眷的那十余名神机营刀斧手则都是直勾勾的双眼看着那年轻女子的一举一动,吕营主则叹息了一声道:“尔等还不速速退下,难道要本营主请你们出去不成?!”
吕营主的话语使得那十余名神机营刀斧手这才感到自己直勾勾的看着一姑娘家确实不妥,这才有些尴尬的一一称“是”的退出了屋室。那女子此时也是十分的羞愧难当,但却也毫无反抗之力,只有那名唤名徐伯的老汉扶起了她护在身前,而那三名女眷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孙头领此时则早已有些心急,赶忙上前道:“你这老汉还不领着你家闺女和家人快快离开!难道还要本大人请你下去不成?!”
吕营主则笑着对那老汉道:“这位老丈,您还是带着这位小姐和家人快些离开吧!这宅子嘛~本将军就先占用一下了,等战事完了会好好的补偿老丈~”
那女子看了看一脸和气的吕营主则仍是带着哭腔道:“徐伯,这位将军既然不为难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徐伯则道:“小姐说的是。”
徐伯说着便招呼起那三名被吓的一动不动的女眷便带着那女子下了楼去,那女子在离开之际则对吕营主与孙副将拜了一个千安便下了楼去。站在楼道的神机营刀斧手们,则在手忙脚乱当中给那女子一行让道而行。吕营主则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用手捋了捋浓浓的八字胡须,道:“孙头领~这京师的女子就是比咱老家的女子懂的礼数啊~甚妙~甚妙~”
孙头领则一手持长枪,一手将刚才拿在手里的铁面盔递给吕营主道:“营主,已是过了快半个时辰了!在这么等下去,咱神机营怎的攻这城防啊!”
吕营主不慌不慢的接过铁面盔,戴到了头上系好盔带笑道:“传我将令,上箭!”
孙头领则抱拳道:“得令!”说着便下了楼去。
吕营主则命站在楼道里的神机营刀斧手将屋室收拾一下好调兵遣将分配任务,自己则也忙手忙脚的搬起一柳藤卧椅来到那扇被打破的木窗前,待其将那柳藤卧椅放下将坐时,才发现那柳藤卧椅上有一本古旧的书籍。吕营主见那古旧书籍,眼前一亮,赶忙将那本古旧书籍拿起,但见那书皮目上用衡国繁体古字写的《灵绢诗集》四个字样。
吕营主看着心头一惊则道:“哎呀~哎呀~这不是方子时的诗集嘛!可真难得~!当真难得啊!恩~恩~这本诗集应该是世之孤本!奇怪这么小户人家怎么会有这等孤本诗集呢?”
吕营主说着便心中出奇,便将那本《灵绢诗集》翻了过来,掀开那本诗集孤本的后页,只见诗集孤本的后页上竟然有三处藏书者的印迹。
吕营主则自言自语道:“余迁~印、林茂村印~、李~… ….”
吕营主眉头一皱道:“林茂~村?茂村?!林觉?!”
吕营主猛地将头抬起将那本孤本诗集合上道:“这孤本是瞭远侯林觉的藏书?!林觉不就是太子朱的外祖父么?!怎会在这小户人家小姐的闺房里?!看这家人屋室摆设虽是富贵,但也只是小户之富,并非大户,再者怎会有当朝大员藏书乎?!甚奇!甚奇!”
吕营主则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刚才那女子的音容相貌,突然转过身来对屋里的神机营刀斧手道:“带几个人去把刚才下楼的那小姐及家人找回来,把他们先安置在附近看管,没本营主将令,任何人不得私放!”
那几名神机营刀斧手中一小校官则上前抱拳道:“得令!”便点了在屋里的四五名神机营刀斧手便快速的下了楼去。
吕营主则一手摸着那本古旧的诗集孤本,一边在那打破了的木窗前来回的踱着步子,屋室里已是点起了几盏油灯显得屋室里倒是光亮,吕营主则略有所思的不时看看手中的那本孤本诗集道:“现在还不是想这等琐事~本营主还要立自己的功名呢!”说着,便将那本孤本诗集塞到了自己身上的牛皮子公文袋里,此时孙头领则已是领着几名武官模样的神机营人员已是来到了屋室里。
吕营主定了定神,一屁股便坐在了刚才自己亲手所拿的那柳藤卧椅上,一脸豪气的道:“开始攻城作战!”
解释:
《灵绢诗集》:为衡国三百余年前著名诗人、词人方子时所著,为方子时所写诗词之集。因方子时曾为当时反王“塑王”苍宵幕府门客,因此在反王被诛后被俘斩首。其著作则也几乎全都被毁,只有少数的孤本幸免于难被藏书爱好者冒着生命危险留下。在云乘年间时, “原君帝”苍世呈的御批下得到澄清,使得方子时得以昭雪。其诗词则也得到了衡国后世文人墨客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