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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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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昉连着带我逃课三天,每次逃课都是去海湾公路学车,大概第三天的时候,我就能像模像样地开一段路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开得太快,如果开得像关昉那样快,我会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失重伴随着恐惧,就自然速度就放慢下来了。
关昉带我骑机车,我就带他玩游戏,我发现他这个人私底下其实没有啥娱乐活动,每天最爱干的事,就是骑着机车瞎晃悠。
他说他从初中开始,就骑机车到处旅游,因为长得高,又带着头盔,居然没有人怀疑他未成年。
我于是带他去网咖,我每次都偷偷贿赂网咖小弟,让他偷偷给我开机子,也正是因为带关昉去了一次网吧,我才知道,原来他比我还要小几个月。
关昉不爱用聊天软件,也不爱玩游戏,我带他打了一把游戏,感觉他实在没有天份,实在浪费了我这天才游戏少年这么好的教学资源。
他自己也对游戏不感兴趣,我在电脑前杀红了眼开黑,他则是优哉游哉地窝在椅子里看电影。
《暮光之城》是他的最爱,有时候我等待游戏里复活时间,会看一看他在看什么电影,光是《暮光之城》第一部他就看了三遍。
当他又点开一部《暮光之城》系列电影时,我终于感受到内心的愧疚了,鼠标一甩:“咱们去海湾公路?”
关昉瞬间坐起来,下一秒机车钥匙已经拿在了手上。
我们俩坐在海湾公路的人行道上,嶙峋的山石和远处的海湾一览无余,没有人讲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落日的余晖从天际降临,潇潇洒洒地将大片的金色铺撒向天地,关昉银色的唇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脑子一懵,不知道怎么地伸出手去碰他的唇钉。
他正扭头看我,似乎要说话,也没有躲闪,我轻轻松松碰到了他的唇钉,唇钉是冰冰凉凉的。
我没想到他不躲开,一时间手僵住,关昉垂眸看着我。
我回过神就赶紧把手收回来,为了缓和尴尬的氛围,我开口:“我能摸一摸你的唇钉吗?”
关昉:“……你都是摸了才问吗?”
“我通常是不问,直接上手。”我说道,“问一问你,是出于礼貌。”
关昉:“那你倒是挺有礼貌的。”
气氛又陷入沉默,我于是没话找话:“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骑机车啊?”
听到我的问题,关昉沉思了一下,回答:“我小的时候,想要骑车去美国找我妈。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我妈想要带我走,但是没办法,我爸也不允许我和我妈联系。”
“但是你还是想要去找你妈妈?哪怕你长大了,也一直记得这件事?”
关昉眯起眼睛笑了一下:“后来我偷偷联系上我妈了,我们现在也保持着联系,我一定会去找她的。”
“可是,如果她在美国那边,重新组建了家庭呢?”
“那也不会变。”关昉语气很坚定。
直到落日将最后一丝余晖收进天际的海岸线,我们才离开海湾公路。
第二天上学,我正埋头画画,戚云鬼鬼祟祟地溜进教室。
“我听说,你和关昉在谈恋爱?”他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
我笔下一顿,彩铅的笔芯断掉了,我若无其事地吹掉画纸上的铅芯:“谁和你说的?”
戚云夸张地张开双臂:“全校都在传好吗?有人看到你们手牵手。”
“哦。”我故作淡定,“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真和关昉谈恋爱了?那可是关昉,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
“就拉了个小手。”
“你清醒一点啊!”戚云猛摇我的肩膀,“现在是拉小手,下一步就是亲小嘴啦!”
“哦——”我脑子里浮现出关昉的唇钉还有我至今尚未完整见识过的舌钉,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
戚云冷漠道:“你脸红什么?”
我立刻反驳:“谁脸红了,我就是……太阳有点大,今天真的太晒了。”
戚云:“没救了你。”
我试图尽量简略地阐述我和关防的故事,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简述的,因为就像戚云形容的那样,我们就是“Puppy Love”,很短暂也很懵懂。
我把这个形容转述给关昉,他一头雾水:“狗狗恋?”
我笑得倒在他身上:“哎呦,你这个英语水平,以后可怎么去美国。”
关昉拽拽地说:“我可以手语。”
“来来来,赶紧展示一下。”我立刻鼓掌。
“这个是很好,以及谢谢。”关昉竖起大拇指。
我点头:“确实很实用。”
“这个是不可以,不需要。”关昉摇摇手。
我:“唔,确实是。”
“这个买东西的时候,问要多少钱。”关昉的大拇指和食指叠在一起,搓了搓,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我表示质疑:“这个手势,不一定是全球通用的吧?而且如果你在韩国用这个手势,韩国人估计会以为你在比心……不过,好吧,也可以试试。”
“这个是滚蛋。”关昉竖起中指。
我:“……你在美利坚比这个手势,会挨枪子儿的。”
关昉思索一下:“看来还是有必要学英语。”
我问他:“你上次考托福,雅思或者SAT是多少分?”
“没考过。”
我惊讶:“你从小在国际学校上学,没考过SAT就算了,托福和雅思也一次都没有考过?”
关昉开始回忆:“那个外教,好像让我去考试,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没听懂。”
我恍然,这人不仅是个学渣,还是个每天逃课,毫无学习自觉性的超级大学渣啊!
我直接砸了一堆英语辅导书和雅思考试题在关昉面前:“学,给我学,如果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于是我俩的约会地点从海湾公路变成了学校图书馆,约会活动从骑着机车飙车变成了埋头做题。
我们发现海湾公路附近有一个小咖啡馆,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基本上没什么客人,我和关昉就在小包间里学习,我准备AP考试,他就在另一侧看他的初中英语题,然后偶尔拿着很弱智的英语题来问我。
关昉做题的坏毛病就是,一碰到做不明白的题,就喜欢用手去扯唇上的唇钉。
我看着他皱着眉头,无意识地用修长的指尖拨弄唇上的唇钉,靠近唇钉的那一块皮肤因为拨弄的动作变红。
“喂——”
关昉停下动作,看向我。
隔着茶几,我探身凑近,亲了一下他的唇钉,亲完,我坐回自己的座位,指责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碰你的唇钉。”
关昉微微张嘴,看起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我继续控诉:“你这样搞得我不能专心学习。”
关昉用指尖碰了一下唇钉:“……我觉得我才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我拍拍桌子:“咳,关昉同学,请专心学习好吗?你看看你,上次英语试题才考了多少分?”
关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