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僧秘录》香昆

13、第十二回 淡君来自君去

　　“慕统领，能使翼卫出兵么？”于香釉问道

　　跪在地上的慕少定抬头抱拳道：“回太子妃话，翼卫乃我大衡帝王亲卫，只有当今皇上“宁隆帝”才能调动。”

　　“压有太子印信的文诏也不成么？我皇即以驾崩，太子即以是一国之储君，未来之帝王”于香釉道

　　“太子妃，这恐怕行不通啊”跪在地上的谭因抬头道

　　“回太子妃的话，谭太祝所言不假。我大衡历朝历代对帝王身边的近卫之备戒律甚严，即便是先皇驾崩王储也不能对翼卫行令。在《大衡国宫军令》中有此条列，而且翼卫生性高傲，只有见到大衡帝王之诏才能行事。。。 。。”慕少定脸色不定的道

　　站在一旁的苍朱则仍是望着鸾院的方向久久不能回首的站着。

　　于香釉看了一眼木讷的苍朱，心里道：只在一日之内便失去双亲，对我们这位仁善至柔的太子，似乎太残酷了些。但既然是生在帝王家.......

　　于香釉想着便道：“慕统领，在这太子东宫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刚才慕统领出去寻太子殿下时，本宫便命赵副将出去打探宫门，但却没有回音。”

　　谭因道：“现在各宫门都不安全，左近卫叛军很有可能已经占据众宫门也没准。”

　　慕少定接着道：“左近卫叛军现在很有可能占据的宫门应在善阳方向，这样推算的话...定阳偏门应该还算是安全的。”

　　慕少定说着又道：“但莫将也不敢判定定阳门是否安全啊....”

　　于香釉用手指拨弄着脸蛋沉思着，自言自语道：“定阳么？”

　　谭因与慕少定则也陷入沉思当中，过了一会儿便听见于香釉清笑一声道：“好，那就是定阳了。慕统领”

　　“莫将在！太子妃有何吩咐？”慕少定道

　　于香釉道：“命你唤四十余东宫近卫，在东宫花园子通向外殿的门户等候。护卫之责交予副将庞冒，就说是太子殿下命你去那里勘察。”

　　慕少定起身抱拳道：“莫将遵旨！”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谭太祝。”于香釉又道

　　谭因拱手道：“微臣在。”

　　于香釉望向站着的太子苍朱的身影道：“太子殿下就拜托你们二位了，望尔等臣子保我大衡储君平安出宫~”

　　谭因惊道：“太子妃此话怎讲？”

　　于香釉嬉笑的淡然道：“这太子东宫和本宫可保太子殿下有机出走宫外。”

　　谭因忙道：“若太子殿与太子妃要出走宫外，我等太祝府术士定当誓死守护！”谭因说着便将身子向前更躬了躬道

　　于香釉叹了口气道：“谭太祝，本宫不能离开这太子东宫。”

　　谭因听后皱着眉头道：“太子妃！这左近卫叛军此时正杀性大起，若太子妃不跟我等出宫！若太子妃落入这般歹人之手那当如何是好啊？太子妃！”谭因急忙劝道

　　于香釉“哼！”声道：“歹人？谭太祝，你现在可有眉目知道这左近卫叛首是谁么？”

　　谭因听后脸色一暗道：“回太子妃话，微臣也在深思，但却不得其解。田子兰乃是太子殿下的亲姨夫，为何要做出这种弑君大罪来？”

　　于香釉摇了摇头道：“谭太祝，不必多想。本宫命你召集守护在这东宫的太祝府术士，在本宫所指方向窗外等候便是。”

　　于香釉说着便挥手指向内殿里的一面墙壁方向，只见于香釉所指方向正是通向花园子的一面墙壁。

　　谭因道：“太子妃...定阳偏门虽然按推算，还算安稳，但也不保准啊..万一....？”

　　于香釉淡然道：“万一在等会儿，那些个左近卫杀到这太子东宫，那万一....”

　　谭因道：“微臣知道了！那微臣这就去将太祝府的术士们都唤去等候便是。”

　　于香釉道：“留下一些。”

　　谭因又道：“微臣遵旨”

　　于香釉则指着那一面墙壁一边道：“尔等只管在本宫所指之方位等候便是，太子自当会到。”

　　谭因不解的道：“太子妃？这是何意？”

　　于香釉回答道：“太子殿下离开这东宫应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在外殿偏院里歇息的那些个殿阁大臣们。”

　　谭因恍然道：“微臣明白了，既然太子妃有如此把握..那....微臣便带些太祝府术士，在太子妃所指方向等候太子与太子妃便是。”

　　于香釉听后心里道：这个谭太祝真是的，都说了本宫不会离开这太子东宫他还是在........

　　于香釉道：“恩，那就有劳谭太祝了。现在这东宫也不安全，不知左近卫叛军何事又会攻来，谭太祝还是早早去等侯才是。如何调动减少守护在东宫众近卫们的疑虑，谭太祝自己会有法子的。疑虑自然会有，但还是少些为妙。”

　　谭因起身道：“微臣遵旨”谭因说着，嘴角一丝苦色，一看便知是因为在地上跪地时间又长所致。而慕少定则是武将出身，练就一身好体魄这不长不短的跪地当然不在话下。而谭因则是文官出身，所以体魄与慕少定比起便很有差距了。

　　看着谭因走出内殿的身影，于香釉一扭身子起身向站着的苍朱走去。玄朱色锦鸟纹样大袍子拖地而去，扫在光滑的地砖上而过。于香釉轻轻的来到了苍朱的身旁，在苍朱的背后站定。

　　“香釉，为什么不跟着本太子一起走？”苍朱问道，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丝的颤音

　　站在苍朱身旁的于香釉没有回答，使得东宫内殿里一时之间没有了声响。

　　“难道是怕本太子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么？”苍朱又问道

　　于香釉听后身子微微一震，但这动作确是背对着的苍朱没法子看的见的。于香釉望着苍朱那瘦弱的背影，一双淡然的美眸充满着一片茫然。随后于香釉淡然道：“太子殿下，妾身之说以不走...自当有留在这里的不走之理....太”

　　“香釉跟我一起走，好么？”苍朱没等于香釉说完，便开口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恳切之意。

　　于香釉听后，一时间没有回答。使得内殿里再次的一阵没有声响。

　　“跟我一起走？好么？香釉？”苍朱又开口道，苍朱说着，身体似乎一阵的抽搐。似乎正在压制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无奈与酸楚一般。

　　于香釉一步上前，将身子贴在了苍朱瘦弱而高大的背上。苍朱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女子身上的体香袭来，悸动的心似乎因为这股熟悉的味道而又平静了些。

　　苍朱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刚才将身子贴在自己身上的于香釉。那略带稚嫩的少女脸庞，清秀之中说不出的怜爱之美。那一双美眸则也正看着自己的脸庞，只是这清秀的脸庞之上略显苍白了些。

　　苍朱看着看着，便将于香釉那惹人爱怜的娇躯轻轻的抱在了怀里。于香釉没有半分的挪动，任由苍朱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太子殿下，您该走了”于香釉淡然道

　　“是么？”苍朱道

　　“恩......”于香釉看着苍朱的脸道

　　苍朱仍是没有松开于香釉的意思，仍是抱着她。将头探到了于香釉的耳旁道：“香釉，跟本太子一起走吧？好么？只要是本太子活着，就不会让别人动你一分......”

　　于香釉道：“太子殿下，妾身已然决定的事情，就会做到底的。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在这样，好么？”

　　苍朱听后仍是没有松开于香釉，而且抱着于香釉的双臂又紧了一些。苍朱知道，如果香釉不跟着自己一起走，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而且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不能够在失去......

　　“太子殿下......”于香釉道

　　“什么？”苍朱道

　　“还记得太子殿下与妾身的大婚么”于香釉道

　　“当然记得”苍朱道

　　“妾身...谢过太子殿下”于香釉说着，声音里一阵惨然

　　“香釉？”苍朱疑惑道

　　“其实..太子殿下...在大婚当晚已然知道了....不是么”于香釉接着道

　　“香釉...香”苍朱道

　　于香釉未等苍朱将话说完，便倾身翘起脚尖探头到苍朱的耳畔，轻言道：“妾身...并非...处子”

　　苍朱听后叹息道：“是啊，本太子...知道...”

　　于香釉顺势轻轻的离开了苍朱的怀抱，向后退了一步道：“其实太子殿下..可以将贱妾杀了的，不是么？毕竟..贱妾...不”

　　“不！香釉！别在说了！”苍朱突然厉声打断了香釉的言语。

　　苍朱看着从自己怀抱里脱开的于香釉，脸色凄凉道：“香釉，本...本太子....离不开....你”苍朱说着，脸色更加难堪道：“虽然...大婚的当晚..但..但是...本太子不怪你啊。。”

　　于香釉此时平静了多年的表情，似乎在此刻松动不已。美眸中点点湿润随着不定的眼神，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大衡国的东宫太子一国之储君。

　　“香釉，跟....跟本太子走吧？好...好么？”苍朱的话语中已然充满了泣声。

　　于香釉听后，轻轻的摇着头又往后缓缓的倒退着道：“太子殿下，虽然您是这般说。但......贱妾...”

　　苍朱略微上前道：“香釉？跟本太子....一....起走吧？”

　　“不！”于香釉强忍着心中思想的涌动，斩钉截铁道

　　苍朱听后，停住了向前的步伐，定格在了原地。微微的将头垂下叹息道：“其实，本太子..知道...你是在为...本太子牵住那些来...擒杀本太子叛军........”

　　“其实，也不仅仅如此”于香釉道

　　“是么？”苍朱道

　　“恩”于香釉沉沉的点了点头道

　　苍朱仰天叹息道：“香釉，你真的没有一丝的爱过本太子么？一丝？”

　　“太子殿下，请快些离开吧....”于香釉并没有回答苍朱。

　　说着，于香釉便神态坚定的上前拉住苍朱的手臂向靠花园子方向的内殿宫墙走去。昏暗的灯光，虽然是那平淡已久的那般熟悉。但是平淡的两个生活在这熟悉昏光下的人，却不在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