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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第十二章元明之子新教光(3-4节)
      第三节燕王首伐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秋。
      北国大地,秋意渐寒。风卷黄沙,草木枯黄。天地之间,仍然充满着肃杀之气。
      自元顺帝逃出中原,已二十二载。
      虽其孙元益宗(脱古思帖木儿)与其曾孙天保奴都已被也速迭儿杀死,也速迭儿也在明军的支持下自封为蒙古可汗,然黄金家族的残余势力,仍盘踞漠南,时而侵扰明朝边镇,劫掠汉人百姓。其中以乃儿不花为首的北元骑兵,成为大明朝廷的心头之患。
      朱棣——朱元璋第四子,洪武四年(1371年)被父皇封为燕王,时年仅十一岁。彼时他尚在宫中读书习武,稚气未脱,就已显露出异于其它兄弟的沉稳与果决。
      十年后,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棣二十一岁,正式就藩北平,坐镇北方重镇。
      九年来,他励精图治,整军演武,刻苦耐劳,深得将士拥戴。
      北平城外,燕王府练兵场上,每日铁甲铿锵,战马嘶鸣……朱棣成为朱元璋最信任的藩王和明朝北疆最坚固的抗元堡垒。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春,北元太尉乃儿不花屡犯边境,攻掠大宁、全宁诸卫,杀掠吏民,震动大明朝廷。
      这个乃儿不花,又名不颜朵儿只,蒙古族人,他原为北元太尉,元顺帝逃跑后,他归顺到明朝,出任官山卫指挥;洪武九年(1376年),他又叛逃至北元,恢复太尉,开始暗中集聚兵力,屡犯明朝边境。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秋,乃儿不花终于集结齐三万余人的彪悍骑兵,屯兵于漠南彻彻儿山一带,准备大举进攻明朝边境。
      朱元璋听闻到这个上蹿下跳的叛变小人,屡次作乱,龙颜震怒,遂命燕王朱棣和晋王朱棡各率一队兵马出征,讨伐北元。
      这是朱棣人生中的第一次北伐,也是他政治与军事生涯的关键一役。晋王朱棡消极应战。三十岁正当年的朱棣则主动寻求战机,目标直指北元太尉乃儿不花。
      “此战非但为靖边患,更为立我燕威!”朱棣立于点将台,目光如炬,扫视台下诸将,“我大明以仁义立国,然胡虏不知天命,屡犯天威,若不痛剿,何以安边?”
      副将张玉上前一步,抱拳道:“殿下所言极是。今乃儿不花据守漠南,屯兵于彻彻儿山一带,其众不下三万,骑兵剽悍,若正面强攻,恐难取胜。”
      朱棣微微颔首:“正因如此,不可力取,当以智谋破之。”
      此时,幕僚道衍和尚缓步而出,手持羽扇,神色从容道:“殿下可效汉时卫青奇袭龙城之策,轻骑疾进,出其不意,直捣其巢。彼若仓促应战,必乱阵脚。”
      朱棣眼中精光一闪:“妙!传令下去,精选精骑十万,轻装简从,星夜兼程,直扑彻彻儿山!”
      大军即刻开拔。
      朱棣亲率主力,由北平出发,穿越居庸关,经宣府、兴和,一路向北。沿途风沙扑面,将士裹巾执刃,默默前行。粮草辎重由后军押运,前锋斥候四出探查敌情。
      而在千里之外的捕鱼儿海(今贝尔湖)畔,一座孤零零的边关哨塔矗立在荒原之上。这里是元明交界最前沿边关,十几年来,战火不断,尸骨遍野。此刻,一位身披皮甲、面容刚毅的年轻将领正凭栏远望。他就是张思明,蒙古名“□□·腾格尔”,明教前教主张无忌与汝阳王之女赵敏之长子。
      张思明镇守此地,如今已整整十年。
      “将军,又一批难民从南方逃来,说燕王与晋王大军已出塞,目标直指太尉乃儿不花。”一名斥候跪报道。
      张思明眉头紧锁,低声叹道:“汉蒙终难成一家,还是打起来了……我曾劝乃儿不花息兵罢战,奈何他刚愎自用,执意南侵,意欲再复元朝,简直是痴人说梦……如今引火烧身,恐怕悔之晚矣!”
      身旁亲兵疑惑问道:“将军既是蒙古出生长大,又是蒙古戍边将领,还贵为蒙古驸马,您为何……总是为明廷说话?”
      张思明沉默片刻,望向南方天空,对亲兵说道:“我虽生于蒙古,长于蒙古,工作在蒙古,还是前朝驸马,但我父亲张无忌是汉人,我母亲赵敏是蒙古人,所以我是中蒙混血儿。我父母常常和我们说‘中蒙一家亲!’我虽有蒙古名叫‘□□·腾格尔’,却也有汉名叫‘张思明’,思明思明,就是让我长大后不要忘记中原的明教和明朝。我这个混血儿,夹在两国中间,却背负着两国血海深仇,帮谁都不好。我舅舅郭廓帖木儿又待我如亲子,父皇也视我如亲儿,还把女儿嫁给了我,让我从此守护草原安宁,只做蒙古子孙,永承元蒙之志。父皇在世时,还经常叮嘱我说‘□□·腾格尔,你是蒙古人,不是中国人!’可我知道,这元明终归要各划界线,互为一统。如今元室气数已尽,难以翻身,我们何必再添无谓杀戮?”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一队铁骑飞驰而来。为首者正是乃儿不花亲信将领阿鲁台,他满脸怒容,翻身下马,喝令左右:“奉太尉之命,捉拿通敌叛逆张思明!”
      张思明愕然:“将军,你,这是何意?”
      阿鲁台冷笑:“有人密报,你暗中勾结明朝,传递军情,更曾在书信中称‘元运将终,难以翻身’,此等言论,岂非叛逆?”
      “那是事实,也只是我劝谏之语,未及行动,何来通敌?”张思明怒道。
      “不必多言!”阿鲁台一挥手,“拿下!押往漠南察罕脑儿大牢!”
      士兵们蜂拥而上,将张思明五花大绑,推上囚车……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捕鱼儿海的粼粼波光,眼中满是悲愤和苍凉。
      阿茹娜闻讯,带六岁儿子苏和□□求情,阿鲁台一脚踢开,“再说,将你们母子一起带走。”苏和□□满脸是泪,不敢哭叫,赶紧扶起母亲,替她擦泪,“额吉,阿布会很快回来的。”
      察罕脑儿大牢,位于今内蒙古正蓝旗境内,原为元代皇家行宫所在,后改建为监牢,专囚重犯。此处地势险要,四面环山,狱卒皆为乃儿不花心腹,寻常人难以接近。
      张思明被投入地牢,镣铐加身,每日仅以粗糠、剩饭、生水度日。
      与此同时,朱棣与朱棡大军已悄然逼近彻彻儿山。时值十月,草原初雪刚融,道路泥泞,燕王严令夜行昼伏,终在一日黎明前抵达敌营十里之外。
      “前方就是乃儿不花主营。”张玉低声禀报,“据探子回报,敌军毫无防备,正在宰羊饮酒,庆贺秋丰。还有,边关主将张思明被阿鲁台抓了,我军入关才如此顺利。”
      朱棣嘴角微扬:“真乃天助我也!”
      一声号角,划破长空,十万铁骑如雷霆般冲出山谷。
      没了□□·腾格尔的指挥,北元边防军群龙无首……明军人人奋勇,刀光映着晨曦,直扑敌营,见人就杀,见帐就放火炮。
      刹那间,尸堆遍野,帐篷崩塌,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动地。
      乃儿不花正在中帐大饮狂欢,闻变惊呼救驾,披甲提刀而出,只见四面火起,主帐也已起火,部下四处溃散。他急召亲兵集结,欲作困兽之斗,却被朱棣早已亲率精锐骑兵,截断了退路。
      原来,这是阿鲁台的“一石二鸟”之计。
      他对乃儿不花说率一万铁骑去迎战朱棣,说边关有猛将张思明把手,太尉尽可放心。随后他又假借太尉之命擅自捉拿关押张思明,让边防军自乱阵脚。实际他早已率一万亲兵仓惶北遁,留着日后自当首领。
      “乃儿不花!降者免死!”朱棣立马高坡,声如洪钟。
      乃儿不花仰天长叹:“阿鲁台,你这个叛徒!是你亡我也!”遂命残兵弃械投降。
      此战不费吹灰之力,明军竟大获全胜,俘获北元将士约三千人,牛羊马匹无数,彻底击溃乃儿不花的铁骑主力。
      消息传回南京,朱元璋大喜,特赐燕王嘉奖旗一幅:“清北元者,朕四子朱棣也!”
      想起昔日蓝玉惨胜,盖因有张思明与王保保合力智取。当时双方各有俘虏,但张思明并未杀死明俘,反而善待放回。朱棣当时闻之钦佩。
      战后,朱棣亦未屠降众,反而安抚安置,释放老弱,彰显仁德。他又亲自深入漠南,打听张思明被捕之事。
      “张思明?可是捕鱼儿海副将?”蒙古幕僚皱眉问讯。
      朱棣点头:“听说他是前明教教主张无忌与汝阳王之女赵敏所生,从小在漠北长大,十年前随王保保参军,现任捕鱼儿海副将,素有贤名,虽是天元帝之婿,但十年来,一直主张与明廷和解。”
      蒙古幕僚叹道:“此人乃义士也。若非忠明,何至关押?”
      恰在此时,王保保求见。
      这位昔日的元朝名将,虽效忠北元,却也敬重朱元璋与朱棣父子。他亲赴明营叩首陈情:“吾外甥思明,一心向和,反遭阿鲁台诬陷,恳请燕王施以援手,救其出狱。”
      朱棣扶起王保保:“你乃当初抗明老将,在中原战功赫赫,你我虽为敌人,但我却也是真心佩服,老将军不必多礼!思明既为和平奔走,便是我大明之友。我自当派兵救出,迎其复归。”
      于是,朱棣命都督蓝玉率五千精兵,直趋察罕脑儿大牢。
      守将闻燕王大军将至,吓得连夜弃狱而逃。蓝玉破狱而入,救出面黄肌瘦、神若乞丐的张思明。
      当张思明走出阴暗的地牢,重见天日之时,泪水滑落脸颊。
      他抬头望向朱棣,默视良久,“原来燕王,竟是善人,不似你父皇般残暴。”
      走出大牢,只见天空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他又仿佛听见父亲张无忌当年在光明顶上的誓言:“天下苍生,何苦相残?”
      数日后,张思明得以重返捕鱼儿海。朱棣亲自接见,授其“归义校尉”之职,允其继续镇守边关,但隶属明朝边军体系。张思明跪地谢恩,郑重承诺:“愿以余生,守此地两国安宁,让战火不再燃起。”
      朱棣拍其肩曰:“昔有卫青霍去病驱逐匈奴,今有你我共护江山。边关万里,唯诚与信可守之。”
      自此,北疆渐趋平静。乃儿不花归降后被送往南京软禁,其部众或编入明军,或放归牧养,北元势力进一步瓦解。
      朱棣威名远播塞外,诸部酋长纷纷遣使纳贡,称臣归附。
      而张思明则在捕鱼儿海边立下石碑,上书:“止戈为武,和合为安。”每逢春秋,他都会亲自祭奠战死将士,无论明蒙。
      多年以后,当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登基为帝、永乐盛世开启、紫禁城巍峨耸立、巡守北疆之时,他再次来到捕鱼儿海边关。
      朱棣抚摸着那块斑驳石碑,对身边大臣感慨道:“当年一战,不在胜负,而在人心。能化干戈为玉帛者,方乃真正英雄。”
      夕阳西下,湖面金光粼粼,仿佛映照出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位少年燕王率军出征,一位孤独将领坚守信念,两个“敌人”的命运在历史洪流中交汇,共同书写了一段关于战争与和平、仇恨与宽恕的传奇故事。
      这一战,史称“燕王首伐”,不惟以武功震慑漠北,更得以仁政感化人心。它不仅奠定了朱棣日后夺鼎天下的军事基础,也为明朝日后的边防树立了典范。
      乃儿不花归降后,仍贼心不死。
      两年后,他又因谋反罪被朱元璋处死。
      而张思明的名字,虽不见于正史,却在边民口耳相传中,化作一首古老的歌谣:
      “□□·腾格尔,守我湖畔城。不为刀剑利,只为天下平。
      父是明教主,母出王侯庭。一身分两命,忠义最难评。
      幸遇燕王明,洗冤复旧营。从此烽烟息,牧马放歌声。”
      历史长河奔流不息,多少帝王将相终归于尘土。唯有那些在黑暗中坚持光明的人,他们的名字或许模糊,但其精神永存。
      第四节光明新教
      张无忌自波斯归来后,一直陪在妻子儿女身边,无忧无虑。
      当然,他也偶尔去捕鱼儿海看看大儿子张思明和大媳妇阿茹娜,还有他聪明可爱的大孙子苏和□□,这一晃都三四岁了……
      很快,两年又过去。
      他始终没忘记波斯之行,没忘记小昭的话,没忘记《明教正典》,更没忘记归来之后准备在中华大地上再立一个“新明教”。
      可是,他看到赵敏的开心、两个儿子的安心、还有十一岁小女儿张思蒙和小孙子的绕膝撒娇……他不忍心,也不敢说出口。
      就这样纠结着……
      日复一日,又到了冬天,又过完了年。
      终有一日,他再也忍不住,向赵敏小心翼翼、心平气和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是可以借助波斯总坛之力。
      万万没想到,赵敏却没有反对。
      奇怪了,他竟支持自己的想法。
      她说:“你终究是个中国人,是个汉族人,是个真男人,你想报效祖国,想解民忧患,我要是把你一辈子都拴在蒙古,确实过于自私,也过于贪婪。”
      “啊?敏敏你……不反对?还支持?”张无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你抱着‘仁爱、宽恕、济世’的本心,不‘以暴制暴、仇杀朝廷、谋取地位’,不在江湖中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打打杀杀,”赵敏正色道,“我支持你再建新明教。只是……我怕朱元璋,他可不会放过你。”
      赵敏一席话,让他感动,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确实,朱元璋不会放过自己。
      他抱住赵敏,“此生有你,足矣。是,朱元璋疑心病重,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不过,我有办法。”张无忌又和赵敏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赵敏听完,觉得可行,说可以试试,但还是要加倍小心。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正月,赵敏携二十一岁的次子张思汉和十二岁的女儿张思蒙,一起跟随张无忌,再次踏入中原大地。
      这次,他们不再去西域昆仑光明顶,而是选择了曾是浙西明教总舵、当年北宋方腊和元末红巾军起义的发源地——安徽黄山搁船尖风景区。
      这个地方风景优美,气候温暖,四季分明,比西域住起来要舒服很多,既是朱元璋的老家省份,也离应天(南京)不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要在黄山这里,重新立个新明教。
      这次,他不会与朱元璋再起争斗。
      相反,还会想办法化干戈为玉帛。
      赵敏深信不疑,因为他和她说出了新想法、新方式、新理念。
      她也不想成为束缚这个有着宏大志向及一心想报效祖国的好男人一生的罪恶女人。
      他们先在黄山脚下暂时租了套民房,又安顿好女儿在附近继续读书。
      至于思明,就让他留在蒙古随他舅舅守边吧,反正他也成家立业了。
      张无忌找出三年前去波斯时小昭留给他的地址,给她写信,说筹备新明教的工作已准备好,全家人已赴黄山,只等她安排。
      一个月后,小昭遣主管对外联络与财政的流云使法蒂玛带领十二名精通医术、机关、武艺的波斯弟子,到达张无忌的新明教地址——黄山搁船尖风景区,来找张无忌报道。大家吃完饭,商量对策。
      法蒂玛跟张无忌说出了他们准备用国家名义协助张无忌再创光明新教的计划。
      第二天,法蒂玛带着波斯国王的外交公文,偕同十二名弟子抬着大批波斯贡礼,亲赴南京奉天殿,拜见朱元璋。
      法蒂玛跪拜:“尊敬的大明陛下,我波斯摩尼明尊一直强调‘仁爱、宽恕、济世、向善’,明教自唐代传入贵国已三百多年,帮助两宋及元朝民众无数,目前在全世界有四十多个国家都有明教,教众已达数十万人。”
      朱元璋听到“明教”二字就大为恼火:“不要和我再提明教!”
      法蒂玛吓得双腿一颤,迅即缓神道,“陛下且听我说完,再行定夺。”
      朱元璋出于外交礼仪,只得强忍火气,耐心听他继续。
      “贵国与我国都是历史悠久的大国,江山辈有人才出。我波斯明尊教人向善,几百年来功不可没。泱泱华夏大国,我教岂敢不尊?明教到了元代,为鼓动反元,中原教众竟将‘宽恕’篡改为‘复仇’,将‘济世’曲解为‘夺权’,实乃背离本心,渐趋偏激。元朝末年,在以阳顶天和张无忌为教主的时代,更是演化成了‘以暴制暴、仇杀朝廷、谋取地位’的错误认知,当年他们虽有助于陛下推翻元廷,但在陛下登基改国号为‘大明’后,我教众中仍有不少人还存在一些根深蒂固的偏激认知,与朝廷作对,为陛下治理大明江山带来了诸多隐患,如今中原明教,已然灰飞烟灭……我波斯国王震惊,明尊亦闻之惋惜!如今我等前来,是要正本清源,重立教风,不再以武聚义,不再与朝廷为敌,不再叫明教,更不会是魔教,而是以‘光明普照、济世度人’为宗旨,成立一个‘光明新教’。”
      “光明新教?”朱元璋疑惑道,“难道你们非是要在中国创教不可?”
      “陛下,光明光明,意为‘光大明朝’‘光照明基’!”法蒂玛回道,“我波斯明尊,旨在教化百姓,仁爱向善,减少冲突,国泰民安,朱明帝业,万古长青!”
      朱元璋听到这里,怒气明显少了很多。
      法蒂玛呈上波斯国王外交公文,又让十二名弟子打开波斯贡礼:香料、药材、珠宝、达利金币、波斯银币、骆驼膀胱冰箱。
      朱元璋接过公文,仔细观看……
      确实是有波斯国王亲笔签名,行文亦如法蒂玛所言,还盖了波斯国的国家公章。
      可见法蒂玛所言非虚。
      他走出龙椅,看了看满殿的贡礼,沉吟良久,终回答法蒂玛道:“如此说来,‘摩尼明尊’‘光明新教’‘光大明朝’‘光照明基’……这些词听起来是不错。”
      “是的,陛下。我们双赢。”
      “那就先试试吧。不过,朕丑话在先,明朝如今重佛抑道,如再以传经诵教为名,行谋反聚变之实,朕必取缔打压,相关人员,定斩不饶!”
      法蒂玛带领十二名弟子集体跪地:“陛下万岁!我等愿以国家名义担保!”
      朱元璋随即遣太监拟皇帝批文:“允准波斯使者以波斯国公文为准,在中国成立‘光明新教’,勿犯律法,勿为非作歹,勿与朝廷作对,勿祸国殃民。否则立即取缔。”
      法蒂玛磕头谢恩:“陛下皇恩浩荡,我等必不辱使命。”
      这是幸亏有小昭在背后以国家名义、纳贡厚礼、行善劝谏的一番准备工作,才拿到了在中国成立“光明新教”的批文。
      看来还是动用国家力量,远比张无忌自己去找皇帝说情或跟朝廷作对要轻松得多。
      法蒂玛在小昭的幕后安排下,巧舌如簧,兵不血刃,终于拿下皇帝批文。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初夏,江南草长莺飞,桃红柳绿。然江湖已非昔日江湖,刀光剑影不再,恩怨情仇归土。
      曾经席卷天下、推翻元朝的明教,早已在大明朝廷的铁腕扼杀下化为灰烬,教众星散,总坛焚毁,圣火早已熄灭于光明顶之巅。世人只道明教已亡,却不知一场“光明新教”的火种,正自波斯远渡而来,将会在中原大地上重新点燃明尊圣火。
      张无忌负手立于钱塘江畔,白衣胜雪,眉宇间藏着难以言说的心酸。
      他今年已五十三岁,虽两鬓染白,然容颜未老,一身太极拳剑、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圣火令法、太虚寒渊掌、寒霜流月步等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无人能撼,医术更通鬼神,可救死扶伤于将死之间。
      如走正道,他还有“武功”和“医术”两样绝技可生存下去,一般人无法企及。
      如继续和朝廷作对,还像过去一样打打杀杀,东躲西藏,就算武功再高,医术再强,终究也是孤掌难鸣,难挽一个教派的倾覆,甚至随时有性命之忧。
      明教自唐时传入中土,历经宋元两朝,本以“光明普照、济世度人”为宗旨,奈何元末乱世,群雄并起,明教为求生存,渐趋激进,以“反元复汉”为旗号,鼓动民变,与朝廷为敌。虽一时声势浩大,却也埋下祸根——教义偏离本心,手段日趋暴烈,终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不想再卷入权利纷争。
      朱元璋原为明教弟子,借教众之力起兵,然一旦掌权,便视明教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张无忌虽贵为教主,却仁厚过甚,不擅权谋,更不愿以武力对抗朝廷。他深知,若再起兵戈,百姓必遭涂炭。
      此时的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正值大明江山稳固,朱元璋推行《洪武之治》,轻徭薄赋,兴修水利,整顿吏治,天下渐安。百姓虽仍有疾苦,但较元末乱世,已是大有改善。张无忌深知,此时若再举义旗,无异于逆天而行,只会重演血雨腥风。
      他不再以明教教主自居,也不再召集旧部。他隐姓埋名,拿着皇帝批文,自称“张九渊”,在黄山附近游走于乡野之间,以医术救人,教武艺强身。
      张九渊又以波斯使者授权,在黄山搁船尖成立了第一家“光明新教”——下设“光明教堂”“光明武馆”“仁济医堂”三个分部。
      “光明教堂”以传教、祭祀、婚丧嫁娶、民众集会为主;
      “光明武馆”不授杀人之技,只传强身之法,馆中弟子不分门第,无论贫富,皆可入学,他亲授《九阳真经》简版,去杀伐之气,留养生之效,以气养身,以静制动;
      “仁济医堂”以医救人,广招医者,收集民间验方,结合自身所学,编写《仁济医录》,强调“医者仁心,不分敌我”,凡有病者,贫者免费诊治,富者只收药费,他亲自治疗瘟疫、伤寒、疟疾、外伤等症。
      短短两年间,张九渊足迹遍及安徽、江西、浙江三省,并在当地成立了十余家光明教堂、光明武馆、仁济医堂等分支机构。
      百姓感其恩德,谁也不知他就是昔日的明教教主张无忌,只称他为“活佛张九渊”。
      更令人称道的是,他并未避世而居,反而主动与朝廷地方官府合作。
      他深知,天下安定,需官民共治。
      他多次协助锦衣卫破获大案,擒拿江湖巨盗、贪官污吏。他以绝顶轻功夜探府衙,搜集证据;以乾坤大挪移破解机关,救出被陷害的忠良;以医术验尸断案,揭露真凶。
      “光明教堂”以他和赵敏管理为主;“光明武馆”以扶持次子张思汉管理为主;“仁济医堂”以扶持女儿张思蒙管理为主。
      在一家人及十二名波斯弟子的帮助和地方官府的共同努力下,光明新教、光明武馆、仁济医堂等分支机构,发展如日中天。
      渐渐地,“光明新教”之名不胫而走,人们早已忘记了“明教”,而是简称“光明新教”为“新教”。新教没有总坛,没有教主,只有无数分散在各地的光明新教、光明武馆、仁济医堂、光明善堂等……如星火燎原。
      新教的宗旨概括为六句:“信仰自由;习武健身;行医济世;维护正统;善念于心;扶危助困。”皆为利国利民之举。
      朱元璋起初对这个叫“张九渊”的人心存警惕,他知道是张无忌化名,便派锦衣卫暗中监视。但见其始终不涉政事,只做善举,且深得民心,又以光“明”为义,正解为“光大明朝”,便也逐渐放下了戒心。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伐元大将军蓝玉被控“谋反”,锦衣卫奉旨搜捕,蓝玉案起。张无忌暗中出面,查明蓝玉虽骄横跋扈,却实无反心。他以“张九渊”之名联合数位老臣上书,又暗中保护蓝玉家属,使其幼子得以逃脱。然朱元璋反腐倡廉,疑心日重,终将蓝玉凌迟处死,牵连一万五千余人,几乎将淮西一派的开国武将清洗殆尽。
      此外,锦衣卫还负责监视各地藩王动向,如对燕王朱棣暗中监控,为后来靖难之役埋下伏笔。锦衣卫的存在,极大地震慑了官僚体系,也助长了特务政治的黑暗面。
      张九渊为朱元璋晚年因疑心病重而接连发动的“党狱”之争、大肆诛杀功臣而痛心疾首。他之前听黄衫女说过,比蓝玉案还惨的还有中书省丞相胡惟庸案,除了胡惟庸自己被剥皮实草之外,还牵连被诛杀九族三万余人。他以波斯国光明新教的名义给朱元璋进谏:“陛下反腐固然重要,然牵连者甚广,无辜者甚众,对贪污受贿八十两以上即处死,实为量刑过重,如此风声鹤唳,人人不敢当官。建议轻之!”
      自此之后,朱元璋果然收敛了很多。
      张无忌在蓝玉墓前长跪不起,叹道:“权力本为驱逐黑暗,如今却沦为屠刀之影。朱元璋——你早已非当年凤阳少年,现却活成了你曾举兵反抗的元末暴君!”
      即使如此,张九渊也并未因此与朱元璋和朝廷决裂。他明白,天下初定,若再起纷争,受苦的仍是大众百姓。朱元璋铁腕治国,珍惜江山,治理国粹,在他的立场看来,重惩是要杀一儆百,并非毫无道理。
      他选择以另外一种方式抗争——以善劝恶、以仁化暴、以德服民、以法治凶。
      他在各地设立“光明善堂”,专事扶贫济困。他教农民改良农具、引进新稻种、提高产量、治理害虫;他组织工匠修建水车、开凿沟渠、引进水源、抗旱抗涝;他甚至亲自编写《农事简要》,免费发放。
      他常说:“光明之火,不在刀剑,而在民心;幸福之源,不在宫阙,而在田间。”
      朱元璋为巩固皇权,消除潜在威胁,对大批助他打江山的元老进行政治清洗。他担心这些元老功臣,在他驾崩后将来功高震主,压制朱皇子孙,先后罗织各种罪名,将李善长、陆仲亨、唐胜宗、费聚、赵庸等开国元勋,相继以各种名义处死,以绝后患。李善长身为开国第一文臣,封韩国公,年逾七旬仍被赐死,全家七十余口连带诛杀。
      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朱元璋因多年来用人也疑、事必躬亲、日夜操劳、天不亮就上朝、深夜还批阅奏章,最终积劳成疾。七十大寿前夜,病重之中,他想起自己戎马一生,即将离世,心中不胜唏嘘……
      他忽然想起从前的领导、曾经的兄弟、半生的敌人——现在化名叫“张九渊”的张无忌,真佩服他是打不死的小强!寡人将死,油生敬意……于是遣人召张无忌进宫话旧,单独与自己庆生,也化解半世仇恨。
      张无忌毫无惧意,只身前往奉天殿。
      二人对坐饮茶,忆起少年往事。
      “无忌,你说,当年你若不退隐,与我一同打天下,今日江山,或可共治。”
      “恕臣直言,陛下或是‘有难共当,有福不同享’之人!”张无忌毫不客气。
      “当年若我想争天下,必定也没你的事。但我若做了皇帝,可能还没你长久。或也如你一般日日防人,夜夜难眠,最终积郁成疾。我宁做一介草民,一介医者,一生只救十人,也胜过你这个嗜杀的‘万岁爷’!”
      朱元璋难得没有发怒,默然良久,忽而大笑,“还是你比我活得通透。我这一生,杀戮太多,梦中常见旧日兄弟来索命……胡惟庸、蓝玉、李善长、陆仲亨、唐胜宗、费聚、赵庸等……或许,朕真不必也不该杀那么多人……我之所以如此疑心谨慎,盖因我这帝位来之不易,只想安稳地传给后人。”
      “臣明白。”张无忌正色道,“明教教义有云‘宽恕胜于复仇,仁爱高于权力,信任源于合作。’若陛下早闻此言,或可少些杀戮,少些遗憾,功业或更雄伟。”
      朱元璋叹息,“哎,晚矣!朕现已老,疑心难除,对朕来说,江山重于情义。你张无忌是我朱重八一生敬佩之人。你走吧,莫再劝我。但你做你的光明新教,只要利国利民,朕不拦你。允炆以后,也不拦你。”
      张无忌默然退下,忽有一种“帝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冲上心头。
      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病逝于应天(南京),享年七十一岁。太医谓其症状为“痰壅胸膈,气息艰难”。更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他是因为杀戮了太多功臣,牵连了太多亡灵,每晚都有鬼魂来找他索命,夜夜睡不着觉,白天又忙于公务,最终积劳成疾,寿元用尽。
      朱元璋驾崩那年,张无忌也六十有二,发须半白,然却抛却半生仇恨,亲赴南京孝陵,焚香祭拜。
      他未带兵器随从,一人独往,只携一卷《明教正典》副本,置于皇陵前。
      “朱重八,你我曾为兄弟,后来成为敌人,晚年再得缓解。今日,我愿以明教本义,仁德本心,为你超度亡魂……愿你来世,不做帝王,哪怕一介医者,也可济世救人,而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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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元末明初一代英雄明教教主张无忌退隐之后的生活和工作。
……(全显)