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herence》coherence

39、云出岫/思想犯/命运的纺锤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归去来兮辞·并序》

　　中州巫祝世家常与欧洲占星、东欧巫术世家等涉及魔法、神秘学领域的世家联婚，他们相信中州巫祝魔法与其他地区的预言通灵魔法有共同之处。

　　这一代家主汀的妹妹岚就和法国著名占星世家的沧（塞莉娅·丽塔）联婚，生下了岫（塞莱斯特·丽塔）。

　　岫的预言天赋极高，她能不借助复杂的魔法仪式看到与自身相关的未来碎片。族内认为岫的天赋不亚于寤和寐，只是寤和寐的天赋更侧重于对未来宏观发展的预测。

　　岫作为占星世家着重培养的对象，从小在法国生活，偶尔会跟随母亲回到中州小住。在岫6岁，她从寤和寐得知了她们对焰的谶语，岫能隐约感知到焰和她在未来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

　　不过岫并不着急去见焰，命运会在让她们在最合适的时机相见。

　　思想犯

　　最可怕的是有了思想。——《等待戈多》

　　在回归之后的一年里，仞没有再出发去其他地方冒险。毕竟他睡了六年，需要更新一下信息，了解一下他错过的大事。

　　表姨（露）自杀了，熠因为实验事故去世了。

　　人生真是处处是不幸，露作为预言家，没有料到过自己的死亡吗？熠也马前失蹄，栽了？

　　仞对此不予置否，事情的真相恐怕没那么简单，但这不是他要考虑的。

　　虽说暂时休假，他还是必要去焚海总部报到，见一见那些和他一样爱做梦的同僚们。

　　“呀，我们的睡美人终于睡够了？”仞刚走到焚海总部基地花园的公共休息区，就听到克洛伊·拉尔梅德蒙的调笑。

　　“是呀，有那么多可爱的女士正等着我为她们效力呢。”仞和这位外表纯净如天使、内心藏着恶魔的法国美人行了贴面礼。

　　她可是生化毒理方面的专家，最擅长研发杀人不见血的毒药了，经常为军部研发各自效用不同的毒剂。

　　不过她最近在研究伪装型生物毒剂分子设计，准备通过基因编辑和定向改造，让伪装态植物分泌兼具生物相容性与靶向毒性的 “泪滴状” 分子，应用于精准肿瘤消融。

　　“我看某人是被梦中的美人勾了魂，乐不思蜀了六年呢。”妮娜·赫尔布莱兹随手将一杯红茶递给仞，自己却在用高脚杯喝啤酒，丝毫不在意杯子和啤酒的不登对。

　　这位德国神秘学和宗教学专家像是燃烧地狱的暗黑之火，最是狂放，带着毁灭一切的热度，宣称自由即是焚烧所有桎梏。

　　目前在搜集全球边缘文化、神秘学传统中以 “火焰” 为核心的反叛仪式，以 “火焰” 为中介，分析不同文化中 “燃烧行为” 如何物化 “打破桎梏” 的过程。

　　“冤枉啊，小弟历经千辛万苦才从诅咒中逃脱呢，”仞连连告饶，落座在单人沙发上，接过妮娜递给他的红茶喝了一口，微笑着对莉娜·沃洛佐娃说，“真是怀念呐，莉娜小姐的红茶还是那么香醇。”

　　“油嘴滑舌，”莉娜瞥了仞一眼，将手边的拿破仑蛋糕推给他，“回来就接着干活，别出工不出力。”

　　“是是，女皇陛下。”仞自然地接过话头，“您最近在研究光暗平衡触发的森林时空裂隙 —— 基于芭芭雅嘎传说的毛发媒介锚定理论吧？需要我为您带回点什么吗？”

　　“森林女妖的蓬乱毛发和晨露凝结的光明水晶，“莉娜简洁地回应道，”有劳您了。“

　　“没问题，“仞一口应下，扫视了一下周围，才问道” 露娜小姐最近的研究进展可还顺利？”

　　露娜·维莱诺和诺克洛伊坐在一块，正悠闲地谈论毒理方面的知识。她研究的课题“神经毒性物质介导的象征性认知扭曲机制” ，聚焦以 “月光拟态毒素” 对边缘系统的影响及精神病性症状关联研究。

　　“还算顺利，焰也帮了很大的忙”，露娜随口应道，“现在的年轻人各个天赋异禀，我们这些老学究再不努力怕是要被淘汰了。”

　　“哪里的话，诸位姐姐们风华正茂，才华横溢，旁人见了都自行惭愧。”仞将手中的满天星、雏菊和鸢尾花束递给露娜，这位意大利女士最爱鲜花，仞都习惯每次见面为她送上花束了。

　　“我们的金牌调查员舍得回来了？“一声轻柔的问话从花园入口传来，是塞尔玛·尼福尔海姆。

　　这位深耕北欧冥界神秘学的挪威女士，前不久还在北欧雾之国秘境进行灵界器物考古，昨天才回总部，继续解码 Niflheim 亡灵使用的 “雾语”（一种无文字、仅靠气息与意念传递的语言），以及古代北欧墓葬铭文背后的冥界沟通密码。

　　“有劳您挂念了，”仞连忙起身为塞尔玛拉开椅子，倒上一杯红茶，“您在雾之国可曾有什么奇遇？”

　　“奇遇说不上，只是亡灵都很热情，想让我帮着介绍俊俏的小郎君呢” 塞尔玛轻笑着回应，“有兴趣和我去雾之国探秘吗？”

　　“这也太麻烦您了，我正答应了莉娜小姐为她搜集实验材料呢，下次吧，仞随叫随到。”仞打了个哈哈，“对了，齐娅??科约特和伊谢尔??克察尔小姐最近都不在总部吗？”

　　“齐娅正在北美原住民居住地，研究宇宙时空 “异常裂隙” 探测与原住民宇宙观耦合理论，伊谢尔在南美解析卡拉科尔等遗址的太阳 / 月亮 / 亮星对齐，关联绿咬鹃代表的 “天 - 地 - 冥” 连通机制。”

　　凯拉妮·沃斯回答道，她近来在大洋洲研究后真相时代的「认知失调 - 自我欺骗」循环机制，聚焦群体压力下个体对 “共识性谎言” 的内化与合理化研究，听闻仞终于从诅咒中苏醒，才回到本部和同僚们聚会，“你在奇琴伊察出意外，伊谢尔可是担心了好久，说就不该让你去为她拓印玛雅抄本金星周期。”

　　“真是罪过，让女士们为我忧心，”仞苦笑着说，“等伊谢尔小姐回来，我会向她赔礼。”

　　“赔礼倒不至于，只是别再得意忘形，栽跟头了就是。”凯拉妮嗔怪地看了仞一眼，她比仞大6岁，平日里把这个爱耍宝但是在正事格外靠谱的青年当弟弟看，自是担忧他再出意外。

　　焚海总部汇聚来自世界各地以研究世界真相为终极目的研究员，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合作交流，和调查员们通力协作，同为痴迷于黑暗真相的思想犯。

　　命运的纺锤

　　在一个明朗的日子我一觉醒来，发现我自己瞎得像命运之神一样了。——《等待戈多》

　　仞和同僚们聚会完后，就去拜访了巫祝世家的寤寐姐妹，他觉得自己中诅咒可能是霉运当头，需要借巫祝的破邪净念魔法去去晦气，顺便他还想问一下关于自己沉睡六年缺失的记忆要如何找回。仞隐约觉得这是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到了巫祝世家的领地，仞递上拜贴，求见寤和寐。在祭祀学徒的接引下，前往湖心亭。寤和寐正在湖心亭赏荷。一看见仞，寤就轻笑着说，“真是稀客呀，黄帝一脉的公子怎么有空来拜访鄙舍？”

　　“巫女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和小人计较”，仞无奈地说，他递上给寤和寐的见面礼，“巫祝世家的破邪净念魔法最为出名，仞想请小姐们帮忙看看我身上的诅咒是否已经完全解除了。”

　　“你且过来”，寐微笑着，接过仞的礼物，随手递给侍女，示意仞跟随她们到冥修室。冥修室地面和四面墙壁上都刻满了晦涩难懂的中州古代铭文，四角各挂着一枚青铜祭铃。

　　寤让仞在冥修室中央的羽绒坐垫上盘膝坐下，示意他闭眼，放空思绪，让魔力自行流转。自己和妹妹会弹《离染》古曲，来侦查是否有诅咒残余。

　　一曲终了，寐开口对仞说，“不必担心，说起来这并非诅咒，相反是羽蛇神的祝福呢。”

　　“此话怎讲？”仞有些惊异。
　　“您一觉醒来是否任何不适的地方？”寤询问道。

　　“这倒是没有，但是我隐约觉得自己有离魂之症，身体沉睡的那几年，灵魂却回到过往度过了一段时间。”

　　“这正是羽蛇神的祝福，”寐接口说道，“让亡者与生者相会，牵起断掉的缘分。”

　　“您可还记得少年时，家主为您作出的谶语？”寤看着仞不解的表情说道，“玄猫通灵，金瞳辉照，亡者景行，生者仞出。”

　　“关于您丢失的记忆，不妨去玄策司多转转，在哪儿您或许能找到真相。”寐补充道。

　　“那就借小姐们吉言，等仞找回记忆，再来登门致谢。”听完寤和寐的话，仞若有所思，礼貌地向巫祝姐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