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春闱后继 ...
-
老先生笑的有些虚假。
早上扶熙去上皇子课业他一回来就看见老先生已经在东宫坐着了，还问：“知道你这次考成什么样么？”
微生：“这么快就出来了？”
老先生一皱眉，“那么多份阅卷也都半个月了基本上已经出来了。”
微生想着也对，以老先生的身份去看一眼试卷谁不给看？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觉得还行，写的顺手一时没控制住不会走题了吧……？”
先生狞笑，“怎么不信自己？呵呵。”然后用袖口掩饰自己的表情咳一声，放下衣袖后转身留给微生一个背影，喟然道：“后生可畏——第一名虽有才气内容却大多空洞讲究华丽的技巧，你的文篇比之要实际有用的多，我猜平允（刘士钧的字）也是有意让你居于人后。”
“您老还是直接说第几就好了。”微生摸摸鼻子。
“哎呀，怎么这么没有耐心——进士第二——要我改来你就是第一。”老先生傲然独立。
微生现在什么反应，没多大惊喜，本身没有报着一笔冲天的想法，更多的是疑问，这也能进士第二，再一想：千古名篇不愧是千古名篇，随随便便一两章信手拈来也是进士第二的好名次。他又摸摸鼻子。
老先生肃容问：“李泽是你的名字吧。”
吓，微生说这是我试卷上的名字。老先生点点头，“年轻人不爱出名倒也少见,不过这殿试你参加了自然会暴露出你的身份，你说呢——微生小世子？我想皇上要是知道太子侍讲年仅十一文采斐然一定不会怪你假名报考的反而可能会有重赏哦。”
再来说刘士钧出了考场后回府找来他的学生贺骏，假意问：“如何？”和颜悦色。
贺骏惭愧道：“先生，学生有负重望八韵之文谏议失误——没能上榜进士。”
刘士钧一开始听着觉得贺骏谦虚，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眼皮一跳，刘士钧怀疑自己当时看到的试卷究竟是不是自己学生的试卷，如果不是又因为自己的心思让那一名学子屈居第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平静面对，人毕竟在官场上混过，心中所想不会流露在外，他只是笑，然后不经意的道：“贺骏，你的台阁体又有进步。”
贺骏恭敬道：“考前半月学生一直在家练习临摹圣人台阁字影……”他还没有说完但是他的老师就已经离开了，看上去脚步匆匆。刘士钧进宫找他的启蒙老师陈太傅去了，他记得当时他改完后没有把封条撕掉就连着其余进士的试卷一起给了老师，老师后来整理一定知道进士第二是谁，这样想着他就加快了脚步。
“先生有人找。”微生打断老先生继续发表演讲的趋势指了指门外，那不是刘大人么，哦对了，他是陈老的学生。老先生看了眼门外转过头瞪了一眼微生然后高声喊：“平允，进来可以。”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然后问匆匆进来的刘士钧：“平允这么急有什么事么？先坐下来歇息歇息。”
刘士钧一见里边还坐着太子，老师身后还有太子侍讲，“臣刘士钧见过太子，太子安康。”扶熙点头，没说话。刘士钧拉过陈陈先生的手到一边声音不大但微生还是能听得见，“……进士第二先生可知道是谁？”有些尴尬又道：“上次没来得及看不知是哪位……”一顿道：“对学生来说很重要。”
老先生惊异，不确信问：“有多重要？”
刘士钧把原原本本说清楚，末了：“就是这样。”他以为是他的学生贺骏，如果给贺骏进士第一的成绩进入殿试，官僚可能认为他有这私心故意而为之，为了避嫌他只给了第二。
老先生回头看了微生一眼道：“小世子以为呢？”
微生即使知道他是故意问这话揶揄自己，自己也只能在别人面前跟着走，“……呃……不要紧的刘大人，这不是你的错，刘大人这样做我想那位进士也是十分的佩服，十分正派，对，是这样子的，你不要因为无心之过难安，朝廷有刘大人真是一大幸事。”说完了，为什么刘士钧很气愤的样子看着他，还说，“世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先生，这对学生来说没什么，但是对那位学子来说是不公平的，我要知道进士第二是谁。”坚定的口气，果然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老先生揽过刘士钧的肩，一手指着微生说：“他讲不要紧就是不要紧的，人家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这下刘士钧怔住了，“先生你没有开玩笑吧，我要看名字。”
老先生无所谓道，“是一个叫李泽的学生，不好意思我比你先一步知道这人，李泽是老夫的学生。”
刘士钧没听说过先生有这么个学生啊，糊涂了。先生：“李泽就是微生小世子，小世子就是微生，这下平允可会满意些？”
一个月余，殿试取消了，圣上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主持殿试，后来根据进士排名钦点魏杰新科状元，李泽为榜眼，探花是真正刻苦的外乡学子周琮。之后刘士钧又来找过微生几次，每次都是道歉，害的他就只是榜样，请求原谅什么的，微生想了想说：“原谅你也可以，你就带我保密好了——毕竟李泽这个名字我还想多用用。”刘士钧忙不迭点头说一定,刘士钧也知道微生这样说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心里好受的，也就这样刘士钧对李泽更是心生欢喜，私下对小世子也极是推崇，同僚相会不明所以问及缘由，他也只是说后生可畏。确实是这样子，他和微生几句不多的交谈从不认为他是给孩子，连太傅都说微生比寻常人早熟。
老先生把进士名单交到皇上那了，皇上说：“刑部尚书之子魏杰，嗯，不错；李泽是何人？”老先生说实在不敢欺瞒陛下，这是他的学生也是太子的侍讲宗政微生的捏造名字。皇上笑，“这么说晚宴他不会来了。”殿试过后放榜天下然后就是宫里盛宴庆祝，届时状元榜眼探花都要到场，“这样也好……”圣上准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春闱后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